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在臨死前握著她的手要父親好好照顧她,那時她才六歲。她記得父親親口答應母親會好好的照顧她,可是這麼多年來,他沒有關心過她,父親根本不愛她,他的心里只有公司,時雨很清楚這一點,她試過要得到父親的贊美及肯定,可是父親從來都沒有在乎過她的感受。
初戀男友為了錢出賣跟她的感情,讓她心碎神傷了好幾年,再也不敢交出真心,直到遇見他……
與瑤君快五年的友情敵不過現實,她為了男朋友的賭債而選擇了背叛友情、背叛她的信任。
這諷刺、可笑的一切她不都承受過來了,也相信不管多苦,終會有雨過天晴的一天。她甚至還為了能與他相遇而感謝上蒼、認為她畢竟待她不薄。想不到連他也……
她到底還能相信什麼?他的一切都是經過偽裝的!他對她的溫柔體貼、他對她的甜言蜜語,全是一場美麗的謊言,從頭到尾他都在騙她!他居然還要她相信他?當他連自己的身份都隱瞞她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了叫她信任的權利了……
時雨突覺頰上一片冰冷,伸手一模,卻沾染滿手的淚。時雨怔怔的望著手上清澈的水跡,不相信的顫抖著手。
她在哭嗎?呵,她還是有淚的嗎?從母親死後她就沒再哭過,不管遭遇到各種打擊都沒再落下一滴淚,堅強自信的她,居然還會流淚?而且,還是為了他而流淚!
狄濰揚,你真是太可惡了!時雨在心里低語,你偷了我的心、再將它狠狠的摔在地上;現在你居然又讓我失去了最後一絲屏障,為你流眼淚……
鮑車緩緩靠站,這回上來了許許多多穿著制服的學生。青春無憂的笑鬧著、互相調侃著……天真的臉上沒有一絲憂愁。
時雨恍惚的望著他們,他們才讀高中吧?她大他們不過十歲,感覺卻離他們好遠,這種無憂的歲月似乎不曾在她的生命中駐足過。是她已經蒼老了嗎?還是她從來就沒有機會擁有如他們一般的青春?
時雨露出淒楚的苦笑,無語問蒼天。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濰揚快急瘋了!自從那一天時雨跑出家門之後,就此失去消息,他找遍了每一個她可能去的地方,甚至徹夜守在公司,就怕錯過了她。可是時雨這回看來是吃了秤舵鐵了心,居然連一向最重視的公司都沒有回來過!
他拼命的打手機給她,後來才想起她當時匆匆忙忙的離開,什麼東西都沒帶,怎麼可能會帶著手機?她什麼都沒帶……要怎麼在外面生活?濰揚擔心極了,整天無心做任何事,只是狂亂的尋找著她的下落。
無消無息的過了三天,濰揚皺著眉坐在時雨的辦公室,期待著隨時可能會響起的電話。靜寂的空間讓他煩躁不安,擔心時雨會不會出了什麼事,否則怎麼像是憑空消失在世上似的。
她還可能去哪里?濰揚思索著。公司、家里、她比較好的朋友住處、他連他們一起去過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沒有她的蹤跡。
突然靈光一閃。他想起一個地方他還沒有去找過,她……會不會在那里?濰揚心急的拿了外套就走,他沒辦法在這空等待,他必須去確認才行。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會在那里才對!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經過幾天的流浪,時雨不知不覺的來到了當初濰揚送她墜子的地方。
當她發覺時,她已經身在東北角,面對著一望無際的海洋。海風仍然是輕輕吹拂在臉上,景色也依舊十分美麗,可是人事……卻已全非。
她為什麼會來到這里?難道她對他還有所眷戀?不!她已經不愛他了。可是這麼告訴自己的時雨,卻依戀的撫著頸間的墜子,輕輕吐出沉重的嘆息。她想起當時的她是多麼幸福,因為濰揚的緣故,她曾經嘗過幸福的滋味;當時他說的話是多麼令她感動,那種話怎麼會是臨時編出來的呢?或許她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當時的快樂卻已經離她遠去……
「你果然在這里。」一個聲音突地自她背後響起。她緩緩回頭,以為這是自己的幻覺。他怎麼……怎麼真的找到她了?
「才幾天你就瘦成這樣,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濰揚走近她,小心翼翼的仿佛怕她突然消失似的。他原本撲了個空,失望至極的就要離開,可是心底的一個聲音讓他留了下來,這回……終于讓他找到了她!
時雨無法言語,只能呆呆的看著他越走越近,甚至忘了從這個傷透她心的男人身邊逃跑。
見到她一臉茫然,仿佛無法相信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美麗的臉上還留有淚痕。濰揚心疼的輕撫她的臉,輕輕拉出她頸間的墜子,「我說過我會找到你的。」
他的氣息及低語讓時雨如大夢初醒般的猛然推開他,強抑住幾乎忍不住又要落下的淚。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以為他的溫柔還能改變什麼嗎?只不過是……只不過是讓她的眼楮又模糊起來而已。
「你走!我不要再看到你!你這個大騙子。」時雨用盡全身力氣喊道。
「時雨,別這樣,我可以解釋的,只要你靜下心來听我說。」濰揚著急的低喚。她憔悴的讓他心疼,可是她眼中的那抹決絕更讓他心驚,他不能失去她啊!
「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的目的是什麼?」時雨吼道,豆大的淚珠不斷的由傷痛的眼里流下。「你要並吞懋洋?並吞這樣一個小鮑司?想不到懋洋能勞動你這個大老板親自出馬,真是不簡單。」她諷刺的笑著。「你為什麼要來招惹我?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要讓你這樣對付我?」
「時雨,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濰揚為她的指控心痛了,他大步走向她,不顧她的掙扎,鉗握住她的肩讓她面對他。「我愛你啊!你不能這樣編派我的不是,听我說!」濰揚輕輕搖晃她的肩。
既甩不開他的鉗制、又不想面對他,因他眼中像是真實的痛楚會讓她心軟。時雨只好緊閉著雙眼努力恢復冷靜,一字一句的說︰
「你不是臥底的?那麼,你是為了征服我這座‘冰山’而來?很恭喜你成功了!這座冰山已經被你巧妙的謊言給消融、不再是個高傲的冰山美人。你的演技可真是高明!還有你那些溫柔的小把戲,你一定在暗中嘲笑我的愚蠢吧,嘲笑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蠢到付出真心!你高興了嗎?得意了嗎?如果是的話,請你不要再來煩我!」
說到最後,時雨終于崩潰的痛哭出來。既然掙月兌不開,她索性拼命的捶打他的胸膛,一邊哭喊著。
听著她痛苦、憤怒的指責,濰揚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擁著她。
他沉默的任她發泄傷心與委屈,只要她仍安好的在他懷中,其他都不算什麼。
時雨終于累了,無力的住了手。輕喘著想要離開她熟悉的懷中,濰揚卻不容她這麼做。「時雨,听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抱著她,低語。奮力推開他,時雨眼中寫著輕蔑。「你以為我還會上你的當嗎?」
「時雨,從相識到現在,除了我的身份之外,我可曾對你說過任何的謊話?」濰揚靜靜的望著她。
時雨想要反駁,可是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因為他未曾騙過她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