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杜莎的指環 第26頁

杜環嫌她不懂事,趙君吟卻指稱他不體諒,兩人因此還大吵了一架,兼之冷戰了好幾天,彼此的心情都差得很。

但是三天後的變化卻讓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了過來,包括之前根本不認識杜環的人。

當日報紙娛樂版的頭條寫著——

杜環同性戀,女友難遮掩?

記者不知從何處得到的消息,內容不僅佔滿整版,寫得密密實實。洋洋灑灑的一大篇,而且還附上照片為證,只是照片拍得並不專業,僅堪辨認而已。

但毫無疑問,照片中笑容性感,而且與另一個男人擁姿甚為親密的人百分之百是杜環,讓他說什麼都下不了台。

于是整件事的焦點自然轉移了,由一個人變為兩個人。

情況立刻反過來,杜環不用細看也知道照片上的另一個人是肯恩,他只是心痛得無法想像肯恩竟會借此出賣他,而且將兩人的交往過程加油添醋的亂說一通,讓記者將他寫得婬亂,甚至像個變態。

杜環在盛怒之下,將自己隔絕起來暫時拒絕所有人的關心,包括趙君吟的,然而她所受的壓力不僅于此,眾人對他的過分關心幾乎全部轉向到她的身上,記者拼命找機會采訪,問她身為一個男同性戀的女友,到底感受如何。

甚至更過分的,還有記考推測她不是受杜環暴力脅迫,就是被他金錢收買,所以才願意待在他的身邊,因而紛紛向她求證這些答案,她只手抵擋這些來勢比洪水還凶猛的問題,才兩天就不堪負荷,變得有點腦神經衰弱。

她雖然對杜環受到這麼大的刺激而自我封閉有所體諒,然而更慘的事遇在後面,她發現大姐不見了,連躺在醫院里的杜怕伯也不知去向,這下子變得只剩她一人單獨應付所有的事。

她難過得想哭。

趙君吟對于杜環擺月兌不了過去的陰影,其實相當諒解;一個男人愈是優秀,對于自己的缺點或是不堪提及的過往就愈在意,然而媒體以嘲譴懷疑的報導態度將整件事揭露出來,又加上夸大不實的敘述,任誰都會崩潰的。

所以她幾經思考,在萬不得已之下,決定找到肯恩,因為她明白他才是整個事件的推動者,唯有他才能扭轉所有局勢。

包重要的,她得找出對方掀出這件事的用心為何,否則這對杜環而言永遠都是種心理壓力。

趙君吟面對記者的緊跟不舍,自有一套用月兌的方法,這兩年她和妹妹們為了對付尼爾的控制,可請已經練就了一身的功夫,她先是不堪其擾的對媒體咆哮,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上街購物,沒兩下子便趁著跟監的記者們不注意時悄然開溜。

趙君吟到杜環曾提及過的酒吧明查暗訪,竟然很順利的被她找到肯恩,而他更沒想到她會親自殺上門來。

今晚肯恩照例喝了點酒,低調的從酒吧後門鑽人黑暗的巷道,但是他發現有人跟蹤而停了下來,回頭一看卻見到怒氣債生的美麗臉龐正瞪著他。

「趙小姐本人果然比照片更加美艷動人,」

四周雖暗,肯恩倒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但是他看似毫不在意她具有威脅性的眼光,「怎麼?挾怨報復的事應該愈多人愈好,杜環竟會讓你一個人來?」

趙君吟不答腔,他唱獨腳戲的興致卻滿高昂的,「噢,是了,懦弱的杜環大概已經躲起來不敢見人了吧!畢竟我把他的丑事給揭了出來。」

「杜環並不懦弱,他只是需要調適。」她冷冷的看著他。

「算了吧!膽小表就是膽小表,一輩子也改不過來的。」肯恩邪笑,「倒是你,這麼多名門公子你不愛,偏偏為了他的面子在這里自圓其說,這樣不累嗎?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他逕自走向巷口的一部跑車,遠遠的就遙控發動了,他才懶得理她呢!

