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繼續吹了?」問歸問,但有人幫她做最討厭的事也沒什麼不好啊,反正她也不討厭于薄海,相反地還對他有好感呢!
對陌生人有好感?好象是生平第一次吧!
于薄海小心翼翼地問︰「我……這樣會不會嚇到你?」那個女子讓他反感,他不希望也讓妃舫對自己有不好的印象。
齊妃舫邊吃邊說︰「不會啦,我本來就最討厭吹頭發,這頭長發是我老媽用上台北跟我交換的,說是我只要一剪掉,就要押解我回台中。其實留長發很辛苦的,大家都只看得見外表的美好,卻看不見我洗頭的辛苦,彎腰沖洗頭發真的很辛苦呢!」
「可是很美,你的發質很好。」忍不住,他玩起她的頭發。
「是我媽媽生得好。」總之,她的一切都是老媽給的。
「那也算是你的天賦啊!」
熟悉的比喻令齊妃舫將剛要送入嘴里的炒面硬是停在嘴前,她回頭一望,滿臉詫異。
「你……的想法跟我一樣耶!」
于薄海扳正她的臉,好能繼續吹她的頭發,「這沒什麼,這世上總會有幾個跟你有相同想法的人。」
「至少你是我第一個遇上的。我每次這樣說,大家都不能贊同,他們都說這要感謝父母、感謝上蒼,就是不感謝自己,說真的,若沒自己前輩子做好事,這輩子哪有這麼幸福的天賦呢?」她對自己的理論十分堅持。
「是啊。」他也覺得她頗有見解。
「薄海,你的手很溫柔,是不是經常幫人吹頭發啊?女朋友喔!」她好奇了。
「我工作很忙。」他們第一次見面,她也是劈頭這樣問他,是她真的太好奇,所以成了她的特殊招呼語嗎?
「再忙也要交個女朋友啊,可別錯過好時機再去埋怨月老喔!」解決了面,舌忝舌忝唇,心中無限快樂。來新加坡也未嘗不好啊!
埋怨?他不會的,囚為月老已經把紅線纏上他的小指了。
「你是不是經常這樣問人?」
齊妃舫又迅速轉過頭,「你怎麼知道?」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的缺點。沒辦法嘛!
身為作家,總是要多方觀察,才能寫出扣人心弦的好文章。
還沒吹干她的發,于薄海又把她的臉扳向前,「猜的。」
齊妃舫曲起雙腿抱住,「真厲害,一連猜對兩個。薄海,難道你有心電感應?」三度回頭。
于薄海抿唇朝她笑,「你再回過來一次,只好請你自己吹了。」
這下,齊妃舫乖乖地轉過去,「別這樣嘛!我們之間好象你比較了解我,這樣不公平。」
吹好她的頭發後,于薄海將吹風機整理好,沒理會她的抱怨。齊妃舫乘機回過身體,趴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動作。
動作輕且慢,可見他是個心細的人,吹風機的線收得整齊,看得出他做事一絲不苟,他的手溫柔又溫暖,能教他喜歡上的人應該會幸福。
擺好吹風機,于薄海走了回來,坐在她身旁。
「我希望能做好導游的工作,若你明晚沒有安排,我想帶你去「克拉碼頭」,那里有不少異國風情的BAR,很特別,我相信你會喜歡。」他這次是真的猜測她會喜歡特別的事物。
提到BAR,就會讓人聯想到喝酒。
齊妃妨過慣夜生活,也與咖啡、酒精成為朋友,她酒量雖好,卻也懂得適可而止,淺嘗只為提高靈感。白天太過吵鬧,讓她的感覺神經封閉,唯有深夜的寧靜才能激發源源不絕的創思。
這大概是每個寫作人的通病吧?寫不出來就怪天空太藍、雲太白、太陽太大,晚上不下雨。總之,能怪的一個也不放過,而唯一不在黑名單之內的就是作者本人!
