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招了計程車,坐進後座之後便遞了一張紙條給司機,上面清楚的寫著趙家的地址,他則是懶得講話,整個人往後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思索著待會見到趙家人如何開口比較適當。
不是自己的地盤,通常他動起手來會比較收斂些,問題是根據他手上少得可憐的資料發現,趙家現在剩下的全都是女人,而且其中一個已經嫁人,照片由于是網路傳輸以至于相當模糊,還好地址和人名都還清楚。
雖然出錢的委托人很意外的竟沒有限制他何時必須討到這筆債務,但如果可以不動手,他希望盡量快點拿錢走人,只要那幾個只懂得守財而不顧人死活的女人,別像母老虎般的對他張牙舞爪就行了。
遇到這種女人,他是絕不會憐香惜玉的。
開車的司機見他帶著墨鏡,再看他分明而深刻的五官、高大挺拔的身材,略染成金褐色的頭發,直覺他是外國人,加上喬峻又以遞紙條的方式告知地址,司機幾乎更能確定他不是本國人,所以大膽的在中途改按夜間加成的計費鍵,並且偷繞了好長一段路,想多賺一點錢。
動也不動的喬峻看來似乎是睡著了,但其實他正為了等一下的「工作」培養殺氣,司機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里,至少最基本的方向感就提醒他自己成為冤大頭了。
車子終于停靠在路邊,司機回頭向喬俊「照表」收費。
「你很冷靜嘛!」喬峻開口就是標準的國語,他摘下墨鏡,表情冷冷的湊近司機。「在繞了半個台北市之舌,還以夜間加成收費,至少多賺了七百塊吧?」
司機愣住,他沒想到對方竟是「同胞」,這下當場破逮,不禁狗急跳牆,「怎麼樣?坐我的車就得信麼收費,你難道想不付錢?」
他露出鍛練過的肌肉,惡狠狠的瞪著喬峻。
「如果我不付呢?」
司機索性按下中控鎖,將他鎖在車子里,心想這要是一般人早就嚇壞了。
喬峻身上的暴力因子幾乎全都因此活躍起來,他寒著臉,再問司機一次,「你不怕我下車之後報警嗎?」
「哼!那要看你下不下得了車。」司機從未遇見過如此難纏的乘客。
「你真的不考慮少算我七百?」喬峻照例開始談及數字,那通常是他的最後底線。
「現在一毛都不能少,不然我算什麼!」司機被他的凌厲眼神嚴重挑釁了。
「說得也對。」喬峻忽然指著無線電,「那個東西能用吧?」
「不關你的事。」司機見他似有退縮之意,口氣更加猖狂。
「趕快通知在附近的伙伴趕來吧!」喬峻勸他。
「干麼?」
「通知他們趕來送你進醫院,說不定還有救。」
喬峻出其不意的竟用自己的頭和惡司機對撞!對方哪曾見過這種怪招?大驚之下,不僅被撞得頭破血流,而且暈眩得往後一仰,什麼氣勢都沒了。
喬峻露出森然的表情,「恐嚇加搶劫,不是你做得來的,改行吧!」
他毫不留情的以手肘猛擊司璣的胸部,力道之大連前座椅背都應聲而斷,可見那司機的肋骨也不可能保持完整了。
喬峻從容的看著暈死過去、口吐白沫的司機,探探他的傷勢,知道斷掉的肋骨沒有刺穿心髒或肺部,便按下無線電通知听得到的人前來將司機送醫,才拿起自己的行李,輕開車門走到人行道上,疾步竄入巷道中。
再次確定到底是誰比較壞之後,他信心滿滿的我到位置偏僻的趙宅,推開半合的大門堂堂登門而人。
他很高興這下子省了不少麻煩,否則他還必須為了進門而編理由,而他最討厭的就是找借口這種事。
進入坪數不小的客廳,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數架名貴的大鋼琴和牆上琳瑯滿目的畫作,這種布置讓人深刻感覺到這個家庭深厚的音樂和文藝素養,由于喬峻沒見到任何人,不禁對于牆上的作品多看了兩眼,甚至駐足欣賞起來。
正因為他無從選擇的進入了黑道,所以這種觸人心靈的畫作才更加激起他心中無法豈喻的渴望,特別是在他獨處的時候.
