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坑錢不手軟 第13頁

方圓喊著冤柱,「怎麼會呢?咱們府里這幾年可沒大花銷,而且每年莊子和鋪子里也都有賺錢的,怎麼可能會不夠呢?」

夏侯彧點點頭,轉而問莫湘蕾,「怎麼突然這麼問?」

莫湘蕾拿著賬本給他看,語氣可以說是痛心疾首了,「你自己瞧瞧,侯府上下已經一年沒有制過新衣了,還有被褥窗紗都沒換過,這可不能說是節儉。」

謗本就像是落魄得只剩下個名頭的官候之家,只有這樣的人家才會省到這種地步。

本來新房里的東西都是新的也沒什麼問題,可等到她仔細看了夏侯彧屋子里的東西後,才發現事情沒有她想的簡單。

雖然舊東西有舊東西的好處,但堂堂一個侯爺屋里的被面都洗得褪色,都入秋了還在蓋夏天的被子,床帳上的刺繡絲線被勾得看不出原貌,窗紗破了洞……若非家徙四壁,怎麼會有這種景象?

她叫來管事一問,又翻了賬本才知道,安樂侯府上上下下都是這樣過日子的,府里也沒誰備可以更換的用物,這讓她怎不懷疑侯府很窮?

周嬤嬤趕來听見莫湘蕾一樣樣地指出這府里的狀況時,她忍不住頭疼了起來。

以前的夏侯府在老夫人和娘娘的掌理之下,可說是井井有條,連半分疏漏都不會有的,每季準時讓裁縫量身制衣,被褥雖說不至于每季都換,但是像窗紗這種東西,夏糊紗、冬糊絹綢,也會隨著夏冬氣候更換。

哪像現在,客人來的話缺什麼都臨時采買,至于夏侯彧自個兒用的或者是其它幾個管事和下人用的東西,怎麼隨便就怎麼用了。

東西能補的就補,不能補的那就扔了,衣裳合不合身是一回事,布料合不合適又是一回事,對他們來說,好像身上有衣裳穿就足夠了,至于其他的細節都不是問題。

也怪之前侯爺進宮的時候,皇後娘娘想著安樂侯府里也沒個婦人坐鎮,這衣裳上有所疏漏也是免不了的,但看著還算得體也就沒多問,誰知道這里頭問題居然這麼大。

夏侯彧卻沒抓到重點,只覺得如果莫湘蕾認為這樣不妥,那她就放手處理就好,干什麼還心急的跑來?

在他隨軍出征前,府里的下人都讓他遣散了,畢竟他一走至少一兩年,用不上那麼多人,現今留下來的大多都是他爹當年打仗時的親兵,而他回京城後,也懶得再找下人。

一群大男人,本來就沒有那麼講究,食能裹月復,衣可蔽體,住的屋子能擋風遮雨,也就沒啥好挑剔的了。

「所以我不是讓管事把事情都交代給你了嗎?」夏侯彧覺得自己的做法很正確。

「你……」莫湘蕾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入了賊窩了,不再拐彎抹角,氣呼呼的直接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還說什麼莊子鋪子有送錢,你自個兒看看這簿本,除了不能挪的大樣對象,能夠動用的全銀可說是所剩無幾了,就算你讓我管,我也得要有錢才能管啊!」

這賬冊上時不時會有一筆不算小的花銷,還沒說用去哪兒了,總之仔細一算下來,也難怪堂堂一個安樂侯府過得這麼寒酸了,這收入不算多,每個月的支出卻沒減少,要是還能夠過上符合侯府排場的日子那也是奇跡了。

夏侯彧站在她的面前,朝著她彎下腰,一臉正直的說著無賴的話,「我就是這樣的家底了,家里全都由夫人做主,其他的我也沒辦法。」

突然在眼前放大的眉眼,讓莫湘蕾心頭忍不住怦怦急跳,如果不是有著面紗蓋著,她都覺得自己肯定要當著他的面出丑了。

而周嬤嬤是震驚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方圓縱使早就明白了自家主子的真面目,也忍不住掩面。

