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梳妝台前,讓寒梅幫她將一頭濕發給 干後這才道︰「讓她們進來吧。」
永芳跟翠荷兩人一進到內間便跪到她面前,磕著大響頭。
「你們這是做什麼?」
「大小姐,我們兩人是來感謝大小姐的贈藥,讓我們兩人身上的傷好得這麼快,還有,我們要來跟大小姐道歉認錯……?水芳一開口,眼淚就掉不停。
「快起來吧,我不習慣讓人跪,況且你們兩人的腿傷應該也還沒好全,別跪了,快起來吧。」虞婧看向寒薇。「寒薇,拿兩張凳子給她們坐。」
兩人訝異的張大嘴,難以置信的看著虜婧,大小姐明知道她們是馬姨娘跟二小姐派來監視她的,卻還對她們這麼好,不僅送藥,更讓她們這幾天待在在屋里休息不用干活,今天發御膳房糕點跟賞銀時,也沒漏掉她們,現在竟然還讓她們坐,這讓兩人實在是受寵若驚。
她們自小被買進符府,就從來沒有看過哪個院子的姨娘或是少爺小姐會這樣對待下人,更是叫兩人感動得無以復加。
段嬤嬤趕緊催促,「小姐讓你們起來就起來,不要拖拖拉拉的。」
「是。」兩人這才相互扶持的站起身,坐到寒薇剛搬來的小圓凳上。
「你們今天應該不只是來認錯跟道謝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這人直腸子,最討厭拐彎抹角。」虞婧拿起梳妝台上的兩條帕子遞給她們,「把眼淚 了,這臉被打得跟豬頭一樣就已經很丑,現在又哭就更丑了,姑娘家都愛漂亮的, 。」
兩人被她這話逗得破涕為笑,接過帕子扯著嘴角笑了笑,翠荷開口道︰「我們是想要跟大小姐說,我們會好好效忠大小姐,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大小姐的事情。」
虞婧接過寒玉泡來的碧螺春喝了口,「效忠我?那馬姨娘跟二小姐那邊怎麼辦,你們不怕再被她毒打嗎?」
兩人面有難色的互看一眼。
「這樣吧,你們還是繼續做你們的眼線,至于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們自己心里要有底。」她提點道,「是的,奴婢知道。」兩人略微松了一口氣。
虞婧不知想到什麼,忽地咧嘴露出一臉賊笑,「不過,你們應該知道一點,想投誠通常都要帶點有價值的消息或物事表示誠意的,你們兩個說是吧?」
「呃,大小姐,翠荷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一對耳墜子……」翠荷依依不舍的取下耳墜子。
「別,小姐我不缺那個,拿點別的換吧。」
虞婧干脆打開一個紫檀木木匣,從里頭挑了兩對樣式簡單的玉墜子分別給兩人,「我問你們一些問題,若是答得好,這就給你們……」
兩人驚喜的看著那玉墜子,眼中都流露出極想得到的渴望。
「不知小姐你想要知道什麼?」永芳問道︰「只要是奴婢們知道的事情,一定不敢隱瞞大小姐。」
「你們在馬姨娘跟二小姐那里多久了?」
「大小姐,我跟永芳一進府就跟在馬姨娘跟二小姐院子里服侍了。」翠荷如實回答。
「這樣啊,那,馬姨娘跟二小姐的事情應該是知道的不少。」虞婧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一旁。「有听過什麼秘密之類的事情嗎?」
「秘密?」兩人眉頭皺起,互看一眼。
「大小姐,我們並不是身邊的一等丫鬟,也不太知道什麼要緊事……」永芳擰著眉頭仔細回想。
虞婧引導著她們,「那……有沒有听過什麼跟太皇太後有關系的事?或者是跟我有關的事?」
「太皇太後……」兩人想了半天,永芳忽然低呼一聲,「啊,我突然想起一事,不知道這事是不是就是大小姐想知道的?」
「說說。」
「去年,有一回我在內廳整理櫃子里的物事,當時有屏風擋著,馬姨娘沒有看到我,拉著正因為背不出老爺布下的功課、被老爺責罵而生氣的二小姐進來,我听到她說……她會把所有阻礙都除掉,就等二小姐及笄,只要阻礙一除掉,二小姐及笄後就請老爺去求太皇太後,讓太皇太後替二小姐指門親事,這人一定會是人中之龍,以後符府要飛黃騰達就靠二小姐,讓二小姐要努力學習……」
「太皇太後賜婚?」虞婧低呼了聲。
永芳用力點頭,「是。」
「啊,難怪,二小姐常常會怒罵我們這些丫鬟,說她是未來的王妃,要我們眼楮睜亮點,好好伺候……」翠荷也聯想到這事。
阻礙……是指她嗎?所以太皇太後賜婚這事會是馬氏急著要除掉她的原因嗎?但是,為什麼有她,太皇太後就不能賜婚給符雪?
