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里是飯店,可以讓你自由進出?」
理智告訴方杰文,就讓白杏希取回她的東西,然後送客好了,不必跟她周旋。
可是,行動卻和理智背道而馳。
或許,一個多月沒見她,把方杰文壓在內心深處的情感給引了出來——他想多見她一會兒!
「我只是想拿回一樣東西而已。」這個要求不是很過分吧!
「你的東西已經拿走了,現在這里的東西都是屬于我的。」
「就當我求你,你讓我找一會,找不到我馬上走,絕不會留在這里礙你的眼。」那東西對她來說十分重要,重要到她不惜再次踏入這曾讓她傷心不已的房子。
「林緒生送你的東西,真的那麼重要?」白杏希越是執著,方杰文就越是嫉妒。
她感到無力,也不想解釋了,反正方杰文心里的想法不可動搖,她又何必浪費唇舌?
「我只找五分鐘,請你通融。」她故作平靜地看著他。
「通融?」方杰文直盯著她淡然的表情,忽然有一親芳澤的沖動。
倏地,他拉住她,縮短彼此的距離,「通融不是不可以,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道理你該懂吧?」
語畢,方杰文用力一扯,將她摟進懷里,接著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她的雙唇。
「嗯!」始料未及下,她根本沒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方杰文索吻。
接觸到她的唇,他才知道他想這麼做已經很久了。
他眷戀不已地啃咬、吸吮那兩片柔女敕,想徹底掠奪她的甜蜜,是當下最誠實的。
靈巧的舌頭技巧地撬開白杏希的貝齒,深入她口中肆意探取她的蜜津,並與她的小舌緊密糾纏。
強勢的吻讓白杏希頭暈腦脹,當方杰文終于肯抽離時,她已全身無力,只能癱靠在他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回過神來的白杏希才發現,兩人現在相依的狀況,是這麼的不合適。
于是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並給了他一個巴掌。
他怎能在她決定放棄他時,這樣強吻她?!
要割舍掉二十多年來的愛戀,對她來說是多麼的不容易,好不容易她跨出了成功的一步,他卻這樣吻了她?!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麼一個吻,足以摧毀掉她這個月來,千辛萬苦建立起來的決心?!
「為什麼……」白杏希再也忍不住,晶瑩的淚滑出了眼角。「為什麼……」要挑這個節骨眼來吻她?
方杰文回答不了,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吻她。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白杏希悟出她的深情是多麼的愚蠢、多麼的不必要,然而,剛才他卻強吻她……
這無疑是在給予她希望,幫自己的倒忙!
他怎麼會讓她給誘惑了?
淚止不了,白杏希不想丟人現眼,迅速跑離他的家。
偌大的房子又回復寂靜,方杰文有點頹然地坐在沙發上。被白杏希打了一下的臉頰,隱隱傳遞著痛楚。
那一絲又一絲的痛感,仿彿在告訴他——她的芳唇已經不是為他而設,他將永遠觸及不得。
腦海浮現的字句,在在刺痛著方杰文的心。
第九章
從方杰文家中跑出來的白杏希,精神很是恍惚,她漫無目的地在擁擠的街道上走著。
為什麼要吻她?
白杏希的腦子充斥著問號。她不明白方杰文為什麼在不愛她的情況下強吻她……可是,現下她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那一吻帶給她的沖擊,竟是這麼的巨大?如果真的心如止水,她的心不會這般強烈地跳動。她,到底還是忘不了方杰文嗎?她,會有忘記方杰文的一天嗎?
意識到這段日子以來的努力皆付諸東流,白杏希的淚越掉越多。
罷去醫院做完身體檢查的林緒生,剛打算開車回家,便瞥到不遠處有一抹和白杏希有點相像的影子。他停下上車的動作,在確定那個人是她後,便快步跑上前去。他正想去找她,這麼剛好!「杏希!」拍了她肩膀一下。白杏希停下腳步,毫無焦距、滿是淚水的眼楮對上林緒生。「杏希,你怎麼了?」林緒生大驚,連忙柔聲安撫她。「你怎麼哭了?」她沒說話,只是不住地掉眼淚。
林緒生知道有事發生了,便把白杏希拉上他的車。
他沒送白杏希回家,因為他知道把精神極度恍惚的她送回家,只會嚇壞她的父母。林緒生想弄清事情的緣由,所以把她帶回他家。「杏希,暍點熱茶。」安頓好白杏希,他替她沏了一杯熱茶。白杏希感激地對他一笑,隨口問道︰「你最近身體還好吧?」這句是兩人見面時她一貫的開場白。「好多了。醫生說美國最近有種新藥,對治療我這種病很有效,我本來要跑去找你,告訴你這個好消息,沒想到在路上就遇到你了。」
「真的?!那太好了!」白杏希萎靡的小臉,終于有了一些光彩。
見她精神稍微好了一些,林緒生直接切入要點︰「那你現在有精神可以說說你是怎麼了嗎?」
她愣了一下,接著搖搖頭,淡淡笑了下,「你總是有辦法逗我笑。」
「這是我的榮幸。」
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後,她才有辦法平靜地開口︰「緒生,為什麼人越是想忘記某些事,就越是忘不了?」
「慢慢來,總會忘得了的。」他用溫和的聲調說。
其實林緒生早已經猜到,害她眼眶一片紅腫的人,就是方杰文。
「真的嗎?」白杏希沒自信了,今天和方杰文的踫面,已經把她過去四十多天的「以為」摔個粉碎.
她以為只要給自己時間,她會慢慢忘掉對方杰文的感情。
可事實告訴她,這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如果他已淡出她的心,她便不會跑到他家,只為找回那張她和他的合照。他不太喜歡照相,那張合照是雙方父母在她的畢業典禮上,半強迫他照的,相片中的他雖然面露不悅,但這是他們唯一的一張合照,所以她還是很珍惜的。割舍不下的照片,明明白白的讓她知道——她,依舊是那個愛慘了方杰文的白杏希。不論過了多久,她還是她,沒有改變。誰來救救她?忘情的方法,她已經遺忘了……
在林緒生家待了好久,情緒才平復一點,不想太打擾他,于是白杏希在黃昏時便告辭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想一個人靜一靜,「我自己回去沒問題的。」
「真的嗎?」雖然白杏希像是平靜多了,但林緒生還是蠻擔心她的。自古以來,情傷總是最難發現,最是傷人,最難痊愈。「嗯。」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她舉步離開,「我回到家會撥個電話給你的,放心。」
她都這麼說了,林緒生只好依了她。離開他家後,站在路邊等候計程車的白杏希,手機響了起來。「喂。」「杏希,我是方伯母。你在外面嗎?」「嗯,不過打算回家了。方伯母找我有事嗎?」
「是這樣的,剛才杰文打電話給我,問起你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什麼?」方杰文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我也覺得奇怪,便追問他為什麼這麼問,他不肯說,只在掛電話前說「沒事就好。杏希,你有見過杰文嗎?」直覺告訴方母,這小倆口是見過面了。
「這……」她支支吾吾的.
「杏希,方伯母有事想拜托你,不知道可以嗎?」
「請說。」
「剛剛杰文和我通電話時,聲音很沙啞,像是感冒了的樣子,而且今天他也沒去上班。
我本來想去照顧他,但恰巧有要事在身,杏希,如果你沒什麼特別的事要做,能不能幫方伯母一個忙,去看看杰文他有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