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妃航笑得可人,媚態萬千,但聲音卻出奇的冰冷。
「Mars經理,這里是我的房間,這張床是我的,我管你誤會什麼,不出去,就等著被開除吧!」這會兒她笑得特別愉快。
于薄海決定一次解決完畢。
「你換房該跟我說的。」
「學長沒跟你說嗎?」就因為懶得去尋人,干脆托學長,反正他會去房間找她,自然會遇上學長。
桑佾群,都是你這家伙!
「說什麼?他見到我什麼都沒說,我知道你身體不適,想去看你,卻看見他出入你房間,一怒之下就——」
齊妃舫替他接腔,「就誤會我了,是吧?」
「原諒我吧,我真的是因為太嫉妒。」他垂下頭,為自己的不理智懊悔不已。
「簡單一句「誤會」、「抱歉」和「嫉妒」就可以讓整件事情平息的話,就沒有所謂的「吵架」、「分手」與「離婚」了。」
「在那種情況下,你不會嫉妒?」他沒想到妃舫可以如此理智地跟他談這件事。
「有什麼好嫉妒?我會沖進去,先抓奸在床再說,不嫉妒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這年頭凡事都要講求證據的,要不然征信社、警察做什麼用?」
這一局,齊妃舫言之有理。
「那你從來都不會嫉妒?」不知怎地,他的心沒來由地發冷。
齊妃舫嘴角一撇,有些嘲諷地回答︰「那很幼稚又無聊,感情是建立在信任上,沒有信任,干脆分開算了。」她的時間才不會花在瑣碎事情上。
這一局,于薄海敗得很沒道理。
「那你對我很放心,就算看見我與女房客聊得開心,也不會有感覺?」
「那是你的工作,我要有什麼感覺?」她反問。不懂于薄海真正想問的問題。
就于薄海認為,熱戀中的男女彼此間應該容不下一粒細沙、但妃舫對他卻是如此信任,這還是好听話。
但他不免想到,妃舫與他真的是在戀愛嗎?
甚至,他還想問她︰你愛我嗎?
妃舫會怎麼回答?
在愛情上沒遇過挫折的他,這次有些無力。
終于察覺對方的表情有絲怪異,齊妃舫好奇地問︰「你表情怪怪的,沒事吧?」
于薄海抬起眼,望著她精致的臉龐,然後輕嘆口氣。
「妃舫。」
「什麼?」
「我……」我在你心中的地位真的特別嗎?
見他欲言又止,齊妃舫催促,「我什麼?」
「你……」你真的愛我嗎?
「你什麼?」她軟軟地問。試著培養耐性。
對妃舫,你若是什麼事都放在心上,到死,她都不會明白的。
驀然,他想起桑佾群留給他的那句話。
先前就是因為他把話放在心底,才誤會妃舫,但這次他怕自己問出口,會得到令他傷心的答案。
「妃舫——」
瞧見于薄海眼神進出堅毅,他終于肯說話了嗎?
「什麼?」齊妃舫等答案等得快不耐煩。
「你愛我嗎?」
于薄海的聲音方歇,齊妃舫幾乎是立即地回道︰「愛啊——」但接下去的內容,又差點令他捶胸頓足,「誰教你是我男朋友嘛!」
乍听之下,齊妃舫的話沒有任何語病,但深刻去想便會清楚另一層含意,那就是——因為你是我男朋友,我才愛你。
簡而言之,她愛的是「男朋友」,不是于薄海。
罷了,好歹有個愛字。
「跟你的學長相比呢?」他實在受不了妃舫對桑佾群的親密,沒辦法,他就是心眼小。
問到重點了,齊妃舫卻連想個三秒的意思也沒就開口︰「當然是學長比較重要——」
在望見于薄海臉色有異,她又急忙翻供,「學長跟你不同,他照顧了我很多年,怎麼比較嘛?」感情也分先來後到的。
她說得有理,只是他心里仍有疙瘩。
「要是哪天我要你在我和你學長之間選一個,你會選誰?」若是聰明,他不該挑這種敏感的問題來問的。
「呃……」
好歹這次她有用腦子思考。
許久,齊妃舫面有難色地開口,「我能不能選……學長?」學長跟她比較親哪!