倏然他斂起心神,一道輕柔而甜美的女聲傳來,他發現竟有人在小聲吟唱著曲子!而且听她唱得自得其樂,顯然還不知道客廳里另有其人。
喬峻循聲找去,發現聲音是由一架三腳鋼琴下方傳來的,他走過去,以少見的禮貌態度輕咳了一下,示意自己的存在,才慢慢蹲下去。
丙然,一個穿著圍裙的年輕女孩正拿著條抹布跪在鋼琴下方,細心擦拭著平時看不見的角落,她見到他,在略微的驚訝之後便朝他微笑,趕緊鑽出來。
喬峻原本被她的聲音所吸引,見到她的清純美麗後更加贊賞。暗中對于趙家能找到這種僕人感到佩服,不過這個女僕人好像太過操勞,人站起來卻又搖搖欲墜,一副隨時會昏倒的樣子,在他幾乎就要伸手去扶住她的時候,她兩手撐住了鋼琴。
「你……還好吧?」喬峻知道對自己而言,這算是破天荒的行為,他從不問人家好不好,否則他也不會胡傷過這麼多人,但是眼前的女孩子就是如此強烈讓他想這麼做。
他只好在心里對自己解釋,這都是那些畫作的錯。害他的殺氣全不見了,而且話說回來,和一個僕人有什麼好計較的?
「謝謝你的關心,我這是老毛病了,適應一下就會好。」
僕人果然就是會比較客氣些,喬峻更確定自己的想法。
「請問你是……」趙貝茹不確定他的身分。
喬峻正感到尷尬,他有點後悔剛才對她太過關心,現在反而不能正大光明的叫趙家姐妹滾出來。
「喔,我知道了,你是來搬鋼琴的工人對不對?你來早了,我還沒全擦完呢!」她突然想起二姐昨天曾打電話,叫搬家公司派人來幫她搬東西過去,包括鋼琴,為此她還整理了一上午呢!剛才差點累得昏倒。
「很抱歉,你進來多久了?我竟然都沒招呼你。」趙貝茹對任何人都是如此客氣,她走近他,卻嚇得大驚失色,連連後退,「你……你……」
喬峻以為她終于知道他是個長相凶惡的人,因為曾有很多幫會中的手下常說他的眼神可以輕易讓人不寒而栗,甚至殺死人,但不知為何,他此時卻覺得引以為做的本錢有點令自己討厭,沒想到竟可把一個女人嚇成那樣。
「你的額頭流血了啦,難道自己不知道?」
就在他「絕望」的想露出真面目對她耍流氓的時候,她卻再度靠近他,毫不忌諱的挨著他,細心為他檢查傷勢。「你蹲低一點,讓我看看。」
錯愕的喬峻硬生生的收口,像個呆子一樣的照她吩咐,任她檢查,他知道這是剛才痛擊那個惡司機的代價,只是他習慣了,雖然流血卻不怎麼覺得痛楚。
原來他並不是長得這麼可怕嘛,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趙貝茹因近視太深,非得揍近點才能看清楚,她擦站著不方便,要求喬峻坐在沙發上,她自己則順手拿出桌下的急救箱,跪向他探查著傷勢,順便消毒。「你被誰欺負啦?現在社會上的壞人好多,自己得小心點。」
喬峻簡直愈來愈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這女人竟然全無戒心的開始和他聊起天來!
她處理著他額頭上的傷口,他則無可避免的必須面對她粉女敕微翹的嘴唇,看著它合張之間,喬峻竟然升起怪異的念頭——他想嘗嘗它的味道!
這是什麼三流故事情節,事情根本不該是這樣的!可是她的唇是那麼誘人,甚至她在圍裙下只穿著一件罩衫,卻貼近他的身軀;即使她的呼吸再輕,卻也阻止不了一股女性的自然幽香沁人他鼻中,讓他忍不住興起生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