「你知道緒康集團的總經理快要結婚了嗎?」此時,兩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定到方杰文附近大聲地談天。方杰文的注意力,完全被「緒康集團」四個大字挑起。「真的嗎?是哪家的女人那麼幸運?」「就是白氏實業的白杏希呀!」聞言,方杰文停下品酒的動作。「是她?那個不常公開露面的女人?」「對!就是她!我听說她和林緒生走得很近,雙方的父母們都見過面,好像都很滿意這樁婚事,現在只差沒對外宣布這個消息而已。」
「又一個好男人被綁進教堂。真可惜!」
「听說林緒生急著把她娶進門,因為她肚子里已經有了林家的血脈,再晚一點的話,肚子大了,遮不了了,就要鬧笑話了。」
「原來是奉子成婚啊!」
听到這里,方杰文再也待不住,立刻驅車離開宴會會場。
方杰文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家的,他喝得醉醺醺,連腳步都站不穩。
自從上次在那個宴會上,無意中听到白杏希和林緒生要結婚的消息,他一連幾天都在外買醉,每夜都喝到快要不省人事才肯回家。現在他每天拚命地工作,像瘋了一樣,而工作時間以外,便拚命地把自己灌醉。
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腦子有空下來的時候,他不想讓腦中那些奇怪的念頭干擾他。對夜夜在外買醉,回家也喝個不停的自己,方杰文感到可笑。他從來都不是酒鬼,酒會亂性,這道理他老早就明白。然而,這些日子以來,他卻和酒成為莫逆之交。他會突然變得離不開酒,背後當然有其原因。答案,早就呼之欲出。只是……他還不想承認。早上十點多,白杏希坐著計程車來到方杰文家。當她站在他家門前時,心里還是很猶豫.他不在家,即便她來過,他也不可能會知道。沒錯。
白杏希游說自己一番後,鼓起勇氣把仍沒歸還給方杰文的鑰匙拿出來。
開了門,熟悉的擺設、裝潢,無一不勾起白杏希的痛楚。
她曾經滿懷希望地搬進來,可是到了最後她才赫然發現,當初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稍稍收起傷感的情緒,白杏希繼續往前走向她之前住餅的客房。
走過客廳時,她發現客廳的茶幾上,堆放著為數不少的酒瓶。
她不由自主地走近茶幾,拿起其中一個玻璃酒瓶,「這些……都是他暍的嗎?」
她知道方杰文會喝酒,但暍得並不凶啊……
他……發生什麼事了……
當白杏希在這頭百思不解的時候,另一頭的方杰文卻依舊躺在自己的床上。
現在本來應該在方氏總裁室上班的方杰文,今早起來時覺得身體不舒服,翻看行程表,發現今天沒什麼重要的事後,便決定休息半天,下午才直接去文昌處理公務。
才吃下感冒藥不久,睡意還沒完全來襲,便听到開門聲、腳步聲以及其他雜意。疑惑地睜開眸,他披了件外套,下床走出房間。當他走到客廳,看見白杏希,倏然一愣。驟聞聲響,白杏希拾起眸——他……居然在家?!手一個不小心松了,拿著的酒瓶便往地上落下。一陣玻璃破裂的聲音,把屋內兩個人的神思給召喚回來。「對不起!」發現自己摔破了東西,白杏希習慣性地道歉。但致歉的話才出口,她就後悔了。方杰文最討厭她動不動就道歉,可偏偏她就是這種個性。他和她,沒有可能也是情有可原的。一抹淡淡的苦笑,襲上她的雪白小臉。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她的方杰文,自然看見她臉上的愁苦。
那道淺淺的苦澀笑容,觸動了他的內心,讓他也跟著感到一陣莫名的難受。
「你……」
她在這里干什麼?
