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舞刀爺彈琴 第38頁

「自卑又自大,膽小又狠毒,說的就是我這位好四嫂。」程玥寧拿起自己的針線繼續做。

齊淵又擠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腰,看她給自己縫荷包。

寧姊姊慣不愛繡花,縫衣做鞋就只是裁剪縫好,若是他嫌衣物素淨,那就只能勞煩府里的繡娘再加工一次。

可他如今就愛穿她親手縫給他的衣物鞋襪,讓別人往上繡花樣他還嫌太花俏。

听到他打了聲呵欠,程玥寧側頭看他,「困就到床上睡去。」

「不困,就是有點兒無聊。」他的手不老實地在她腰間摩挲,「咱們做點提神的事好不好?」

程玥寧直接伸指往他腦門上戳了一下,啐道︰「還能不能有個正形?」

「不能。」他回答得無比堅定,「我跟自己妻子要什麼正形,我們得如膠似漆,最好每時每刻都不分開,身子都連在一起。」

程玥寧臉上發燙,在他腰側狠狠擰了一把,「閉嘴。」

齊淵伸手揉自己被擰的腰,略帶抱怨地道︰「沒得到的時候,對我如珠如寶,現在就對我厭煩了,動不動就上手,寧姊姊,你不愛我了。」

「呸!」對他的唱念做打她只有這一個字回應。

「以前就對人家熱情如火,現在就棄之敝屣。」他還在繼續。

程玥寧不搭理他,讓他唱獨角戲。

「可憐我還沒人老珠黃,便已恩愛遠去……」

「噗!」程玥寧沒忍住笑了,放下手里的針錢,扭身捶他,「你夠了啊,這都從哪兒學來的,戲這麼多?」

齊淵捧住她的臉親了上去,一只手卻擋在兩人之間,程玥寧不贊同地瞪他,「都說了,不許鬧。」

齊淵聊勝于無地在她擂著自己的手背上親了一口,摟著她的腰感嘆著說︰「親都不給親了,果然不愛我了。」

程玥寧白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臉,說︰「咱們去外走走,我還沒好好逛過國公府呢,你幫我認認地兒。」

齊淵突然有點兒不好意思,伸手模了模鼻子。

說起來,因為他在某事上太過勤勉的緣故,寧姊姊嫁進來這麼久,基本就沒怎麼出過院子。

「好啊。」他難得反省一下,決定好好當一回向導。

程玥寧替兩個人整理了一下衣服,確認沒有問題後才跟他出了門。

「你上次來的時候應該沒有去過湖邊。」

「沒去。」

「帶你去湖邊看看,這個時節湖里的荷花應該還沒有完全開敗,應該還能看。」

「听你這語氣,平時也不怎麼去花園吧。」

「這內院的花園啊,我確實不怎麼去。」

此時的太陽尚不烈,兩個人走到湖邊的時候,風吹過來,撲面便是一陣清爽。

湖中有荷,荷花確實有些還亭亭玉立著,也有一小部分已經開始敗落。

看著那些碩大的荷葉,程玥寧有了點想法,她指著湖中那片荷花道︰「能弄幾片荷葉來嗎?」

「要做什麼?」

「給你做好吃的。」

「我去叫婆子給你摘。」

程玥寧歪頭看他,「我還以為你會親自去摘呢。」

齊淵一本正經地道︰「我得陪著我夫人啊。」

程玥寧扭頭不看他了。

第十章  最愛用拳頭說話(2)

齊淵去叫了一邊園子撐船的婆子過來,吩咐她去摘荷葉。

程玥寧看到湖邊的涼亭,便朝那邊走過去。

齊淵吩咐完了婆子,也跟了過去。

「你們家的亭子里無論什麼時候都擺著茶水點心嗎?」程玥寧指指石桌上的東西問他。

「怕來逛園子的人有需要啊,有備無患。」

程玥寧搖搖頭,一臉的不贊同,「反正我是不可能吃用在外面這樣擺放的東西的。」

「自己府里也不用?」

「如果程家的話,我敢吃,如果是這里的話,我可不敢吃。大宅門里的陰私事實在太多了,相信我,就是其他人來了也不會動的,以後別這麼浪費了,這天底下吃不上飯的人還有很多呢。」