听了這種話還能不發脾氣的,就不是男人了。
當下,于薄海在她面前換裝,穿衣的動作準確,步驟卻稍嫌慢了點。
他仍是嫉妒。
齊妃舫再怎麼遲鈍,也看得出這場面有些失控,很快地.她抱住了于薄海的腰,不讓他走。
「听我解釋嘛!學長對我來說就跟親人沒什麼差別,假使我要你在你親人和我之間選擇一個,你會怎麼辦?」
這問題讓于薄海準備套衣服的動作停下,他低頭,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妃舫,我是真的愛著你,或許你不相信,但我敢對天發誓讓我說「愛」的女人,除了我母親,你是第二個。」
多麼濃濃深情的一席告白,齊妃舫听了,眨眨眼,有些不能承受如此重的承諾。
他沒說娶她,但這席話遠遠勝過了要娶她的諾言。
罷剛她還在數落他的不是,怎麼沒過多久,場景就變成這樣害她覺得自己若不接受便是個千古罪人。
「妃舫,我愛你。」于薄海又說一次。
任何女人在這時,應被是感動地落淚,並含著猶如向日葵般的笑容響應才是,但她齊妃舫不是那種女人。
她算是保住了短暫的戀情,但為何她卻覺得沉重得想逃開?
然後,她真的是逃開了,推開于薄海,逃入浴室里。
「我愛你」這句話,真的太沉重了。
第六章
自從那天之後,原本事必躬親的于薄海嚴然變成無事一身輕的上司,忙著纏齊妃舫一天的時間里,齊妃舫幾乎都可以見到他在自己面前晃。她看電視,他靜靜看書;
她出房間,他亦步亦趨;她睡覺,他說不介意和她同張床。
其實齊妃舫原本有打算提早回台灣,因為帶來的錢不夠了,跟桑佾群借,他竟拒絕她,那她致電回台求助,總行了吧?
沒想到應該巴不得她回去的總編卻說︰「好好把假期玩完才可以回來。」
這是什麼情況啊?好象全世界都倒向于薄海那邊了。
好吧,跟他畫清界限也可以的,但于薄海卻將兩人的事情渲染到讓整個碧海的人無不曉,就連客人看見他們同進同出,也是帶著祝福的笑容。
太、太、太過分了!
「這是我的床。」她努力宣示所有權。
于薄海偷親她的嘴,「我是你男朋友。」
好好利用「男朋友」這個身分讓妃舫愛上自己才是他該做的事,想太多只會庸人自擾。反正他非妃舫不可了,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這位仁兄真是懂得利用這個身分,齊妃舫挑著眉看他躺得心安理得。老板不在,他最大嘛!
哼了聲,齊妃舫決定眼不見為淨,側過身睡。
怎知于薄海還不放過她,慢慢靠近她,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頸于後。
齊妃舫敏感地回頭,「你做——」
于薄海乘機纏上她的唇。
好幾日都只能偷一、兩個吻,這次要好好滿足自己連日來的相思。
兩舌相觸,于薄海溫柔,齊妃舫微慍,咬了他的唇。
血腥的味道令于落海退開。
「你別以為我真的不敢對你怎樣。」她裝樣子威嚇。
于薄海故意痞痞地說︰「我還真希望你對我怎麼樣呢!」
「于薄海!」很少動怒的齊妃舫這回也按捺不住脾氣了。
神情一斂,收了玩笑,于薄海正色道︰「你很怕別人對你認真,是嗎?」
齊妃舫眉頭一皺,下顎縮了縮。
「我說對了?」
齊妃舫欲別開頭,卻讓他扳正臉蛋,非看著他不可。
「沒錯,你表現出一副想談戀愛的渴望,但內心卻是別人一認真,就狠心端開人家那種型的。妃舫,你在怕什麼?怕我說的甜言蜜語無法兌現?還是怕自己愛我太多,失去自我?告訴我好嗎?」他柔聲地試著開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