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到表哥?」他順口接道,邊說邊將她拉入懷里,輕咬了她的耳垂一下,低聲威脅,「你後悔沒跟他們走?」
她不覺得痛,只覺得麻麻癢癢的,「當然沒有。那天就跟他們說清楚,我要留在這里。」那天她回到客棧,就是向他撒了這個謊。
「留在這里做什麼?」
他的唇開始往她的脖頸輕啄,這幾天過得特別快又特別忙碌,有一大推事需要處理,他跟父親、吳漢、莊泰等幾個人熬夜找尋任何有用的蛛絲馬跡,並過濾進到廚房的每一個人,進行一對一的問話,明天,就可以以人追人,揪出可惡的幕後主使者!
「當、當然是跟你在一起。」她粉臉開始泛紅,他的手也開始不安分,但她按住他的手,「等等,你看來心情很好,事情有進展了嗎?」
他埋首在她前襟,溫厚大手仍溜進她衣內,感受她誘人的柔軟,一邊回答著,「明天就可以抓人了。」
她身子陡地一僵,雙手推開了正想好好吃她一頓的康晉綸,「你知道是誰做的了?!」她的心陡地跳得好快。
「當然。」他再次將她拉入懷里,但她卻掙扎著又退開,引來他的困惑。「怎麼了?」
「是誰?」她屏息以待,害怕听到親人的名字。
「當然是被我狠狠教訓的人。」他微笑的握住她的手。「我一開始就懷疑是賈錫信,只是沒有證據,那只老狐狸不會認的。」
她暗暗吐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姑姑他們。
「但不只是他,就我們掌握到的消息,是有人知道我們之間的恩怨,主動跟他接著,甚至提供瀉藥,」康晉綸輕撫著她美麗的臉龐,「賈錫信花重金買通了從他那里轉到康家糧行的伙計,那名伙計趁著送米到廚房時,刻意支開了廚子,偷放瀉藥。」
「所以,明天逮到賈錫信,就能揪出給瀉藥的人了?」她擔憂不已。
他蹙眉,「怎麼了?你今晚怪怪的,你不希望抓到人?」
她急忙搖頭,「當然希望。只是,會不會是有什麼苦衷?不然,干嘛針對福滿樓而來?」
「裘兒,」他的神情突然變得好嚴肅,「我知道你一向善良,但放瀉藥的人一開始就有害人之心,不管有沒有任何苦衷,都不值得同情。」
「是,你說得對。」她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但心里替姑姑跟表哥緊張死了。
康晉綸不打算讓她的心思繼續在這件倒霉事上打轉,他們今晚話太多,該做的事做得太少,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大步的走到床邊,將她放下,一個又一個的吻落在她的眼眸、鼻子、紅唇,以狂野的熱情挑逗她的。
羅帳內,響起她的嬌喘聲。
天空中,頑皮的星光閃動,夜,更深了。
晨曦微現,袁裘兒小心地要從康晉綸的懷里溜出來,沒想到卻吵醒了他。
「再多睡一會。」他將她纏得更緊。
不行,她得趕快去示警!她試著推開他,「我睡不著了,我去替你做早膳,再端進來,我們一起吃。」這是她第一次對他撒謊,可是,她是不得已的。
他目光溫柔的啄了她圓潤的臉頰,放開了她,「我等你。」
「嗯。」她朝他燦然一笑,接著,簡單的梳洗穿好衣後,離開了房間。
但她沒去廚房,這幾天,那里都有人日夜守著,所以,她偷偷的繞過在櫃台趴睡的伙計,再輕聲輕腳的將客棧的大門開了一小縫,側身出去後,關上門,三步並作兩步的拚命往城北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天空讓金色晨光渲染得更大片,還綴著三三兩兩的雲朵,相當美麗,但她沒有心情欣賞,就著那一日姑姑所說的,來到了這偏僻的四合院,看到那一日的馬車,確定她沒找錯地方。