趙君吟眼底精光一閃,她發現一些很值得討論的事,「我在愛上他之前就已經知道他是同性戀了。」

或許是覺得有趣,或許是不服氣,肯恩站定腳步,回過頭來,「我不信。」

「其實你才是膽小表。」趙君吟忽然斂起怒氣,開始嘲笑他,「和杜環在一起的時候不敢付出真心感動他,被他唾棄之後卻又不敢面對事實,只敢站在暗地里到處破壞他的名聲,你是個名副其實的失敗者,怪不得他寧願選擇我也不要和你在一起。」

肯恩听到她的說法,血脈不禁憤張起來,倘若果真如此,杜環豈不就是因為另結新歡而拋棄他?虧杜環還在表面上說得這麼好听,「我就知道沒這麼巧的事,這種天氣躲在遠遠的海邊偷情竟然也會被抓個正著,這不是預謀是什麼?可惡,原來我被杜環擺了一道……」

「但是你也不吃虧啊!」趙君吟乘機加把勁,她正是希望激起他的怒氣。

「杜環現在被你害得生不如死,你又趁著自爆內幕賺了大把的鈔票,這樣也算公平了。」

「誰說我賺……」

說到這里,肯恩警覺性的住口,他發現自己差點就說溜了嘴。

「別騙人了!」趙君吟逼他,「一般報社或雜志絕不可能給你足以買輛跑車的酬勞,你不覺得這輛新車太過耀眼嗎?」

順著她十成把握的眼光,肯恩瞄向巷口的新車,他這才後悔自己太快花那筆意外之財了。

「默認了?對于你這種無恥之徒,光說不練是沒有用的,但是你未免也太笨了些,難道你不知道我和杜環都是有錢人嗎?如果以杜環的未來作為衡量,說不定你直接找我們可以得到十倍的報酬,何必賺這區區的小錢呢?」

趙君吟眼見激將法不成,改采誘之以利的戰術。

「一千萬不是一筆小錢。」肯恩還是忍不注反駁了一句,「你別以為家里有錢便可以仗勢欺人,要是我真向你索取一億,你和杜環也未必拿得出來!」

「一千萬?誰給的?」她不是訝異于數字,而是誰會為了打擊他們而寧願不惜成本?

「你不必逼我,我只是希望你知道若非重利當頭,我也不會這麼做,我沒這麼無恥。」

他似乎也有壓力,接下來他什麼也不肯說,臨走前只有敝的拋下一句,「杜環對我沒有感情,我是知道的,但是今天我才明白,愛一個人需要狠大的勇氣,你做得比我好,而且好得多。」

趙君吟默然,他認輸的表情讓她無語。

「告訴杜環,我不會再出現了,因為你的一席話,我會離開台灣,重新想想自己要什麼,請你順便告訴他,’我對不起他,不過不會有下一次,因為這些錢對我而言已經夠了,我毋需再出賣任何人,這就算是我對他的惟一承諾吧!」

肯思轉身就走,垂頭喪氣的身影還伴隨著幾句咕噥,真是可惜了這部剛買的車子……」

趙君吟看著他的臨剔身影,思緒一直無法從迷棄中掙月兌出來。

到底是誰會願意花這麼大的手筆制造這樣的效果呢?

她需要好好想想,而且她有種直覺,杜環或評不是這場風暴中唯一的目標。

第十章

趙好貞不僅冷靜,而且十分聰明,她在和渡野潤一重逢的當晚,便很快作出正確決定,帶著勉強可以下床的他從醫院後門溜走。

她連夜驅車南下,放著出院的手續不辦,更不敢通知遠在日本的丈夫,或打電話給趙君吟,這一切都是為了防止被尼爾察覺。

「你果真繼承了有庭的才智,趙家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即使沒有男孩子也不愁後繼無人了,唉!」

渡野潤一听完了她邊開車邊說明的整個事件始末,終于明白她的用意,但是趙有庭夫婦被尼爾設計謀害身亡的事卻讓他難過不已,他虛弱的靠躺在車子前座,臉色還有些失血過多後的發白,他不停嘆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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