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直路 第17頁

"嗯?所以你是在告訴我你是情非得已才來救我嗎?"她平淡的說道;"現在你來救我,不過是在保護自己罷了,我若一死,你也只有遁逃一途,可是你能逃到哪里呢?西玄之外你是萬萬不去,你只願在西玄土地上東躲西藏,直到周文晟布下天羅地網逮到你,道那時你會比他早死,說不定他還會將你的尸首入我墓里陪葬呢,還想看到他的結局?做夢吧。"他聞言,眼瞳一縮,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他是貨真價實的皇子,哪怕將來死了,也該是他人在他墓里陪葬,哪有他陪葬別人的道理……西玄天下他該有份的,他是能站在高處!

他當皇帝的機會是微乎其微他怎會不知?但,他真當上皇帝,也萬萬不會動她,現在她又是如何對待他的?後院人!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他在示好,她卻打從心里拒絕他!

他忽的俯下頭,掠奪她的唇瓣,面具微蹭在她的臉上,她的唇柔軟具有香氣,甚至彼此口齒間帶著相同的水果味道,他心一動,隨即當面的厭煩焦慮再度熟悉地充斥在胸腔里,令他不想再深吻下去。他迅速抽離,抹去嘴上氣味,冷笑;"徐直,你也不過如此……"一頓,他又磨了一次嘴唇。

怎麼比他還冷冰冰?他視線落在徐直冷汗淋灕的臉上,這汗居然比他還多。

"你……受傷了?"

徐直看著他。

周文武這才發現她平常如水墨般的眼已然渙散。

"徐直!"他無法克制地一顫,立即模上她的臂與腰身,細細看著她神色的衣裳哪里染上血了。

徐直哇的一聲,撇過頭嘔吐了出來。

第4章(1)

他是在很少上集賢殿,如果不是今日模準了徐直的行程,他還真不願意來。他隨意掃過一圈偌大的殿內,最後落在那個如畫一般的人兒身上。

他欣喜的上前,仔仔細細大量著她。

她正半垂眼睫,讀者手里書卷太入神,竟沒有察覺到他的腳步聲。

丙然是個美人兒啊,他心里撲通撲通跳著,從側面看去,烏發膚白,眸似秋水,西玄的曲裾深衣真是適合她極了,坦白說……就是個美人啊,他想了半天就得出這個結論來。真要他說有什麼特色,那還真是為難他了。西玄沒人最都的聚集之地就是在這座皇宮里,每個美人都與眾不同,相較之下徐直就是個美人而已。

他來到徐直身邊,贊嘆地看著她的身姿,掩嘴輕咳一聲後,喊道;"大姑娘。"徐直頭也沒有抬,僅僅回他一聲"嗯"。

他皺皺眉,有點不耐起來。"大姑娘,可累了麼?"徐直終于抬起眼看著他,又青描描地掃過殿里,最後回到他的臉上,她也同樣的不耐。"再臨呢?怎麼?陛下又換人了麼?"

"……"

"你叫什麼?"她將手里的書交給他,"抄一份帶走。"

"……"周文武低頭看著書頁,里頭無數的墨跡令他有些心慌,但很快地,心里的惱怒覆蓋住他的退縮,他忍著滿腔的火氣,勉強笑道;"大姑娘是故意裝傻嗎?你尚且年少,就學起那些愚昧的人故意裝作只識得周文晟這個東宮太子,卻不識得二皇子周文武?"周文武?徐直思索片刻,又盯著他陰柔的美貌。年少的臉龐尚未完全男性化,雖說明眼可看出是個男孩子,但要扮起女孩子還真是頗有姿色。

她起身作揖。"原來是二殿下,臣徐直,拜見二殿下。"

這禮儀十分正式,周文武不由得眼前一亮,歡喜地虛扶她一把。"大姑娘莫要多禮。我對大姑娘慕名已久,人人都道你是人中龍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袁圖大師果然說的沒錯,大姑娘將來必為西玄帶來無上的風光……"