第9章(2)
叩叩叩叩叩叩!她拉起門上的鐵環,拚命敲門。
「來了!吵死人了!」一個火冒三丈的聲音在屋內響起,接著,有人開門,赫然是那天駕車的馬車夫。打著赤膊的他突然低聲詛咒,一把將她揪進屋內,緊張的將門關上,「今天不是第四天嗎?」
「是啊,可是我有重要的事。」
「是誰?」袁虹跟邵于硯突然從另一邊的房間走出來,一見到她,兩人先是一愣,接著快步走近,問︰「你決定要跟我們走了?」
「不是,我做不了大義滅親的事,不想你們被抓,所以你們快逃吧,我會自己跟康爺自首的。」她急忙的催促著。
但這一席沒頭沒尾的話,沒人听得懂。「你在說什麼啊?」袁虹被她拉著跑,受不了的甩掉她的手。
袁裘兒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將康晉綸昨夜跟她說的事簡略說出。
三人臉色丕變,邵于硯馬上沖回房間,去收拾行囊。
袁虹看了馬車夫一眼,他明白的點點頭,立即上前,一把將袁裘兒扯到自己懷中。
她嚇得大聲叫嚷,「干什麼?放開我!」
他迅速摀住她的嘴,拖著她往馬車去。
這丫頭有大聰明,小聰明也沒有,倒是憨厚、善良到一顆菩薩心,袁虹冷嗤,「既然你好心提醒,讓我們有時間逃亡,我們又怎麼能忘了你呢?」
不!她不想走!但這只像熊的男人硬是交她拖上馬車,而姑姑隨即拿來繩子,將她的手腳都捆綁起來,還在她口中塞了塊布。
不行!她不能走啊,如果她離開,萬一有壞心、刻意要打擊晉綸的人,說她又是跟別的男人跑了,晉綸可怎麼辦?她急得眼眶都紅了。
不一會兒,邵于硯帶著大包小包也上了馬車。
馬車隨即答答前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听到了熟悉的吵雜聲,其中還包括了她常听的「客人,進來坐啊!」的招呼聲。
那是莊泰的聲音!他們正經過福滿樓!「唔唔唔。」她想開口,還挪動著被捆綁的身子,但隨即被邵于硯壓住。
「安分點,我可不想傷你,至少在你替我們——」
「閉嘴!」袁虹立即打斷兒子的話。不過,她突然將她扶坐起來,讓她靠坐在窗口,拿掉她口中的布。此刻,車簾被風卷起,另一輛馬車突然行駛過來,與他們平行,袁虹急忙將車簾拉緊,示意兒子抓好,「別讓人看見她了!」
「我知道,但娘要問她什麼?干嘛拉掉她口中的布?」
「傻孩子,她這樣突然不見,康爺不會找人嗎?咱們得逼她寫封信給他,說她想了又想,決定遵從她爹替她做主的婚事,所以,要康爺別再找她了,口氣得像她的才行。」
「我才不寫,他會傷心,我不要他傷心。」袁裘兒干澀的聲帶終于出得了聲。
「長痛不如短痛!包何況,你愛他不是嗎?那你就更應該跟我們合作,讓他以為你不要他,跟我兒子跑了,這樣,福滿樓就不會出事了,這就叫『為愛犧牲』。」袁虹說得頭頭是道。
「我不要!他已經受夠了女人的背叛,我一走,就是第三個。」她不能這樣傷他。
「無三不成禮。」
「姑姑!」她真的生氣了!但她這一大叫,那塊布馬上又塞回她的嘴里。
袁虹受不了的瞪著她,「你不夠聰明,只會讓自己受苦。」
「唔唔唔……」她氣憤的說話,但任她再怎麼叫,也沒人要替她拿開布。
不久,車子停靠在一處巷內,她被扣在表哥懷里,一把刀就架在她肚子上,馬車夫也不知打哪借來筆紙,姑姑念著內容,逼她寫了信。
接著,馬車又開始奔馳,她被黑布蒙上了眼楮。
她只知道車子疾馳了好久好久……終于,馬車停下來了,外頭是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