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孟寒心疼地緊盯著床上的羅宛齡。
「我千叮嚀、萬叮嚀,叫她不準再跑,她就是不听話。」凝視正為羅宛齡擦拭額上冷汗的嚴孟寒吩咐道︰「以後你得好好盯著她,要是再有第二次,宛齡這雙腿恐怕就不保了。」
「我會的。」
「她也沒辦法久站,或走太遠的路程。」
「以後我會注意。」難怪,她每站十來二十分鐘,便開始喊腳酸,原來齡兒的「腳酸」就是「腳痛」。如果自己再細心一點,應該不難從羅雨岳和羅佩青對齡兒種種特殊的反應中看出來,他太粗心了!
「我為宛齡開一些止痛藥,晚飯後讓她吃一包。」說著,周安然便走進藥劑室吩咐藥劑師包藥。
嚴孟寒拿了藥,抱起仍在昏睡的羅宛齡。「謝謝你,周世伯。」
「如果這些藥吃完,宛齡的腳仍會劇烈抽痛的話,那就得趕快送她上大醫院了。」
「嗯。」
他抱羅宛齡上車,踩油門,離開。
車子行駛一段路後,羅宛齡逐漸由昏睡中蘇醒。
「醒了嗎?」嚴孟寒以眼角余光注視她「腳還痛不痛?」
羅宛齡虛軟地拉整披在她身上的西裝外套。「一點點。」
那就好。
羅宛齡側頭凝視他。「孟寒……別回家,老爸會知道的。」她不想讓老爸擔心。
「你也會怕呀?」他心疼地睨她一眼,羅宛齡心虛地垂首。「真想打你一頓。」
「對不起。」聲音細如蚊鳴。
嚴孟寒不作任何表示,專注地開著車。
「載我到永青家就行了。」
「你以為我會放心讓你在同學家過夜嗎?」
看著嚴孟寒板起的面孔,羅宛齡識相地閉上嘴。
車子緩緩滑進嚴氏華宅的車庫,等嚴孟寒停好車,羅宛齡準備下車。
「不準動。」嚴孟寒鐵青著臉。警告。
羅宛齡只得乖乖坐在車上。嚴孟寒下車,開了她這方的車門,攬腰將她抱出車外。
「我可以自己走。」羅宛齡在他懷中抗議。
「你敢再說一句,我就打你。」終于安靜了。「摟著我的脖子。」
羅宛齡听話地將雙手環上他的頸項,燙熱的面容埋在他胸前,不敢迎視來往佣人的好奇眼光。
嚴孟寒才踏進大廳,便傳來嚴書豪夸張的聲音——
「哥,小嫂子怎麼了?」片刻,他了然地揶揄︰「該不會——你等不及了,想先洞房再拜堂吧?」
羅宛齡的臉埋得更深了,她一生的清白全毀了!
坐在沙發上的二老,無言地暗自偷笑,他們這小兒子怎麼可以把大兒子的心聲講得這麼白呢?
嚴孟寒斜睨他,笑里藏刀。「嚴書豪,如果你還想看見今天晚上的月亮,就給我閉嘴。」
他抱著羅宛齡進自己房里,將她安置于大床上,體貼地為她蓋上被子。
「口渴不渴?要不要喝杯水?」
羅宛齡下意識地以舌頭舌忝舐干涸的雙唇。她這無心的動作,卻惹得嚴孟寒一顆火熱的心蠢蠢欲動,但他還是強壓抑下了那股吻她的沖動,因為他非常清楚,一旦自己在這個節骨眼吻齡兒,一定會如弟弟所說,克制不住地與她洞房。
他僵硬地走到臥房另一端,為羅宛齡倒了杯溫開水,扶她起身,杯口貼著她的唇,一小口、一小口喂著她喝水,不一會兒,滿杯的水便已見了底。
嚴孟寒起身,將杯子放回原位;羅宛齡坐在床上,背靠著床頭,凝視他健挺的背部。
「孟寒,別告訴老爸。」
他再度回到床沿,坐下。「你要我怎麼說了」
「你打電話跟老爸說,永青的父母今晚不在家,她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所以打你的行動電話,要我去陪她。」懇求地注視他︰「你說的話,老爸一定會相信的。
哀著她憂愁的面容。「三個條件交換。」
「啊——」坑人嘛!
