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維倫一席話說得得體,孟天恩沒辦法對他生氣,只能點點頭。不過她的心受傷了,原來賀維倫最關心的還是他的升遷,是怕她會連累他吧?
「你放心,在你沒當上總經理之前,我都會安分守己當你的好‘妻子’,當然了,等你當上總經理之後,也祝福你快點找到一個最適合你的妻子。還有,麻煩抽點時間想一想離婚的好理由,到時候才不會受到一堆人的轟炸,放心啦,我也不會要求太過淒慘的劇情。」免得到時候她哭不出來就完蛋了。
「你就這麼想盡快與我劃清界線?」他一心只想復合,她卻不斷逃離,明知她的作法沒錯,他的心依然很受傷。
廢話,婚都離了,還想怎樣?
「賀先生,別忘記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也不想阻止你尋找幸福。」
兩人為彼此著想的好意,听在對方耳朵里卻是很傷人的話。
「天恩……你真的有愛過我嗎?」為何她能說放下就放下,仿佛一點都不介意?
咦?現在又是在演哪出?怎麼賀維倫跟盛堯東都問了相同的問題?
不等她開口回答,賀維倫旋即走回房里。
孟天恩傻傻地坐在沙發上,好半天解不開賀維倫這問題的用意。
都離婚了,才來扯什麼愛不愛的,真的是有問題,弄得她都混亂了,好像錯的人是她!
到底是誰的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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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後是他們離婚後首度冷戰。
孟天恩被冷得莫名其妙,星期一早上想要喊他起床吃早餐,才曉得他已經出門了。
她只能滿月復委屈的啃著三明治,到底她是招誰惹誰了?
捷運車廂擠得跟沙丁魚罐頭一樣,坐賀維倫的車子坐久了,沒他接送她相當不習慣。
不過這樣也就算了,怪就怪在當她踏入公司後,便收到一堆詭異的眼神,不是往常的嫉護,而是一種似在責怪她不懂事的目光,孟天恩不明就里,直到淑玉、淑蕙替她解開這個謎團。
「天恩,副總加班也是為了你,別太苛責他喔。」
「什麼?」她哪里有苛責他,反倒是他一回來就大呼小叫責怪她好不好?
「是啊,男人在外面拚命工作還不是想讓妻子過更好的生活,他都是為了你,如果你不懂得體諒就太不應該了。」
淑蕙跟著開口,「天恩,其實我覺得你就算不工作,光靠副總的薪水也能很幸福。」
「我干嘛靠他?」還是他妻子時就沒靠他養了,離了婚更不想靠他……等等,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哪里苛責他、哪里不懂得體諒他?」她還不斷在盛堯東面前說賀維倫的好話,這又是為了誰?
「你不可以說謊喔!今天早上我們看見副總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餐廳吃早餐。」好心問了一下才知道驚天動地的事情。「上星期五副總加班已經很辛苦了,你怎能不準備晚餐給他?」
以往賀維倫如果加班,她是會留他的晚餐,上個星期五是因為家里有客人……這可惡的男人,明知她善良不會說出真相,居然這樣污蠛她?
「結果你還兩天不跟他說話,這就更過分。」淑玉繼續數落她沒善盡妻子的責任。
明明是站在她這邊的兩位好同事,怎麼一下子就倒戈幫著敵人說話了?
那個混蛋!
不等兩人繼續炮轟她,孟天恩已經沖入賀維倫的辦公室,準備教訓他。
「你在外面亂放話是什麼意思?」
賀維倫氣定神閑地啜飲咖啡,等侯她大駕光臨。
「我幫你買了綠豆冰沙,放在桌上。」
一看是她的最愛,孟天恩乖乖坐下,不過一早吃冰的不太好……等等!不是這樣,她應該是來質問他為何要亂造謠毀謗她!
「賀……」
「等等,我先打通重要電話,給我十分鐘,桌上還有起司蛋糕,想吃自己拿。」他撥了通國際電話,以流利法文跟對方交談。
孟天恩想想公事比較重要,又重新落坐,不過敵方提供的食物,她堅決不動,免得氣勢矮人一截。賀維倫向來條理分明,為了不讓他再次擊潰,她得先想些戰略。
待會兒最好先問他為什麼要說謊,然後要他別誤會她的好意,她是想幫他不是害他,最後就要他道歉當作完美結束。
很好,就這樣做。
「維倫,你在忙嗎?」盛堯東敲了下門就直接進來,看見賀維倫在打電話,他腳步還是往前邁了一步,但當視線瞥到坐在沙發上的孟天恩後,他立刻轉身想離開。
他和賀維倫的友情並沒有因為那一晚而破壞,只是他也接獲嚴重的警告。
一個正在嫉護的男人,他當然相信他的警告。
「董事長。」孟天恩連忙起身。
「我待會兒再來好了。」在公事上他有絕對的魄力,但一扯到賀維倫的感情,他絕不敢去挑釁,免得自己死得太難看。
「沒關系,我只是等著要拿副總的文件而已。」即使是夫妻也別太明目張膽。
「我看副總還在忙,我先下去了。」
「不用,你坐下。」原本還要講很久的電話,賀維倫速戰速決。「董事長,找我有什麼事?」
盛堯東不敢逗留太久,也想速戰速決。「這是‘隆泰’的案子,你研究一下,下午要開會。」
「好。」
說完,盛堯東立刻離開,孟天恩本來也想走,卻被一只手拉住拖回沙發上。
「難得你來找我,有什麼事?」賀維倫笑咪咪地問,仿佛前兩天的冷戰根本不曾發生過。
對喔,她來找他就是要質問他,孟天恩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坐著太沒氣勢,她干脆起身俯視他,「你為什麼要對我的同事亂說話?」現在回想起來,其他同事的眼神大概也是在罵她的不懂體貼。
「我沒亂說,星期五晚上我們的確處得不太愉快,你也沒照往常準備晚餐給我,因為你在氣我,所以這兩天都沒跟我說話,我不想讓你看了厭煩,早上才故意提早出門,請問我哪—點說錯了?」他只是省略部分真相,重要的地方就留給人去自由想像。
這……怎麼听起來他一點錯也沒有,反倒是她那兩個同事胡亂加油添醋?
「你說啊,我哪里說錯?」他彷佛含冤等待真相大白的犯人。
她則是搞不清楚狀況的縣太爺,看他實話實說,只好判他無罪。
「總之,以後這種話別在公司亂說。」可別以為她很好騙,她多少也看穿他的伎倆,只是懶得拆穿。
「我沒有不良企圖,只是希望讓你的同事幫我說些好話。」
好話?她們根本是覺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副總,你知不知道公司有多少人都已經曉得我對你的冷漠以及不體貼呢?」她成了眾矢之的,不管好事壞事,錯的人都是她。
「我們中午來粉碎不當傳言。」
「怎麼粉碎?」
「一塊吃飯。天恩,別再生我的氣好嗎?」兩天不跟她說話是他忍耐的最大極限了。
「我哪敢啊。」她故意酸溜溜地說。她從來就不愛記恨,才不像他。
「那就一塊吃飯吧。」
孟天恩看他一眼,心想上個星期五的事應該只是他一時的混亂而已,便點頭同意。他們都已經離婚了,不可能再有任何牽扯。
「這盒起司蛋糕拿去請同事。」
孟天恩開心地一手拿著綠豆冰沙,一手拎著起司蛋糕下樓,完全遺忘當初的堅持。
賀維倫目送她進入電梯。清楚天恩不會氣他太久,只是需要個下台階,所以他給了她台階下的同時,也順便給了自己一個台階。
那天是他因為太嫉妒才會過于急躁,下次他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