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點玫瑰 第23頁

「靖濤那個太太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沒結婚就偷偷生了孩子,和那賤女人往來的人一定是同類的。」余秀花不高興地說著。

「阿姨,不要這樣說人家,紫鶯是個好女孩,妳不喜歡的是夢渝,不要把別人扯進來,很晚了今晚留下來,有話明天再說。」季尹諾平靜地說。

「阿諾,你護著她?你居然還護著她,她害你有多慘,你難道忘了嗎?你今天不可以留在這里,跟我回去,遠離那個爛女人。」余秀花拉著他的手。

季尹諾拿開她的手,「阿姨,靖濤要我幫他照顧他的妻子,我明天一早就要上班,我不能跟妳回去。」

余秀花失望地搖頭,「每次都這樣,只要那女人一出現,你就不听話了,阿諾,那賤女人是禍害,你為什麼總是看不清呢?靖濤的太太有什麼好照顧的?難道代替他上床?」

「阿姨,靖濤的太太就在樓上,妳不要說得那麼難听好嗎?」季尹諾感到煩躁,阿姨只要是關于夢渝的事,就變得苛刻尖銳,失去了平日的厚道,他不喜歡。

余秀花不高興地說︰「你就是要護著她是嗎?好的!你如果要護著她我也不要惹人厭了,從今以後你不用叫我阿姨。」

「阿姨!不要這樣好嗎?這麼多年來,我對妳不夠好嗎,為什麼動不動就這麼說?」季尹諾最不喜歡阿姨一生氣就講出這種話來。

「因為我受不起,我和你非親非故的,只是你爸爸同情可憐的女人,所以你看不起我,不听我的話,對你我有過什麼要求嗎?不過就是要你遠離那掃把星而已,我是為你好啊,這樣你都做不到,當然啦我這外人哪比得上床頭人,她使壞使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舍不得離開她的床,她的床卻是人人可上,阿諾,你知道的。」

「阿姨,我送妳回去。」季尹諾不想再多說什麼,他已經夠累了不想再听這些沒有止境的偏見。

「不用,你現在就把她趕走,不然就別叫我阿姨。」余秀花堅持道。

「阿姨,我不會趕她走的,別說她是靖濤太太的好朋友,就算她是自己來的我都不會趕她走,何況是我要她來的,阿姨不管妳喜歡她或討厭她,我都不會趕她,我會讓她自己走,我有我的想法,阿姨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反正妳是我阿姨,就永遠是我阿姨,妳讓不讓我叫都一樣。」

見季尹諾神色堅定,余秀花知道再多說只是惹人嫌了,她難過地拭去淚,「阿姨不想再看見你被傷害,阿姨舍不得你受傷害呀,你長得這麼好,現在又有成就,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眷戀那女人?她殘花敗柳的有什麼好?你也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為何對她放不下?」

「阿姨。」季尹諾的口氣代表忍耐已到極限。

「既然勸不了你,這里我也不想待了,司機開車載我來的,我自己會回去,你要是再吃虧,就別來找我。」余秀花失望地離開。

季尹諾無奈地看著阿姨的背影,阿姨的關心他是知道的,但她太偏激了,對夢渝的恨完全是偏見。

他拿起行李上樓。

「季先生,宣夫人十點就寢前,要我轉達對您的歉意,讓您擔心了,宣先生請您和他連絡。」管家在他上樓前由廚房走出,以法語告知。

「謝謝,你也早點休息,沒事了,抱歉今天耽誤你的休息時間。」季尹諾也有禮地回答,隨後打電話和宣靖濤連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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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推開房門,房內只一盞昏暗的壁燈。