徐直不謙虛地嗯了一聲,沒有反駁這些贊美,周文武干笑幾聲。"對了,再臨是哪個太監?是到哪偷懶去了?竟也敢怠慢大姑娘。"言下之意似是要好好地處置那個人。

"再臨是我的身邊人,戴罪之身的西玄貴族,不值得一談。倒是二殿下,我也曾听過你的傳言。"周文武一怔。

"听說袁圖大師說你半生猖狂,半生淒涼,最後終于不知名的山頭,連個屬于自己的墓也沒有?"周文武聞言,臉面猙獰扭曲,滿目赤紅,差點一腳就踹了出去—若是以往,他就是這麼做的。那些宮人都是賤命,打死了拖走就是。

爆里的每個人都知道,卻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說。

她怎麼敢?怎麼敢!

當他不敢打死她嗎?對,他是不敢,因為她是西玄徐直,他怕觸怒父皇!這就是它跟他的不同,她敢對父皇的寵妃不理不睬,他卻不能!明明是害死他母妃的凶手,他卻要偽裝成什麼都不知情,才能在這個皇宮里安全地活下來,好幾次他都快瘋了!

……明明以前,他不是這樣的,那時他是個母妃贊美的貼心可人兒,擁有母方一族最常見的溫柔性情。是什麼時候開始,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喉頭滾動著,逼著自己強忍下這口氣。"大姑娘,想來是你身邊的人碎嘴,這樣胡亂傳話……袁圖那老賊的話你也信麼?"他政治少年,聲音本就粗啞,如今更是嘶啞難听。

徐直略略挑眉。"二殿下不信嗎?"

"這種神師說的話……"他眼神有點瘋癲,像是隨時會炸開的炮竹,他目光不經意地下移,瞥見她正在收拾浮雕玉盒,浮雕是鳳凰,眼熟地像是兩年前他偷偷看過一眼的玉盒,玉盒里放的是西玄皇子們神算的結果,從那之後後宮里就傳出他半生淒涼的謠言……

"你……"

徐直食指抵在唇上。"噓,別說出去,我只是在檢查。"

"檢查?"

他看著她優美的唇形,尚帶點中性的秀臉稍稍熱了起來。

徐直嗯了一聲。"袁圖大師自算過徐家三人後兩年,陛下也請他為皇子們神算,當時承陛下恩準,願讓我在袁圖大師身邊看他神機妙算……嗯?我哦也算是助手吧,可惜我怎麼看也看不出他是怎麼用一雙眼看出世人的未來。從我們的骨頭嗎?我們的一生都寫在骨頭上嗎?可消亡後的人骨上連個字也沒有啊……"他一臉呆滯,隨即反應所來。"等等,你看過人骨?一個人全部的骨頭?"徐直看著他。他看著徐直。

他下意識地認為自己還是不要再追問下去比較好,但,他馬上又惱怒自己的膽怯,硬著頭皮湊上前去。

徐直約莫大他個一、二歲,又或者同齡,他還真沒有去仔細查,他一站在徐直面前,徐直還比他高半顆頭,那種眼眸半斂看他的神態,有一種居高臨下的高傲……令他心里十分不舒坦。

他又听見徐直道;"當時袁圖大師所寫,是我親自收入玉盒,入殿交給陛下的,你們有什麼結局我早就知道了,陛下看過後也下旨任何人皆不可近身,前兩年袁圖大師也走了,怎麼你的傳了出去,其他皇子的卻沒有……"徐直一臉納悶,周文武的臉色又青又白,陰郁說道;"自是有人想讓我這個皇子不好過。"

"是嗎?"徐直對到底是誰傳的反而不感興趣。

周文武深吸口氣,道;"想來大姑娘也是看見盒里袁圖那老賊對太子的神算了?"

"周文晟,一世仁德之君,天下之幸也。"徐直眼眸微亮,難得帶了一絲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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