「不要,拉倒。」
他作勢要起身,羅宛齡連忙拉住他的手︰「好啦,好啦。」
「第———」嚴孟寒的視線落在她翹得半天高的唇瓣上︰「吻我。」
就這麼簡單!?
羅宛齡蜻蜒點水地在他唇上輕輕一啄。
「算了。」嚴孟寒一副「免談」的高傲神情。
一點也不簡單!
羅宛齡雙手環上他的頸項,密密實實地封住他的唇,粉紅的俏舌頭生澀地與他纏斗著;嚴孟寒緊摟著她,單手捧著她的後腦勺,手指深深埋入她烏黑、柔細的發絲中。
「把頭發留長。」他的唇稍離一個縫說道。
「嗯。」
「好……」
這回換嚴孟寒覆上她的唇,他中毒太深了!只要齡兒在身旁,他就非吻他一兩回不可。他真吻上癮來了。
終于不舍地與她分開。
「第三,不準再有像今天這種事情發生。」
「哦。」
捧著她嬌美的面容,直視她。「不準有任何敷衍我的念頭!要是讓我知道,你再度拿自己的身體逞強,我會毫不留情地狠狠打你一頓,讓你天一坐不起來。」
她應允地點頭。
嚴孟寒滿意地扶她躺下,重新為她蓋上被子。「睡一下。我剛剛忘了藥,我去診所一趟,很快就回來;晚一點,我再叫你起來吃晚餐。」
羅宛齡柔順地合上雙眼;嚴孟寒起身,離開臥房,輕輕關上房門。
第四章
嚴孟寒的賓士轎車進入羅氏大宅。
在大廳沒看見羅雨岳,便直沖書房,一見羅雨岳,劈頭便將自己壓抑多時的火氣發泄出來。
「為什麼不告訴我?您說了所有有關齡兒的生活細節,為什麼獨獨漏掉這件最重要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齡兒腳受傷的事?您知不知道,當我看見齡兒整個身子蜷縮在地上申吟,卻又不知道原因時,我有多慌?我差點被她給嚇死——」現在回想,他仍心有余悸。
羅雨岳震驚地從椅子上跳起︰「你說什麼?齡兒她跑了?」他火速沖到嚴孟寒面前。「她在哪里?我非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我家。」
嚴孟寒話剛落定,羅雨岳幾個大跨步,打算奪門而出;嚴孟寒在他打開書房門之前阻止他。
「岳父,我已經罵過她了。」嚴孟寒大剌剌地站在羅雨岳和門之間,好似羅宛齡就在書房外一般,他儼如天神,直挺挺擋住羅雨岳唯一的出口。
「讓開!」他氣憤不已,也擔心不已。「我要好好教訓這個不听話的野丫頭!就因為她答應過我,我相信她不會亂來,所以我才沒告訴你,想不到這丫頭竟然這麼不重視自己的身體!」他懊惱地瞪視嚴孟寒動也不動的身子。「難道我這個做父親的,連教訓自己女兒的權利都沒有嗎?」
「岳父,我說了,身為丈夫的我,已經罵過我那位胡來的小妻子了。」他慢條斯理地開口︰「這就夠了。」
「我是和宛齡生活了十幾年的父親啊!」他的情緒和緩了許多。
嚴孟寒堅毅的唇角了解地上揚︰「而我是即將和齡兒共度往後幾十年的丈夫。」
OK!他認輸。
「宛齡還好吧?」羅雨岳關心地問。
「沒事了,我讓她在我房里休息。」注視羅雨岳。「我不能出來太久,我告訴齡兒,我出來拿藥的。」
羅雨岳緊繃的臉部線條,終于有了笑意。「而你人卻在這兒。」
「今晚齡兒不回來了。」迎上羅雨岳狐疑的眼神,解釋道︰「她不希望岳父您擔心,她要我打電話告訴您——今晚永青的父母不在,她在永青家過夜。」
「你這個丈夫還真不可靠。」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嚴孟寒不以為然地聳肩。「我以三個條件交換,但並沒有給她任何承諾。」所以,這根本不算是欺騙她。
「女婿,你果然精明。」對于這個女婿,他滿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