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懷一個孩子,做的事何止同床而已,若她連同床都害臊,那她的確難與季天佑共赴雲雨,這麼想後,盡避再害羞,她也只能點頭應是。
季天佑又一次計謀得逞,看著她嬌羞的模樣,想著不知要到何時她才會明白他的心意並愛上他,他好期待那一天啊!
他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羞紅的臉,「人面桃花相映紅,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容顏吧!」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唐時一詩人崔護所作的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沒想到這稱贊她容貌的詩句,唐珺瑤听了卻不甚開心,「這詩不好,說我會離你而去呢。」
原來她並不想離開他啊!季天佑听了心喜,便接著說︰「你知道這首詩是在描述一個故事嗎?」
「什麼故事?」
「一名讀書人曾偶遇一名女子,被她美麗的容貌所吸引,隔年同樣的日子,他又到了偶遇那名女子的地方,卻沒見到那名女子,于是他留下了一首詩傾訴對女子的相思,過了幾天他又重返故地,想看看能不能見到那名女子,那女子的父親告訴他,女子因為他寫的詩而患了相思,相思成疾病死了。那讀書人傷心欲絕,捧著女子的尸身大哭,此時那女子卻醒了過來,讀書人失而復得,對那女子傾訴愛意,後來那兩人便結成了夫妻。」
「果真?可死了的人怎會復活?」
「大概是那讀書人的真情感動了上天吧!」
「那麼說來,這是一首好詩呢!」
「那是自然。」季天佑托起她的臉,凝眸望著她,「否則我也不會拿來稱贊你。」
季天佑總是說不膩這樣的甜言蜜語,唐珺瑤好怕自己會習慣,那麼到了他離開她的那一天,她會很失落吧!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沒什麼,只是累了想睡了……」唐珺瑤搖搖頭,沒把真實的心情說出口。
季天佑一听便輕聲說要她等他,然後去吹熄了燭火,又回到床邊坐下,將她摟入懷里。
「天佑,為什麼抱我?」唐珺瑤被他抱入懷中,但也沒掙扎,只是抬起眼來看他。
「說了不能躺在床上。」
整晚讓他抱著,她真的會羞死,到底為什麼會有這麼坑人的禮俗啊!
「讓新嫁娘不能躺在床上,那怎麼完成洞房花燭夜,這禮俗不合理。」
「你想不想試試不躺在床上,也能完成洞房?」
唐珺瑤用力槌了季天佑胸口一記,但完全對他造不成傷害,「不正經。」
「我很正經回答你,誰說不正經了。」說完,季天佑還摟著她倒在床上,讓她靠在他的身上,趴在他的胸口。
他們這樣算是假成親的合理情況嗎?唐珺瑤真的不清楚,可當她听見他規律的心跳聲漸漸與自己的心跳同步,和諧得就好像是同一個體時,她微笑地說︰「天佑,幸好我選的人是你。」
季天佑听了,臉上也露出寵溺的笑容,不得不說他這個親結得有些窩囊,向她求了兩次親,才能以假婚的名義娶到她,明明一再對她訴說真心,她卻認為那是因為同情,讓他得用近乎于騙婚的手段才能走到如今,可只要她興,只要能擁她入懷,那麼即便他們現在不能有夫妻之實,甚至有夫妻之實還得用借精這個藉口,他也不怨,只要未來他們可以兩情相悅,這一切的過程他都願意忍耐。
「天佑,我累了想睡了,你不會讓我躺到床上去吧?」
「放心,我抱著你。」
他的話總是能讓她安心,她緩緩地的闔上眼,直到她睡去,臉上都還是帶著笑意的。
