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一看到她就覺得暖呼呼的,呵呵呵……」
康晉綸站在一旁,一听,當然不開心,他們若不是客人,他早一掌劈下去了,既然不能來硬的,只好來軟的。「其實,那不是暖呼呼,而是肥嘟嘟,一咬下去滿嘴油,最好別嘗。」
「胡說!她那叫肥而不膩,香酥入味啊!」醉眼迷蒙的客人大聲駁斥。
其他桌的客人笑著直點頭,「就是。每天不來看她一眼,就覺得渾身不對勁。看,她對我笑了。」
他半瞇起黑眸,順著客人的目光看過去,果真看到袁裘兒在對客人笑。
他冷冷的以眼神示意,要她將嘴巴閉起來,沒想到她竟然笑得更燦爛!
可惡!這家伙一點也不機靈、不識相,傻乎乎的對這邊笑、對那邊笑,牙齒白嗎?!
他愈看愈不舒服,胸臆間的悶火愈燒愈旺,邁步朝她走去。
袁裘兒不知危險將近,正在為客人上菜。
「袁姑娘,我來接吧,這盤子太重了。」一名客人接過她端過來的八味拼盤放到桌上,得到的回報是一個令人炫目的美麗笑容。
「謝謝。」
「能為裘兒姑娘效犬馬之勞,可是我的榮幸。」
客人的話才剛說完,才一眨眼,她就被康晉綸拉走了。
這一拉,又被他帶到沒有人的儲藏室,途中穿過廚房時,已經有人開始偷笑,害她的臉頓時漲得紅通通。
當儲藏室的門一關上,他還沒做任何事,她就急忙用手擋住他的胸膛,一手搗住他的唇,壓低聲音道︰「別再吻了啦,很糗耶——」
康晉綸一把拉下她的手,咬牙切齒的打斷她的話,「不準你傻呼呼的對別的男人笑!」
原來是她誤會了。她粉臉漲紅,分不清自己的心情,松了口氣,卻又有點失望。她連忙搖頭,甩掉那奇怪的感覺,直率的回道︰「但對客人要微笑啊,咱們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
嘖!竟然還訓他?!偏偏他又無法駁斥。他稍微用力,一把將她擁進懷里,天知道,他對她的佔有欲如此強烈。
「我想吻你……」
在做到告知的責任後,他霸道的吻了她,抱著她的強健手臂將她軟柔圓潤的身子緊緊的壓往自己的胸膛,騷動,每一回都來得猛烈,也讓他愈吻愈狂野。
叩叩!敲門聲響起,隨即杜琬芝的聲音傳來,「康爺,你在里面嗎?蘇州福滿樓的紀掌櫃到了,說有好消息要跟爺稟報。」
雖然紀掌櫃說不急,在廂房里候著,等爺忙完再談,但她就是不想讓爺跟袁裘兒在一起,能破壞他們的好事時,她絕不會放過機會。
袁裘兒被吻得渾然忘我,杜琬芝的話,她壓根沒听進耳,只是傻乎乎的吸氣、吐氣,欲平復急涌而上的沸騰。
康晉綸退後一步,整個人沒入陰影中,所以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看她確實很清楚,她那動情的模樣,令他的呼吸更為濃濁,她已漸漸適應他的熱情,也會依著本能回應他、貼近他、承受他火熱的索取。
一旦米糧的事塵埃落定,再去一趟鎮江,他跟她的喜事就該辦一辦了,讓她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不必再被他吻了之後,還得躲躲藏藏、怕人發現。
「康爺?你在里面嗎?」殺風景的聲音再度傳來。
他陡地上前一步,低頭又吻了袁裘兒,這一記吻雖短,但很深情、很溫柔,令她眷戀。她凝睇著他,他回以一笑,才轉身開門出去,體貼的關上門,讓她暫留在里面,平復激動的情緒。
她粉臉酡紅,知道自己的心已經悄悄給了他,是在他染了風寒的那一夜,她照顧他時?不,應該更早,在他收容她,一次又一次的對她好是,她的心就不知不覺的淪陷了。