齊妃舫听了笑著直說好。
「謝謝你。」她有禮貌地道謝,笑容甜美得可比小巧的紫丁香。
有那麼一瞬,他幾乎看傻眼了。
這樣時而成熟、時而孩子氣的多變女子,到底誰能留在她的眼底?他會有機會嗎?
「妃舫,兩個星期後,等你回到台灣,你還會記得我嗎?」
慢慢地,他愈來愈想執著了,對她。
既然上天給了第二次緣分,他沒道理任她由手上溜走,會再相遇,就表示他們是有緣的。
腦子一時停擺,齊妃舫呆愣住,怎麼于薄海問的問題好似十分了解她的個性?
不對!他們鐵定不是第一次見面。
「我們真的見過面對不對?」第三次提問,齊妃舫問得篤定。
輕柔地揉著她的發絲,眷戀的感覺殘留在手心上,于薄海不舍得地收回,「慢慢想,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
齊妃舫扁了嘴,「我不喜歡這樣。」就好象自己讓人看光一切,對方卻還躲在暗處。
淺淺地,于薄海勾了抹笑痕做響應。
「說嘛!」
「這次,我希望你能永遠記住我。」于薄海仍選擇回避她的問題,同樣地,在她的額前留下一吻後離開。
並留下滿頭霧水、得不到解答的齊妃舫,一個人輾轉難眠。
第三章
棒天早上醒來,整夜睡不好的齊妃舫頭疼得要命,下樓吃早點,卻是吃不了幾口便離開。
經過大廳,瞧見于薄海,正當她還在想該不該過去時,于薄海已走了過來。
「早。」
相對于他的良好氣色,反觀自己則是黯淡無光,罪魁禍首是誰?還不就是眼前光彩奪目的他。
「你……去過台灣對不對?」
看來她還在為昨晚的問題苦惱不已,思及此,于薄海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終于也會讓她頭疼了吧?
「妃舫,我相信以你的才智不該整晚只想通這點吧?」他是存心折磨她。
「你還是不肯說,這麼小氣。」她噘著嘴。
于薄海低頭,在她耳畔輕聲說道︰「那被你遺忘的我又該找誰罵呢?」
「我不太記小事的。」
「我知道。」
「那你還苛責我?」這樣她更想知道他究竟是何許人也了。
「苛責?豈敢,不過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跟她拌拌嘴也挺有趣。
齊妃舫瞪著他,「整個大廳的女生都在注意你,怕少我一個嗎?」
「我只要你注意就好了。」
這般熱情的話不是沒听過,只是為何由他來說,卻更教人心慌?齊妃舫听了臉蛋竟驀然一紅,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沒想到也會有害羞的時候呢!
「少……少無聊了,我回房了,別忘了晚上。」有玩的事情,她泰半不會忘。
于薄海拉住欲走的她。
「做什麼?」
「你看得見我吧?」他語帶深意的問。
「當然了。」有戴隱形眼鏡,她的視線可好了,于薄海站得近,自然看得清楚。
「那我希望你好好看著我,每天多看我一眼,然後把我記住,不要一轉過身,就將我忘了。」他認真地說。一旦要執著,他就不會有所退縮。
齊妃舫原本想反駁,但迎上于薄海那雙深如大海的眸子時,她清楚他對自己有些了解,根本無法反駁。
「為什麼要我記住你?」于是她反問。
當一個男人要女人記住他時,想想,這樣的暗示應該夠明顯了,真不知她是遲鈍或是單純呢?
「你很聰明,我知道你想得通,晚上見。」留下耐人尋味的話,于薄海拍拍走人。
齊妃舫雖氣也莫可奈何,準教她有錯在先呢?
怎能怪她?她對小事真的記不住啊!
不過她可沒忘記于薄海昨晚臨走前親吻她的事情,今天晚上她一定要說說他才行,女生的臉怎麼能隨便亂親?!
又不是她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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