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萱則倚在他懷里感嘆地說︰「譚大哥,如果沒有這些口袋,我準會死。」
他用力回抱著她,親她。「不會,你不會死。」
扔下袋子,他扶起她。「試試看,能走嗎?」
林紫萱站起身,雖然有點頭暈無力,但似乎沒事。「能,沒問題。」
「太好啦,那我們快走吧!」他拉起她就要走。
可是當看到車夫和馬匹時,她頓住了。「我們把他們埋了吧,否則野獸……」
「來不及了,劉琨馬上會帶人來。」他拉她走。
「又是他們。老天爺為何不懲罰他們,讓他們一再害人呢?」
「那是時候未到,等著吧,現在他們有一件殺人案了。」
兩人說著往山谷外走,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找到出路。
「唉,這身新衣服又被毀了。」走出陰暗的山谷,林紫萱遺憾的說。
譚步平牽著她的手,安慰她。「不要緊,只要活著比什麼都強。」
上了谷頂,兩人都筋疲力盡,林紫萱跪倒在地無力起身,譚步平也面色蒼白。
「不行,我們得離開這里。」譚步平將她拉起來,看到這里是一面絕壁,三面密林的地形,他有種不祥之感。
「歇一會兒吧,就一會兒。」林紫萱跪在地上,捂著胸口,只覺得頭暈欲嘔。
「來,我背你。」他拉著她的手要她趴上他的背。
「不要,我能走。」林紫萱抓著他的手用力站起來。
「你們還想走到哪里去?」陰側惻的聲音讓他們同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吳能,你這惡賊。」林紫萱憤怒地痛罵。
「姑娘不要生氣,這可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的結果,怨不得人。」
隨著這句話,他們後面的樹林里出現了吳能和那群走狗,卻沒見到劉琨。
「那家伙一定在附近。」譚步平一邊帶著林紫萱往後退,一邊悄悄地提醒她。
丙真,從他們剛剛上來的山坡上傳來劉琨狂妄的笑聲。「哈哈哈,吳大人真是能招會算,他們果真在這里等死。」
看著從三個方向圍堵過來的追兵,譚步平知道今天凶多吉少,他邊拉著林紫萱一步步往身後的峭壁退,一邊看著她,而她也正神色平靜地看著他。
「譚大哥,你會怨我嗎?」她問他。
「我為什麼要怨你?」
「是我把你拖進了這個死亡陷阱,如果當初我沒去找你……」她說不下去。
他握緊她的手。「傻瓜,如果你不去找我,我上哪兒去找這麼漂亮的娘子?」
「可是今天我們就死了……」
他捂住她的嘴,笑道︰「我們不會死,來吧,讓我們看看這次該如何逃月兌。」
站立在懸崖上,看著腳下滾滾流動的江水,他發出一聲驚嘆。「哇,我們跟江水真有緣哪!不過這也沒什麼,不過是個小石階而已。」
他嬉戲的語氣將林紫萱逗笑了,她好愛這個男人,可惜她能愛他的時間太短。
「譚大哥,如果有來生——」
「不許說來生,今世還沒過夠呢,談什麼來生?」
他的低叱換來她的眼淚,可她的臉上卻洋溢著笑容。「好吧,我听你的。」
「這就對了。」他對她微笑,解下腰帶將另一頭遞給她。「綁在我手腕上。」
林紫萱不知他要干嘛,但還是听話地替他綁好。
他拉扯著試了試,認為夠結實後才將另一瑞拴在她的腰帶上,然後回頭對身後的人說︰「各位官爺是要我們夫妻兩人從這里逃生嗎?」他指指腳下的懸崖。
「只要你有那個本事!」吳能得意地說,並示意身邊的打手對他們動手。
看了手持兵器撲過來的惡徙們一眼,譚步平轉身抱住林紫萱。「娘子,我們再跳一次小石階羅!」
他們相擁的身影隨著話音消失在懸崖上。
吳能趕到懸崖邊,看著白浪翻騰的江水獰笑。「看你這下還能玩出什麼招!」
「總算可以睡個安穩的覺啦!」劉琨泄憤地踢一腳懸崖邊的沙土。
吳能陰毒地瞪著滾滾江水說︰「不行,這事還沒完,生得見人,死要見尸,我們得沿江查查,絕不能讓他們活著!」
被他陰冷的神態震住,莽撞的武夫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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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跳下懸崖時,林紫萱是抱著必死的信念,可是見譚步平用腰帶將她與他綁在一起時,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決心要和她生死與共,這樣的情誼感動了她,她發誓要活著,要珍惜這個願意為她而死的男人!
