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早上才和方杰文不歡而散,現在又要她去看他?
「杏希,拜托,就當幫方伯母一個忙吧!」白杏希一向心軟,要說服她並不難。
「如果你見到杰文沒什麼大礙,你就馬上離開,如果他病得很嚴重,你
就打個電話告訴我,我會讓家里墮佣人去照顧他,不會要你留在那里照顧他
理智告訴她,絕不該在心里動搖得緊的時候再見方杰文,可是,一想到他獨留在家,沒人照顧,她的心不禁整個揪緊了。
她無法不在乎、不重視他!
反正現在她都遺忘不了他,再見他一面也沒什麼差別吧!再說,也可藉此機會拿回那張合照。白杏希如此游說自己。
「杏希?」
「好的,方伯母,我現在就去。」
「謝謝你。」
幣了電話,方母嘆一口氣︰「笨兒子,該做的我都做了,結果如何,就看你和杏希的造化了。」
同一天內,兩次到訪方杰文的家,這實是白杏希始料未及的事。
看一看他的情況,拿回照片,然後離開,打電話給方伯母就好。她不住地在心里默念著。
進去房子後,她故意放輕腳步。
房子一片安靜,方杰文不在客廳,也不在飯廳。
白杏希猜他是在房里休息。思及此,她的腳步更是無聲,不想吵醒睡著了的他。慢慢地開啟他的房門,不出所料,方杰文躺在床上。犀利的眸子現在全然合上,俊俏不凡、稜角分明的臉上,滲出不少汗她步近床邊,瞥到床沿的櫃子上面,放著吃過的退燒藥。
他發燒了?心緊緊地揪住,看著方杰文的目光更添憐惜。
白杏希快步離開房間,走到浴室,擰了一條濕毛巾。
把毛巾輕輕放在方杰文的額頭上,縴指不經意接觸到他,滾熱的溫度讓她柳眉更為深皺。
覺得有必要叫醫生來一趟,白杏希撥了通電話。
在等待家庭醫生來到時,她先離開他的房間。因為待在方杰文的房里,她的心會不住隱隱作痛。
走到客廳,那一地的玻璃碎片,躍入她的眼簾。奸不容易清理干淨玻璃碎片,家庭醫生也來到了。醫生替方杰文檢查時,弄醒了一向淺眠的他。才睜開眼,便瞧見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方杰文一臉狐疑。「你是誰?」他警戒地看著他。「他是陳醫生。」站在房間一角的白杏希替他解釋。沒料到她會再次出現,方杰文掩不住驚訝。「方先生,請你躺好,好讓我幫你檢查。」陳醫生說。深深地睇了白杏希一眼,方杰文才躺回床上。「方先生,你有一點發燒,雖然不是很嚴重,但也不能忽視。現在我要幫你打針。」
替方杰文打完針後,陳醫生又叮嚀道︰
「你要記得定時吃藥,多暍水,如果可能的話,明天一整天都在家休息,這樣就應該沒事了。」「嗯。」應聲的同時,半坐在床上的他,目光一直緊盯著白杏希。陳醫生告辭,白杏希送他出去。目送醫生離去後,她轉身想去客房拿回照片,然後盡速離開。可是才走沒幾步,就听見方杰文房間內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
白杏希反射性地跑了進去。「怎麼了?」看見高級地毯上的杯子,白杏希猜想他是想倒水喝,但拿不穩,才使水杯掉了下來。??
「你想喝水嗎?」
他不置可否。
實情並不是這樣,他沒有想喝水,也沒有拿不穩水杯,只是久久不見白杏希回來,內心無法掩飾的不安,致使他演上這麼一句「身子虛弱」的戲碼。如果白杏希還在乎他的話,她會馬上折返。結果一如他所料,她立刻就跑進來了。她……還是在乎他的吧?