季天佑在她的發頂落下一吻,無比認真的護著她。
宴席吃完了,季氏一家四口回到自己的小茅屋後,繼續在廳里喝起了第二回。
季茹雪知道爹娘兄長是要抱怨,她不想听,就藉口夜深疲累回房了。
季氏夫妻及季天賜也沒強留她,他們不喜歡季茹雪,嫌棄她不和家里同一陣線。
「爹娘,天佑沒資格怨你們,畢竟最後你們也沒拿了舅父留給他的產業不是,若他要計較季氏的產業,那也不是我們揮霍光的,戰時生意難做,會賠本也是不得已的,如今就算天佑不讓我們同享榮華富貴,那也得把我們當親戚來對待,不能把咱們視作奴才啊!」
季氏身為姑母,今晚本就氣忿不平,兒子的話更是說到她的心坎里。「我好歹是他的親姑母,連個主桌都沒得坐,你們瞧瞧花氏那得意樣,听說她身上那套新衣裳還是天佑孝敬的,說來花氏是珺瑤的前婆母,珺瑤再嫁就跟何家沒關系了,她憑什麼得到天佑的孝敬?」
梁俊入贅季家,本是人微言輕,但既然與妻子同仇敵愾,自然他的抱怨也不會遭到駁斥。「說來天佑也真窩囊,娶了個會賺錢的妻子又如何?賺的錢全部被妻子留下來當體己不說,還拿來養前公婆,真是笑話。」
季氏最不能容許的就是這一點,唐珺瑤既然進了季家的門,她名下產業自然得算是季家的,哪里有用來養外人的道理。
「更何況何昆可還在莊園里佔了一個缺,領著季天佑給的工錢,又不是缺胳臂少條腿的不能掙錢,哪里有舍不得已改嫁的媳婦賺的銀子,硬是把人家認了當義女想著繼續享受的。」
「娘,舅父死的時侯,咱們季家畢竟還沒分家,現在天佑有的總還有該屬于季家的,你應該去向天佑爭取,這季家莊,咱們可得佔一半。」
季氏當然想佔這一半,她也早早去打听季天佑是怎麼買下這麼大的產業,有沒有用過原屬于季家的錢,可打听到的結果是季家的產業當年交給莫掌櫃代管後,的確就沒再回到季天佑的手上過。
看來莫掌櫃卷款潛逃是真的,如今的季家莊,是季天佑用朝廷賞賜買下的,她真找不到理由可以瓜分。「天佑買下這莊園用的是打仗換來的賣命錢,我找不到理由能夠分產。」
「這麼大的莊園,哪里可能用朝廷的賞賜就能買下?天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校尉,手下管的不過就那百來人,若個個都有這麼多賞賜,那軍中將領不都是有錢人了?」
季天賜就是不信,他認為莫掌櫃當初並沒有私吞,反而是幫季天佑繼續經營,又幫助他買下季家莊。
「這莊園的原主人不擅經營,還得繳非常高的稅款,莊園在手上就是個賠錢貨,而且還年久失修,所以當初天佑才能以這麼低的價格買下,天佑無須交稅,我想莊園的盈余大概全都來自于不需要繳交的稅款。」
季天佑防著他們,自然沒讓他們知道太多莊園營運的事,他們能知道的就跟外人一樣多,哪里知道季天佑當初是欲擒故縱,才能讓宋氏不敢坐地起價,快快把莊園賣了,又花了許多心思與陳景元交涉,才能在物產售價上得到利潤,之後又費盡心力規劃這片莊園,才能把宋氏原先認為只是在吃錢的莊園,變成了咬錢的貔貅。
「娘,就算莊園咱們不能佔一份,出于孝道,天佑也該給你一點保障養老,你讓天佑把荷塢給我們,就當做是孝敬你們兩老的。」
梁俊搖了搖頭,現在荷塢沒整修好,還得在上頭花銀子,而且酒肆開張之後,能不能賺錢還不知道,最重要的,酒肆得在季天佑的名下才能免稅,若交到他們手里,光是稅金就不知道得繳多少,怎麼算收下荷塢都不是個好生意。
「既然有米吃,我們哪需要自己去種稻子,不如我們先佔了荷塢里的所有肥缺,把荷塢的營收攬進自己袋里來得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