可是墜落江中時,巨大的沖擊力將他們打散,也讓他們頭暈目眩。
然而來不及找回正常的呼吸和節奏,他們就急忙拉住腰帶尋找著彼此。
激流奔涌,水浪迭起,巨大的水勢消耗著體力,但他們努力呼喚著各自最牽掛
的人。
「紫萱!」連灌了幾口江水,譚步平急切地呼喚她,並用力抓著手腕上的腰帶拉扯她。
「譚大哥!」水浪中紫萱終于抓住了他的手,很高興他們倆都沒有受傷。
他們奮力游過一個個浪峰,到水勢較平緩處時,他吐著水問她。「怎麼樣,跳小石階很好玩吧?」
「小石階?騙子!我希望永遠不要再跳這種小石階!」林紫萱說著,忽然面色發白地閉上眼楮。
「紫萱,你怎麼啦?」發現她身子往下沉,譚步平立刻托住她。
「我頭好暈,想吐……」紫萱虛弱地說。
想起她在山坡上也曾這樣,譚步平擔心地說︰「一定是翻車撞傷了腦袋。」
他單手劃水,另一只手抱著她往最近的岸邊游去,可是動作越來越慢。
「你先獨自上岸去……」知道自己會拖累他,林紫萱對他說。
「不行,千難萬險都過了,我絕不會放開你。」他竭盡全力劃水,可是卻覺得離岸邊越來越遠。就在這危急之時,一隊打著「欽」字旗幟的人馬出現在岸邊。
「救命哪!」知道那是欽差大人的隊伍,他奮力對岸上大喊。
他的呼喊順著風傳了過去,那隊人馬減速,幾個人立刻下馬跳入河中。很快,他們被這些人救上了岸。
一上岸,他立刻跪在面色蒼白的林紫萱身邊,將她的頭平放在自己腿上。
「怎麼樣,尊夫人沒事吧?」
一聲關切的問候讓譚步平抬起了頭。
「王翰?是你!」看了眼身前著紫色二品官服的欽差大人,竟是他當年在「應天書院」念書時的同窗好友時,他驚喜地叫了起來。
「步平?!怎麼是你?」那位欽差大人先是一愣,隨即也欣喜地與他相認。並招呼屬下將他們小心扶上馬車,一同前往本地官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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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更衣休息後,林紫萱覺得好多了,便陪同譚步平與王翰見面。
交談中,王翰得知了他們告狀的前因後果和曲折經過後,義憤填膺地說道︰「青陽縣令簡直無法無天。你們兩人不必進京了,愚兄正是奉旨前往池州青陽縣徹查縣令陽奉陰違、巧取豪奪的舉報案件,你們與我同行,林家的案子愚兄自會嚴懲法辦。」
當晚,在欽差大人的官驛內,譚步平和林紫萱終于有了自他們認識以來最安穩舒坦的一夜,在彼此的懷中,他們不再有噩夢,不再有追殺,只有溫馨醉人的情愛和纏纏綿綿的夢環繞著他們……
尾聲
一個月後
青陽縣出了兩件大喜事,一是多行不義的縣太爺和他仗勢欺人的狗腿們,被欽差大人上了枷鎖,押入囚車進了京,二是「神筆判官」娶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