紀掌櫃的帶來的好消息,翌日就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埃滿樓在京城經營了好幾代,江南、江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康家子孫守成有方,即使現任和上一任大當家的婚姻都不理想,可沒有妨礙到他們財富的累積,尤其是康晉綸接掌後,擴展店家的速度之快及眼光之神準,各分店都是賺飽飽,黃金白銀早已堆了好幾座。
而賈錫信這兩個月雖然不得不照原先合約供應上等米糧給康晉綸,但對方不斷放話,小動作頻頻。
台面上,康晉綸似乎處于挨打的份,顯得捉襟見肘,但台面下,他步步為營、積極行事,尋找其他管道。如今,一輛輛載滿五谷雜糧的馬車進入京城,駛進康家位于老家不遠的一棟門庭寬闊的宅院。據聞,那是康晉綸在一個月前才砸下重金低調購置的,為的就是迎接車隊上的貨物。
為了永遠擺月兌賈錫信的勒索,他不惜多花點運費,跨城、跨縣的去收購成本更高的米糧來供應福滿樓所需,他還大手筆的砸錢要跨足米糧買賣,直接吞噬賈家本業。
反正有錢好辦事,豆、麥、雜糧、米、鹽、黍、菽等在大量進貨後,就能壓低成本。他為了一炮打響康家糧行的名號,還半賣半相送,長期訂購還有優惠,不到半個月,賈家糧行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無招架之力。
埃滿樓原是賈家糧行最大的客戶,不再續約,賈家已經損失慘重,更慘的是,還流失了其他大小客戶,簡直是慘兮兮。
賈錫信求助無門,又拉不下面子求康晉綸,遂將念頭打到杜掌櫃身上。因交貨,他與杜琬芝多少有些交情,遂送金子、珠寶夜訪她家,想請她代為說情,看能否停止損失。
拿人錢財,就得替人消災,難得還有人看得起她,雖然她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第7章(2)
第二日,她一看到康晉綸上了馬車,欲前往糧行,立即麻煩吳管事替她顧著櫃台,她拉起裙擺,也急急的上了馬車。
「你怎麼上車了?」他蹙眉。
「我……」她咬著下唇,思索了下,「賈爺昨兒個上我家,希望我幫忙打個圓場,請爺給他留個活路。」誠實為上策,不然,她也不知該如何開場。
康晉綸嗤之以鼻,「說得好似我去關他的店,想當初他自恃是第一大米商,價格隨他漲、刻薄得很,少一文錢也不成,這時,他何不考慮降價求售?」
她看著一臉冷酷的主子,「爺不像過去的爺了。這次這麼生氣,還開了糧行,是因為袁裘兒吧?因為賈爺羞辱了爺,也羞辱了她,是嗎?定是她煽風點火,要爺做得如此絕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賈錫信該賺的錢,我一分也不曾少給他,是他貪得無厭,而一個人的耐性是有限的。至于,我怎麼做,跟袁裘兒有何關系?!」
「怎麼無關?我看她心機頗重,從她出現到得到爺的寵愛,仔細思量,她早想飛上枝頭變鳳凰。」說起情敵,她就忿忿不平,頓了一下又連珠炮似的開始控訴,「不,還不只這些呢!爺的位置不也岌岌可危?下人們都快忘了福滿樓誰才是正主兒,又有多少人直接越過我去找她處理問題?她根本忘了自個兒的身份,自以為是當家主母,還刻意討好他人,藉以獲得下人們的愛戴。」
康晉綸黑眸微瞇。她以為他忘記她曾經借由職務之便,欺負袁裘兒的事?
他冷笑,「那顆笨球要真有你說的心思就好了。」
她蹙眉,一顆心忐忑不安。這麼听來,他是希望袁裘兒有那樣的心思?
他是以馬車暫停,再看向她,「沒有什麼事是不能再客棧談的,當然,拿人手短,就另當別論了。」
杜琬芝臉色陡地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