差不多一個多月沒見面,他不由自主地緊緊望著她,似乎想將她看個夠。
但,突然想起她跟林緒生即將結婚一事,他又回復到以往那個冷然的方杰文。「你來做什麼?該不會只是上來打破酒瓶吧?」他苛刻地道。「我……」沒料到會踫上他,白杏希不知該如何應對,口拙起來。
「白大小姐的東西不是已經搬走了嗎?怎麼那麼有空來寒舍坐啊?」
「我漏了一樣東西,想來拿走。」既然不想踫都踫上了,她也就和盤托出事實,反正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東西?什麼東西?」方杰文嘲弄地揚起一抹冷笑。「難不成是林緒生送你的定情信物?」
語意中的醋味在空氣中飄散開來,可處于疑惑中的白杏希卻沒有發現。「緒生送我的定情信物?」
「緒生?嘖嘖嘖,真親熱的叫法,你已經這樣喊他了啊!」心中的嫉火燒得一發不可收拾,方杰文的語氣更加諷刺。「這也難怪,都要結婚了,當然得這麼叫了。開系匪淺了嘛!」
「結婚?」白杏希驚愕地望著他。
誰跟誰結婚?
白杏希的驚訝表情,無疑是間接否認她跟林緒生的婚事,這令方杰文的眉心更為緊皺。
「別裝了,你不是快要跟林緒生結婚了?」
要結婚就結婚,何必騙他?
「快將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新娘子,白大小姐該很高興吧?」
「我不知道你在胡扯什麼,什麼結婚、新娘子的,緒生跟我只是好朋友而已。」
她已放棄了他,他誤不誤會都應該與她無關,但她就是習慣性地會跟他解釋清楚。「好朋友?是哪一種好朋友?」方杰文冷笑幾聲。「是那種好到可以上床的好朋友嗎?」
怒氣匆地上涌,白杏希伸手就要往方杰文的臉上摑去,可還沒接觸到他,她的手卻已被他抓住了。
「怎麼?想打我?因為我說中了,所以你惱羞成怒,對嗎?」
「你別詆毀緒生!」
白杏希可以忍受方杰文沖著她來的貶辱之詞,但唯獨她和林緒生之間的純友誼關系,她不容許他貶低、丑化。
聞言,方杰文臉上的寒霜益發加深。
「你這麼維護他,還敢理直氣壯地說你們只是單純的好朋友?一向溫順的你,竟會出手打我,可見林緒生在你心中有多重要了。我又不是外人,你就干脆點在我面前承認,你跟林緒生早有超友誼的關系吧!」
他越說越過火,听得她心頭的火苗越趨旺盛,同時,心房的抽痛也跟著劇烈起來。「放手!」被抓住的部位宛如燃燒起來,痛得她眉心緊皺。「這麼久沒見,白大小姐好像變強硬了。」白杏希的改變,更讓方杰文認定她已栘情別戀,愛上林緒生了。這個念頭讓方杰文幾乎要瘋狂。「是姓林的讓你改變的,對嗎?他對你的影響力還真不小。」
覺得跟方杰文說什麼,都沒法扭轉他已認定的「事實」,白杏希決定忽視。
「請你放開我。」美麗的嬌容肅穆起來。
從沒看過她這般神情,方杰文大感意外之余,手也放松了力道。
手如願重得自由,一陣若有所失的漣漪卻在她的心湖上泛開。
這一個多月以來,她的心都很平靜,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已經放下了方杰文這個人。
然而,剛才席卷全身的心痛,以及現在心頭上的失落,在在告訴她,她還沒忘情!??
為什麼她這麼沒用?到現在還是對他那麼死心塌地……
她不想再沉溺在沒有出路、沒有未來的情海里……
強迫自己從悲傷里抽回思緒,白杏希越過方杰文,大步走進客房,想找回那樣她忘了帶走的重要東西。
「你去哪?」他沒拉著她,但沉冷的聲音喚住了她的步伐。
「我說過,我來只是想拿回一樣東西。」她盡量以平靜的語氣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