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婷芳紅透了臉,原來在別人的眼光中,她這麼沒有家教,還得以交換條件的方式才能讓她乖乖就範。
「好,我會全力配合的。」她心虛的說。
夏萊爾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猜想她會因此而乖上幾天。
這時他只希望手術不會太困難,否則到時候這女人又有藉口和他鬧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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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適合的假期,並且讓昕有相關人等都「看似自然」的在台灣「集合」,著實費了趙婷芳很大的工夫。
為了讓自己的手術小組適應台灣的作業環境,夏萊爾和趙婷芳刻意提早飛到台灣做準備,只是夏萊爾對于她的態度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行徑真是怪異。」夏萊爾提著行李,跟在她身後離開中正機場,「不過是一場手術,為何你要偷偷模模的,行事如此低調?難道我這麼見不得人嗎?」
夏萊爾覺得全程戴著墨鏡進進出出實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你猜對了。」趙婷芳拉著他很快上了計程車,一邊解釋,「首先,開刀有一定程度的風險,我三姊的丈夫之前是個大流氓,他絕不會輕易答應你動刀。」
「這樣啊!」夏萊爾最怕遇到這種事,通常病患家屬意見不一的時候,醫生是不方便表示過多意見的。
「對不起喔!沒先告訴你,是因為怕你擔心。」趙婷芳竟然破例的親了他一下,不過是親臉頰,「我希望你有心理準備,他到時候可能會威脅要你承擔手術失敗的後果,不過你別怕,我三姊會罩你的。」
這是什麼世界?雖然她說得像是個沒事人一般,但夏萊爾卻覺得自己掉進陷阱了,這小妮子竟然故意設計他!
「一個吻絕對不夠,我會全數討回的。」夏萊爾明知道司機多半听不懂法語,卻還是壓低聲音湊近她的耳邊小聲宣告。
她的臉頰立刻飛上兩朵紅雲,耳膜被夏萊爾低沉性感的男聲震得宛如電流竄過,兩人如此的靠近,她連耳垂都被他下顎的胡碴輕輕搔刮帶過,而那種感覺竟是說不出的……舒服?
「別鬧了,我還沒說完。」趙婷芳努力定下心神,「除了我姊夫那一關,趙家的一舉一動常常都有人監視著,對方為了謀奪我爸的遺產,可能會使出任何下流手段,你如果真的治好我三姊,難保不會受到牽連,屆時可就對不起了,所以這也是我堅持手術要在台灣秘密進行,盡量保密的原因。」
「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干脆一口氣說出來,免得我心髒病發作。」夏萊爾濃眉一皺,他發現她還真不是普通的奸詐。
「沒了,我全都招供了。」她兩手一攤,墨鏡卻遮掩了她眼里的頑皮。
「其實如果患者都能撐到二十幾歲,表示問題或許並不嚴重,實在沒有非開刀不可的必要,加上親友的擔心、拖術的困難度和有人不希望她復原……」
說到這里,夏萊爾的腦海襄似乎閃過某些訊息,但是一下子卻又連不起來;
「別怪我多事,你真的認為你三姊有必要開刀嗎?」他再度相詢。
「我早就考慮過了,問題在于這是病人自己要求的。」
「自己要求?為什麼?」
「到時候你自己問她吧!」
夏萊爾不禁覺得趙家的女人想法部很特別,就像是嬌弱無比的趙貝茹,竟會選擇嫁給一個流氓,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你剛剛說的流氓姊夫是什麼背景?︰一他總得了解一下對方的背景,
「他叫喬峻。」
「不會吧!全美最大黑幫景福會的前任首領?」他立刻反應。
趙婷芳默不作聲的點點頭,喬峻的名頭果然不同凡響。
「听說他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引退,沒想到是為了你三姊……」
夏萊爾現在更是迫不及待的想翻趙貝茹的病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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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我想生小孩,生一個能繼承喬峻的後代。」
氣質嫻靜的趙貝茹坐在咖啡廳里陽光照得到的溫暖角落,一身素雅的象牙白罩衫,美麗絲毫不輸給小地兩歲的趙婷芳。
兩個美女在座,不時吸引著周遭人們的目光。
她說話仍是這麼輕聲細語,讓人不由自主的專心傾听,只是談及這個話題時的哀切眼神,讓人看了心中著實不忍。
啊!自己怎麼會這麼笨!