「行,我知道了,到時候會跟他們說的。」齊淵雖然並不怎麼當回事,但只要是她說的,他都願意去做。

而程玥寧已經在看著那劃船去摘蓮葉的婆子。

「寧姊姊。」

「嗯?」

「你有心事?」

程玥寧牽了下嘴角,「這麼明顯嗎?」

齊淵握住她的手,「你是我的枕邊人,我如何看不出來?」平時他若是胡鬧,她從沒像今天這樣一再推拒,明顯是有心事。

應該是那封來自安遠伯府的請帖讓她變得心情不好,他想問,可她明顯並不想說。

安遠伯府的人來送帖子,是不是還說了什麼她才會變成這樣?回去後他得找人問問。他捧在手心里的人,那些不相干的人竟然敢讓她憂思,這絕不允許。

「你知道嗎?」

卻不想程玥寧忽然自顧自地開口,她並沒有看他,目光仍然落在那個去摘荷葉的婆子身上。

「那個據說是來京赴考的呂華陽,至今還住在安遠伯府里,听說啊,當年柳雙鳳跟她這位表弟青梅竹馬,只是柳家為了攀上安遠伯府將她嫁給了席四郎。」

話說到這里,她沒有再往下講。

齊淵卻是很快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竅,臉上也不由露出驚容,「不至于如此膽大妄為吧?」萬一真怎麼了,已故安遠伯世子的棺材板大概都要壓不住了。

「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就此對安遠伯府再不搭理了呢?」程玥寧從石凳上起身,往涼亭外走,「荷葉摘回來了,咱們回去做好吃的。」

齊淵跟了上去,有些遲疑,但還是問了出來,「你打算怎麼做?」

程玥寧抬手扶了下髻上的發簪,冷笑,「隔山觀虎斗。」

「什麼意思?」話一出口,他猛地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地低叫了一聲,「那對庶出姊弟!」

「是呀,始終賊心不死的一對姊弟,禍起蕭牆,敗家之兆啊。」說到這里,她扭頭看他,「所以,真疼庶子的話可以先把嫡子全殺了,一個都不要留下來。」

齊淵背脊一涼。

程玥寧漫不經心地活動了一下手指,若無其事地道︰「到時候狠一點兒,別留後患。」

「寧姊姊,我……」

「我們去拿荷葉。」她像沒事人一樣朝著那邊上岸正系船繩的婆子走過去。

「世子、世子夫人。」婆子給他們請安。

程玥寧拿過婆子手上的荷葉,直接轉身就走了。

齊淵這個時候渾身都是冷汗,什麼都顧不上了,趕緊就追了上去。

程玥寧一路轉著手里的荷葉梗,像一個不知世事的小泵娘。

齊淵的心這個時候卻冰涼冰涼的,他這完全就是無妄之災啊,老安遠伯這是給他的寧姊姊造成了什麼樣的心理陰影啊?該死的安遠伯府!

程玥寧回到無憂院後讓人捉兩只雞過來,又讓人去挖些泥土回來和。

內心焦灼的齊淵惶惶不安地在一邊打轉,又想說話又不敢說話,想靠近又怕她突然爆發,到時候怎麼收拾他完全沒有頭緒。

在他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時候,那個該死的安遠伯府偏來送什麼帖子,這不誠心給他找不痛快嗎?

宰殺好雞,清理內髒,往雞肚子里填充食材,包荷葉,用泥巴糊起來,挖坑,生火,然後程玥寧就坐在一個馬扎上,一根又一根地往火堆里送著柴。

一句話也沒有,就是沉默地做著這一切。

就連桃紅柳綠都不敢喘大氣。

泵娘這狀態不對!渾身上下都無聲地透露著一股低壓,像是壓著一座即將爆發的活火山,一旦噴發,殺傷力必將是毀滅性的。

整個無憂院的人都噤若寒蟬地看著,世子夫人真的是在做吃的,而不是準備去殺人?他們很懷疑啊。

時間一點點過去,等到柴薪變成一堆煙灰,程玥寧一點點撥開,然後把之前掩好的坑再次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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