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嗎?」老狐狸閑散地坐在窗邊,開始看起電視。
「如果那公司有人在用電腦的話,這招是行不通的。」飛狐嘴上如此說著,其實已輕易地進入這保險公司的電腦主機,並找到了畢氏的檔案。
「別管這麼多,你放手做就是了!」老狐狸的語氣雖是懶散,但畢竟是養大並教育飛狐的人,所以飛狐自然不會違拗他的任何要求。
「照你說的!」飛狐在這頭掘下了那決定性的一鍵。
就在飛狐轉身望向老狐狸時,眼光被電視影像吸引住了。
一個辦公大樓爆炸的畫面映入飛狐的眼簾。
「……畢氏辦公大樓在一個小時前突然在頂樓發生爆炸,然後接二連三的爆炸在這棟樓的各處連續發生,直到現在還……」
听著現場記者的播報,飛狐不解地看了下老狐狸,後者事不關己地聳聳肩。
當飛狐將視線調回電視時,一個溫文儒雅的輪廓躍進電視畫面,飛狐不由得心一震,這不是葇亦的……
只見螢幕上的男人傳出壓制不安、力求穩定的男音。「……這場爆炸發生得太突然了,我只能說,很慶幸這是發生在假日里,至于損失,我想我會跟我的保險公司……」
寇爾‧畢雷斯爵士?飛狐瞬也不瞬地盯著小螢幕上的名字,心又痛了起來,沒錯!他就是葇亦的夫婿!
飛狐不禁蹙起眉心,琢磨著適才老狐狸要他做的事,這前後的來龍去脈……
「老狐狸,你想搞什麼鬼?」他十分清楚老狐狸的個性。「那棟大樓的爆炸是你動的手腳吧?」
「也沒什麼!」老狐狸又點燃另一根彎扁的煙。「我只是習慣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說著,又斜眼睨著飛狐。「難道你對他一點意見都沒有?他可是抓你坐牢,把你海扁到只剩一口氣的主謀人。」
沒意見是自欺欺人的說法,但一想到寇爾是葇亦的新婚夫婿,飛狐就狠不下心去報這個仇。
只听老狐狸的聲音響起。「其實這什麼集團的倒不倒無所謂,只是能讓那個頭長金毛的叫什麼來著?讓他急得撞牆才是重點!」
「寇爾‧畢雷斯。」飛狐替他說出。
這是老狐狸的毛病,從不好好稱呼一個名字。
看著飛狐一臉沉郁的神情,老狐狸閑閑地噴了口煙。「瞧你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怎麼?你擔心那個不中不西的小丫頭吃苦受罪啊?」
這話說中了他的心事,只見他的臉色更沉郁。
「真是!」老狐狸連嘖了兩聲,以示不滿,隨即又說︰「有個東西在電腦鍵盤下頭,你自己看。」
飛狐依言翻起鍵盤,詫異地護現原來被剪的報紙藏在這里,但更令他驚愕的是上面的新聞——
童話的婚禮憂郁的收場。
葇亦‧帕翠夏‧弗瑞瑟公爵千金在自己的婚禮上不省人事,無法順利成婚,急壞失望的新郎倌,童話般的婚禮可能就此破滅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飛狐無法置信地抬眼問。「為什麼她會昏倒?」
老狐狸散漫地聳聳肩。「也許她忘了吃早餐,也許是婦女病,也許是……」
不待老狐狸說完,飛狐已不見蹤影了。
「嘿嘿!虧得我老謀深算,料事如神!」老狐狸自言自語道。「否則別想他會把我交代的工作給做好!」
「什麼叫做沒有畢氏集團的檔案?」
這家規模頗大的保險公司里,寇爾正在氣派的經理室里大發雷霆。
「對不起,爵士,」經理直哈腰賠不是。「我們真的來回找了不下千百次,電腦里就是沒有畢氏集團的檔案,而且原始資料也……」
「這是你們公司的辦事不力!難道就不能先撥款下來嗎?畢氏集團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大客戶!」寇爾振振有詞地道。
「是的;是的,我們也很清楚,但是目前真的找不到畢氏集團的資料,所以就算我們有心撥款,無法紙上作業,只怕我們也無能為力。」經理頓了頓。「何況這回的爆炸案有人為的嫌疑,這樣一來,理賠方面就……」
「人為的嫌疑?」寇爾回頭怨毒地看著經理。「你的意思是這件案子是我自己拿炸藥把大樓轟了,好詐騙你們的理賠金?」
「不!」經理連忙又搖頭又搖手地賠笑。「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寇爾恨恨地皆視經理幾秒鐘。「我要控告你們公司有意吞掉畢氏集團應得的保險金!」
在經理錯愕的眼光下,寇爾忿忿地走出保險公司。
可惡!他居然被認為是這爆炸案的始作俑者!寇爾坐在車內氣憤地想著,但這解決不了問題,總公司被夷為平地,這是多慘重的損失!何況海外投出的資金虧空得……
寇爾看著車窗外一一掠過的街景在心中盤算著,看來只有這樣了!