夏萊爾和趙婷芳心中一凜,他們競都忽略了如果趙貝茹的宿疾未愈,將永遠無法和普通人一樣過日子,生育當然更不用說了。
只是要回答這個問題,對于當事人是很殘忍的,
「咳,沒想到幾個月不見,三姊你變得好會裝扮喔!」
趙婷芳尷尬的想找話題沖淡彼此間的沉默無語。
「不要緊的。一道貝茹打起精神,朝兩個自知問錯話的年輕人露出撫慰的淺笑,中間還刻意將眸光轉向夏萊爾探望一眼,「你們應該都還沒結婚吧!單身的人對于這種心情當然體會不多,婚姻不只是女人的依靠,你還會很自然的想為對方做點什麼,包括打扮,或是生小孩。」
後面幾句,趙貝茹是對著妹妹說的。
「只是當發現別人最基本的能力,卻是自己遙不可及的痴心妄想時,會覺得有點難過罷了。」趙貝茹還是淡淡的搖了頭,一抹愁容罩上白皙的瞼寵。
心髒所可能引起的問題對夏萊爾來說可說是一清二楚,但是等他真正見到有人因此而喪失最基本的能力,卻連難過都得「節制」些的時候,他才感受到自己在此所扮演角色的重要性。
之前他只當這趙台灣之行是幫朋友一個小忙,順便走走看看,因為反正有趙婷芳相伴是非常舒服愉悅的事。
但現在他不這樣想了。
「如果有決心,事情總會出現轉機的,不過為了你好,請千萬不要傷心過度,免得增加我的麻煩。」說著標準中文的夏萊爾原本閑適的表情轉為嚴肅,不僅開始認真,語氣也專業起來,提醒她的口吻全然就是個醫生,「這次我們準備得很周詳,今天約你出來只是想了解病人的心理,而現在我知道了。」
「謝謝你,夏萊爾醫生。」趙貝茹感受得到他的相助之意,「不過你在我先生那邊可能會受到很大的阻礙……」
「我明白。」夏萊爾點頭,指了指趙婷芳,「她之前提醒過我。」
「喬峻自從娶了我之後,對我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同時還帶著我遍訪群醫,可是……」趙貝茹怕他不了解,欲言又止。
「三姊,你就說嘛!夏萊爾知道愈多,愈能幫上我們的忙啊!」趙婷芳在旁邊幫腔。
「他……他可能是太愛我了,小妹你也知道他的脾氣一向暴躁,在幾次的會診里,不少名醫都宣布我這種狀況已經沒得救了,他竟然在事後趁我不注意時回頭痛揍那些醫生,已經有好幾個挨了打,只不過礙于他的名聲不敢提出告訴罷了,這一點,我有時實在管不住他,唉!」
趙婷芳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盯著夏萊爾瞧。
「我不會被他打斷鼻子的,放心吧!听說他對你們家的人都很好不是嗎?」
話雖如此,夏萊爾還是下意識模模自己直挺的鼻子,其實他暫時也想不出好辦法,這麼說無非是安慰她罷了。
接著,他想起一件事。
「對了,婷芳應該記得轉告你帶病歷給我先研究才對吧!」
趙貝茹聞言便將提袋里的厚重病歷拿出來交給他,不忘一邊對他提醒,「我知道你是小妹的好明友才會願意幫這個忙,但是請不要太勉強,如果我的病情太嚴重,那也是沒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