「我做到了。」程夢渝的聲音帶著哭泣後的闇啞。

季尹諾想把大燈打開,程夢渝攔住了他的手,「不要開燈。」

「又哭了?」季尹諾把行李放下,「過來。」

程夢渝走到他面前。

「手給我。」他沉聲命令。

程夢渝听話地伸出左手。

季尹諾抓住她的手翻起手心,大掌就往她手心打下,連續打了三下。

程夢渝輕吟了一聲,「好痛。」

「知道我為什麼打妳嗎?」他握著她的手,嚴肅地板著臉。

「因為我不顧安全。」程夢渝收回左手,以右手輕撫著。

「沒錯,自己不顧安全也就罷了,連紫鶯和帆帆的安全妳也不顧,妳還會一點防身術,紫鶯那麼瘦弱,帆帆又那麼小,妳敢帶著他們陪妳玩?這些年妳白活的?」季尹諾將外套月兌下,仍嚴厲地訓著。

「紫鶯也學過跆拳道。」程夢渝澄清道,「我們當然是經過評估才行事的。」

「妳還說!安全可以這麼評估的嗎?連警察都可能被歹徒所傷,只有妳們不知天高地厚。」季尹諾一時氣得忘記對她冷淡、對她刁難,讓她傷心而退的計畫,像個飽受驚嚇的父親教訓女兒似的。

程夢渝不再多說了,再說他一定氣得更厲害,「抱歉,以後我和紫鶯會坐出租車的。」

「沒有以後,明天妳和紫鶯都得跟我一起去公司,上班時間妳們就好好地待在靖濤的辦公室,我會叫秘書看著妳們,如果再出什麼狀況,看我怎麼治妳,早點睡別又踢被子了,有什麼需要就到隔壁找我。」交代完畢,他即拿著自己的換洗衣物走出房門。

程夢渝看著他健碩的身影消失在門邊,低下頭心中難過萬分,阿姨說的話她每句都听得清清楚楚,這麼多年她當然也知道人家是怎麼在背後說她的,她從不做解釋,因為那不重要,可是她在意季的想法,卻偏偏不能解釋,不但不能解釋,還得想盡辦法讓他相信,口口聲聲承認自己很壞。

他可是嫌棄嗎?男人是不是很在乎這種事呢?說實在的她不知道。

第七章

瀏覽著巴黎的街道……我想喔我想,擺月兌那可恨的男人,我想。

在國際泛雅集團的總裁辦公室中,蘇紫鶯看著窗外的街景,口中哼著自己改編來應景的心聲,男人的腦袋不知道都怎麼運轉的,只要是女人就認為該歸他們管嗎?可恨的季尹諾,把夢渝當孩子訓都已經惹人嫌了,居然連她這個鄰居也列管。

那個姓季的真是不知死活,在氣憤的同時,她的分析天賦還是發揮功用,姓季的會這麼做,是因為那個姓宣的授權。

授權!這兩個字說出來刺耳,寫在紙上刺眼,宣靖濤有什麼資格授權給季尹諾管她?套句「阿共」他們常用的學術用語,這是封建社會的思想遺毒。好好的封建一詞被他們用得真不堪,但是這樣不堪的用法,用在男人身上卻是再適當不過的。

「男人等于不堪,等于低情緒智商、高腎上腺素行動物,這句話在文法上有沒有語病?沒有。」蘇紫鶯自問自答,接著又提出一個問題,「邏輯上有沒有問題?」她的腦袋很快運轉一遍,「也沒有,那就是真理!夢渝——」

蘇紫鶯高興地轉過身來要向程夢渝宣告真理,不料卻撞到了宣靖濤的懷中。

「這麼熱情的歡迎方式,我想我不會是那個妳想擺月兌的可恨男人了。」宣靖濤雙手緊箍著她的縴腰,臉上的表情卻不像他的話那麼輕松。

蘇紫鶯推開他,「我正等著你來算帳,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授權給季尹諾好好看管我?我是你的東西嗎?你只當我是東西一樣看待嗎?才新婚耶,我就成了東西,你以為你是誰呀?」

蘇紫鶯劈哩啪拉地質問著,並盡量裝得氣憤不乎的樣子,這叫先聲奪人,不然會被叨念許久,宣靖濤別的本事她不知道,念經的功夫是一流的,一件事可以數落一整晚,用詞絕不會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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