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懋洋不語的看了狄濰揚好一陣子,忽然他泛起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這可讓偷偷觀眼瞧父親的時雨愣住了,在她印象中,父親從來沒有笑過啊!
「坐啊,你要娶時雨是嗎?」方懋洋「熱情」的招呼道。
這讓時雨更加震驚了,難道父親突然不反對了?
方懋洋眼里的精光讓濰揚心里有了譜,而且擔心起來。照理說他應該沒有見過他,也不可能知道他是誰,那他突然的改變態度是怎麼回事?濰揚心里警鐘大作,責備著自己沒有想到這微不足道的可能性,他應該先跟時雨說清楚的。要是他真的……
「我答應你。你跟我女兒是因公事認識的嗎?」方懋洋問道。神情是超乎尋常的熱絡。
「不是的,爸,他是……」時雨想解釋他是她的秘書卻愣住了,剛剛父親說什麼!?他答應她跟濰揚的婚事?為什麼?父親突然的轉變是為了什麼?時雨為這出乎意料的發展給驚得愣住了。
「我沒有問你!」方懋洋喝道,專注的看著濰揚,「可是我記得懋洋跟雄威並沒有任何接觸,不是嗎?那你這個傳聞中的企業家第二代又是怎麼認識我女兒的?濰揚。」他熱絡的喚道。心里盤算著這回時雨可真是釣到了金龜婿,要是懋洋能跟雄威結上親家,不僅是旅游業的一大盛事,懋洋的聲勢也可以因此壯大,這可不是相得益彰嘛!
心里一直認定的女婿人選,這會兒早已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時雨不解的望著父親,再望望臉色鐵青的濰揚。「爸,濰揚是我的秘書,怎麼會是雄威的負責人呢?」她擠出微笑說道。
「你是她的秘書?」方懋洋听到秘書二字臉色一變,戒備起來。
「是的,為了追求時雨。」濰揚輕描淡寫的說,很清楚他臉色突然緊張起來是為什麼,不過他最初的本意已經在遇兒時雨後改變了,現在自然沒必要告訴她父親。
「是嗎?那就好。」方懋洋看來松了一口氣,異于往常的神情讓時雨不禁覺得疑惑。
「你怎麼知道的?」濰揚仍然握緊時雨的手,在這種情形下被她知道實情是他最不願見到的事。但他可以解釋的,只要她願意靜下心來听。
「你可能忘記了,我在六年多以前曾經跟你父親開過合作會議,那時候你剛進公司不久,還在實習。」方懋洋開始在心里計算懋洋可以因這樁婚事得到多少好處。
原來如此,他的確完全沒有印象了。難怪他會認出他來,濰揚氣惱的想。否則依他從不在大眾面前曝光、對外簽約合作等等也用他父親名義的作法來看,根本不會有人認出他,更何況多年來一直沒人發現過他的真實身份,而他也就是為了可以不受拘束的生活,才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掌理父親的事業,想不到時雨的父親記性這麼好……
「到底是怎麼回事?」時雨錯愕的問道。現在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他們說的話她完全听不懂?濰揚怎麼會是雄威的負責人呢?他明明是她的秘書啊!
方懋洋不理睬她,徑自說下去。「既然你有心想娶我女兒,那細節的部分我們何時可以討論?這可是今年最大的消息了,雄威、懋洋結為親家。哈哈哈……」他得意非凡。
濰揚對震驚的時雨輕聲說︰「時雨,我可以解釋的,你別太激動。」
「你真的是雄威的負責人?」時雨需要听到他親口否認,這一定是父親弄錯了。可是他為什麼不否認呢?
一咬牙,濰揚點點頭。「沒錯。可是我不是有意要隱瞞你的。」他握緊她越來越冰冷的小手,在心里第一百次詛咒這可惡的巧合。
原來如此……時雨整顆心都碎了。她傷痛的望著他,許許多多的線索突然跳出來——他非凡卓越的能力、氣勢、姓狄、說過在雄威待過五年……難怪他住得起那麼好的地方、難怪他開得起名車、難怪他買得起這樣的鑽戒送她……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他竟然可以欺騙她這麼久,還若無其事的跟她交往!
時雨既震驚又茫然地瞪著他,心痛的感覺一寸一寸的凌遲、啃噬著她。
他是雄威的老板?狄濰揚不存在!那個風趣、愛她的男人根本不存在,只是一個幻影罷了。他怎麼可以讓她愛上他,又殘忍的將她的美夢打碎!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時雨心痛的喊,奮力甩開他的手。
「時雨,你听我說。」濰揚心急了,現在這種情況正是他一直避免發生的,想不到還是發生了。他原本想心平氣和的跟時雨談,沒想到卻讓她在這種情況下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我不要听!」時雨搶住耳朵,狂亂的搖頭。
「時雨!你這像什麼話!你的教養呢?」方懋洋大聲喝道,心急跟雄威的聯姻計劃即將毀在她手上。
他轉向濰揚假意笑道︰「不好意思,時雨就是這麼不懂事,以後要請你多擔待了。」他臉上精光一閃,變得貪婪,「我什麼時候可以跟親家見面啊?你也可以準備下聘了。」他現在可是迫不及待地想將時雨推入他懷里。
「爸……」時雨震驚的喊道。
案親不可能听不出他們剛剛在說什麼,他騙了她,父親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的跟這個大騙子談起婚事來?他完全不關心她的感覺嗎?他甚至沒有問問他們的感情進展、沒有問問他為什麼要騙她,就這樣的忽略她,徑自談起婚事來?
時雨既震驚又傷痛,她無法再繼續待在這里。她看也不看濰揚,大喊︰「沒有婚禮了,我不要結婚了!」
濰揚心焦的望著她,她現在這麼激動,恐怕不會听他的解釋,可是他並不是有意要騙她的。要不是她父親在場,他就能跟她好好的解釋一番。
「時雨,你冷靜一點。」
「你在胡說什麼?既然都答應人家的求婚了,現在還能任意反悔嗎?你這個不懂事的不肖女,這可不只是你跟濰揚的事,也是懋洋跟雄威的事,不容許你再這麼任性下去。」方懋洋斥責道,這個大好機會可不能讓她一時氣憤給毀掉。
看著知道濰揚身份後就一面倒的父親,時雨的心痛大于憤怒。她不明白為什麼父親總是不在乎她的想法跟感受,只是一味地想著要她怎麼做對懋洋才有利。她傷心的看了一眼父親跟一臉焦急的濰揚她曾經深愛的男人,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傷痛及茫然,一旋身便奔了出去。
「時雨!」濰揚喊道,立刻跟在她身後追出去。
依她現在的狀況,他擔心她會出事!而且他絕對不可能讓她在仍然誤會他的情形下離開他的。
濰揚快速的追出了方家,可是眼前哪有時雨的身影?濰揚聲聲呼喚,詛咒著命運的作弄人。她到底會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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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心煩意亂的只想離開那令人窒息痛苦的地方。她狂亂的奔出家門,一時不知要去哪里,忽然看到正緩緩靠站的公車,不加思索的便上了車。
她不在乎這班車是要去哪里,只要能夠讓她遠離心碎之處,去哪里都好。
惶亂的跑出家門,時雨什麼都來不及帶,還好隨身攜帶著小錢包,否則現在她連坐公車的錢都沒有了。
鮑車慢慢行進著,這個時間車上沒有多少人,時雨獨自坐在後面靠窗的座位,茫然的凝視著窗外的某一點。
為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她這一生都在被人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