還是弄不明白啊。
見兩人實在是再也想不出什麼了,虞婧點點頭,「你們先下去吧,日後想起什麼,再來告訴我就好。」
「是,奴婢告退。」
虞婧沉思了下,轉向一旁的寒玉吩咐,「等等我寫封信,寒玉你讓人送過去給宸王。」
「是。」
第二十五章雨中憶薔情(1)
虞婧這一招澈底的收服了整個符府下人的心,在佛堂里的馬氏氣得頭頂冒煙,把佛堂里的東西幾乎是全摔了,只差神龕上的神像沒有將袍請下。
「娘,你消消氣,符蓉這賤蹄子既然這樣收買人心,我們也就不要指望那幾個姨娘會再出手,我們自己來。」
上次她慫恿著各院的姨娘對符蓉下毒,事後她被爹叫進書房一陣狠罵,警告她再有下次,她就跟她娘一起到尼姑庵修行。靠別人總是靠不住的,靠自己就不怕有人有人泄密了。
「沒錯,得自己來,任何人都不可靠,連你弟弟符宇也是,如今他心里只有他爹說的話是聖旨,完全不管你死活,不顧他還有個小弟,沒有想到只有你嫁得好,日後我們符府才能更好,他跟鵬兒才能前程似錦。」馬氏氣得臉色鐵青。
「娘,這是我從舅舅那里拿來的,只要一滴便會讓人昏迷,我只要虛情假意跟那賤人和好,邀她到廟里上香,然後讓舅舅派人把她劫走毀了她的清白,看她還有什麼臉面繼續活在這世上?」符雪從衣袖里拿出一個黑色瓶子,得意的說著她的計劃。
「這……這不是馬家獨門的迷魂香,無色、無味,你舅舅竟然肯將它給你?」馬氏訝異的看著符雪手中那黑色瓶子。
「舅舅說了,娘因為那賤丫頭被爹關進佛堂,事情可大可小,爹不追究已經是對娘開恩,他也不方便出面替娘說情,所以只好另想辦法。沒了那個丫頭,看誰還能阻礙您做咱們符府的當家主母,哪還用關在這佛堂里受罪。」符雪將東西小心收好,當然,想完成這目的,就不能讓爹知道她們從中下了黑手,一切要布置得像個意外。
「我就知道,大哥不可能棄我不顧的!」馬氏這下心頭底氣足了。
「娘,你說我那計劃好嗎?」
馬氏沉思的想了想,搖頭,「不成,那賤蹄子你爹現在寶貝得跟眼珠子一樣,出門肯定會有護衛,你們一起出門上香她出事你沒事,這不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你爹是怎麼也不會相信你是清白的。」
「那……娘,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我一定要毀了那賤蹄子!」
馬氏眼珠子轉了轉,交代道︰「雪兒,再過些日子就是武安侯老夫人生宸,到時候你就……」她眼波流轉間射出惡意的寒光,拉過女兒,在她耳邊小聲的囑咐起來。
「小姐,您走慢些,這地上濕,小心腳下滑。」寒玉幫虞婧撐著傘,不忘提醒她。「尤其在這湖邊,您更是得小心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