「到弗瑞瑟爵爺的宅第!」他吩咐司機道。
「所以,就是這樣。」
寇爾坐在華貴的客廳里,將自己一套說法呈現給坐在對面的爵爺夫婦。
爵爺點點頭,沉吟許久,才帶著考量開口。「我佩服你的點子,寇爾,但是這計劃目前是行不通的。」
「為什麼?」陰沉在寇爾的藍眼閃過,但很快地,他堆上笑臉。「願聞其詳,爵爺。」
「你剛剛所說的那一套計劃,若是在資金充足的情況下,確實很吸引人……」
那麼,是嫌他沒辦法弄到足夠的資金嗎?
寇爾壓下心中的不滿,將更多笑意往臉上堆。「爵爺,難道您是看到畢氏辦公大樓被人炸了,所以對我心存戒惕?」
「不是!當然不是!」爵爺立即搖頭。「你不是有保險嗎?何況大樓炸了可以再蓋,這是小事,不過,我替你擔心的是海外的運作。」
「海外的運作?」寇爾露出不解的神情,但內心卻響起警鈴。
丙然爵爺接著便說︰「這陣子老有傳聞說畢氏的海外企業已經一蹶不振,我原本不相信,至少沒那麼嚴重……」
「是沒那麼嚴重……」
「可是,」爵爺堅決地要把話題轉回。「經過我派人調查一番後,發現情況比外面的傳聞還糟,因此對于再次投入資金的問題,實在有待商榷。」
頓時,寇爾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臉上的笑意隨即變得尖刻。「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千方百計的讓葇亦在婚禮當中昏倒,這樣才能掩飾你們對這門婚事反悔的心態,才能夠藉此侮辱畢雷斯家族!」
「你誤會了,寇爾,」夫人在旁急急喊道。「你對我們的大力幫忙,我們都很感激,但葇亦……」
「寇爾,先別激動!」爵爺看著他。「我只是就事論事,跟你和葇亦的婚事不相干。」
「那麼對于我所說的計劃,爵爺您是不考慮了?」寇爾幾乎是瞪視著爵爺。
「寇爾,」爵爺深吸一口氣,耐心解釋。「如果這只是千萬元的投資,當然沒問題,但是你所談到的,是關系上億美元的資金流轉,這是任何企業人都會考慮的問題,何況以畢氏集團的現況來看,挖一洞來補另一洞並不是辦法。」
「謝了!我想我不是來听訓的,」寇爾陰沉著臉起身。「告辭!」
爵爺夫婦錯愕地看著寇爾倏地轉身離去,對于寇爾前後態度的驟變,也只能猜測或許是辦公大樓的事件讓他心情不好!
然而,正要忿忿離去的寇爾在廊道上突然听見陣陣斷續的鋼琴聲,內心一動,是葇亦在彈琴!
說到葇亦,寇爾更是憤恨難平,倘若她沒在宣誓前的剎那昏厥過去,婚禮便能照常舉行,而他便能名正言順地開口要求爵爺幫忙,在那樣情況下,他們也會不得不出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