這才剛成親呢!扁風霽月的君子樣多少還是得先裝著啊,瞧!都要把夫人嚇跑了。

「你……你一個侯爺怎麼說話這麼無賴呢?什麼叫做都讓我做主,這一大家子要吃飽都要靠我想辦法的話……你這不等于是吃軟飯嗎?」

說到最後,莫湘蕾自個兒都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吃軟飯是有點不好听。」夏侯彧點點頭,笑著吩咐道︰「方圓,去問問莊子里還有多少銀子,盡快送過來,要不然主子我就真的變成要吃侯爺夫人軟飯的了。」

方圓也是在他身邊磨練已久,馬上厚臉皮的配合自家主子,「主子,這要有多快呢?小的也要有個數,才能夠催著莊子那頭快把銀兩送來。」

夏侯彧瞥了他一眼,「還得問嗎?自然是有多快就多快,沒瞧著咱們侯爺夫人催著呢!」

「誰催了!」莫湘蕾急得跳腳,捏緊的手心里都發汗了,「這可不是我的意思……不是,我是說明明就是你自個兒著急,怎麼能把事情推我頭上?」

這種話傳出去,人家還以為她一個剛嫁進來的新婦有多愛財呢!

夏侯彧寵溺的點點頭,轉頭又吩咐著,「听到了沒有?不是侯爺夫人急,就說是我急了,咱府上都快要沒銀兩花用了,要是傳了出去,堂堂皇後的親弟過得這麼拮據,這可不好听。」

周嬤嬤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這是她印象中那個溫文儒雅的侯爺,這一派無賴的模樣,這這這……

莫湘蕾氣得跺了跺腳,紅著眼奔了出去,夏侯彧見自己似乎戲弄得太過,把人給惹惱了,也連忙跟了出去,而周嬤嬤震驚之後正要去追,卻被方圓拉住了。

她甩了袖子,瞪著這個不好好伺候主子還攔著她的小子,沒好氣的斥道︰「扯什麼呢?沒瞧見主子都走了,你還在這兒發懶?我得趕緊去伺候才成。」

方圓覺得自己可不能讓這個啥都不懂的老嬤嬤攪了主子的好事。

罷剛主子憋不住的使壞,就是想要找機會跟夫人好好親近親近呢,好不容易達到目的,哪能讓人壞事?

「嬤嬤,什麼才是咱們做奴才的本分?」方圓非常認真的提問。

周嬤嬤沒好氣地回著,「伺候主子就是咱們的本分,臭小子,還不趕緊把我放開。」

方圓頭,一臉正經地回答道︰「嬤嬤錯了!奴才的本分自然是要想主子所想,辦主子想辦的事,所以現在咱們可不能過去,要是擾了主子的事,那才是咱們做奴才的過錯呢!」

周嬤嬤氣得不行,覺得這小子就是一嘴的歪理,也不知道是打哪學來的。

她掙了幾回,還是掙不開他的手,最後忍不住怒斥,「那你就是這樣替主子著想的?主子們鬧了口角,咱們做下人的本來就要趕緊勸著,偏偏你還阻攔我,要是出了什麼事……」

「那就真的如主子所願了。」方圓沒有半點遲疑的接了口。

「什麼?」周嬤嬤還以為自己听錯了,呆愣的反問。

方圓神秘一笑,看著主子們消失的方向悄聲說著,「別說是我說的,咱家主子早就想和夫人多多親近親近了,就是找不到好借口而已,難得有這番機會,主子心底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周嬤嬤面無表情地看著方圓呵呵笑出聲,再聯想到剛剛夏侯彧的表現,覺得這樣的說法……似乎還真有可能?

她突然覺得自個兒真是老了,連看人都不準確了啊……

她腦子里那個溫文儒雅,不近的侯爺形象似乎在一瞬間崩潰了。

莫湘蕾飛奔出書房後,也顧不得其它,直直奔回屋子里,抽出了一條包袱巾,就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來。

等到夏侯彧拖著傷腿追著過來的時候,她一個包袱巾都快要收好,只差最後打了結,背在身上就能夠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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