「來。」不由自主地照顧起他來,白杏希拿了另一個干淨的杯子,倒了一杯水,遞到方杰文眼前。他默然地接過,輕啜一口。在接過水杯時,他的指頭輕輕滑過她的手掌心,觸電的感覺旋即襲上她。
她還是會因為這麼一個輕微的接觸而心生漣漪……她根本放下方杰文,不是嗎?
白杏希扯出一道淺淺的苦澀笑痕。
「我不會道歉的。」在她出神時,方杰文略帶沙啞的嗓音鑽進她的耳朵。「什麼?。」「上午那件事,我不會道歉。」他看著她的目光熾熱異常。早上的畫面掠過腦海,白杏希的小臉立時染上紅霞。當時的臉紅心跳,她記得相當清楚。「算了,反正道歉一向和方杰文搭不上什麼關系。」她微低下頭,希望藉此掩飾發燙的雙頰。
「我不是這個意思。」
「呃?」
還來不及思考他是什麼意思時,她的腰已被一雙鐵臂摟過,霎時,整個人便趺進他的懷抱中。方杰文緊抱著她,像是唯恐她會趁他一時不注意,偷溜不見似的。「我不會道歉,因為我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在她耳垂處低語。更加不懂方杰文在說什麼,白杏希只能呆呆地任他抱著。「吻自己喜歡的女人,我不覺得有哪里錯。」聞言,白杏希睜圓一雙靈動的水眸。她……是在作夢嗎?!在她還回不過神之際,薄唇已然覆蓋上她的芳唇。這一吻和上午的截然不同,是一種很溫柔的感覺,沒有霸佔、沒有掠奪,只有無盡的柔情。溫馨的感覺讓白杏希有種置身夢中的錯覺。一切都太美好,顯得是這麼的不真實。
他很快地放開她,兩人的目光超近距離地踫上,視線中的真實感覺,讓白杏希知道——這不是夢。「晅次你沒打我,那……是不是代表你心里還有我?」他緩緩地問。「……這重要嗎?」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白杏希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抖,她害怕方杰文的回答不如她所預期.「重要。」簡單的兩個字,讓白杏希鼻頭倏地一酸。「為什麼重要?」她的聲音更加發抖。
「因為,你已經偷了我的感情,如果你偷心後便狠心地離開,那我不是虧大了?我從不做賠本生意,這次,我不也容許虧本。」
听到期待了二十多年的話,淚,一如潰堤的洪水般,不住地奔騰。「騙人……」她邊哭邊說。「沒空騙你。」指月復溫柔地拭去她的淚珠。
「你明明說……」越哭越厲害,她的語音開始不清晰。
「之前說過什麼,我不記得了。你也當作沒听過,知道嗎?」
「好霸道,你說過……我怎能當沒听過嘛……」她吸一下鼻子,輕槌他一下。
「我霸道也不是今天開始的。現在,霸道的我要問你,你必須老實地回答——你和林緒生到底是怎樣的關系?」直看進她清澈的眼底,不容她說半點謊。老問題再度浮現,白杏希愣了一下,「朋友啊。」「真的?」方杰文像是還在懷疑。「如果你不相信,就算問多少次也是一樣。」
「你好像真的有點變了。」以前她從不曾用這種語氣、這種用詞跟他說話。
以往的她總是怕一時失言觸怒他,或是惹他不高興,所以說話總是非常謹慎,以致內容越來越乏味。
可現在,她變了。
努力收起淚容,白杏希道︰「即使改變再多,有一點,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是什麼?」聲調柔化許多。
「你知道的。」
她的心意,他一直都很清楚.
水眸中的深情,即使不用百語,也可直達方杰文的內心。
壓在心上的大石,因白杏希的話得以移走,方杰文頓覺心頭沒那麼沉重,伴隨安心感而來的,是無法百喻的喜悅。
她還是愛他的,太好了!他沒有失去她!一抹真心的笑容,在方杰文俊美的臉上綻放開來。「那你呢?」她表白過,也該換他了。他挑一挑眉,沒想到白杏希會逼他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