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呀迷倒你 第17頁

「若能治愈早就治了!」他搖搖頭,淡淡一笑,然後用那只手用力握住她的,「看,其實這只手並沒有完全廢掉。而且,我現在可以利用電腦繪圖。雖然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做那些精細的臨摹,不過,這就是人生,不是嗎?總要在生活面前做一些妥協,才能繼續活下去……」他話沒說完,忽然看到她的眼中滾落出兩行淚水,心頭一緊,問道︰「怎麼了?」

她搖搖頭,「上天對你太殘忍了!你天生就是個畫者,畫者怎麼可能不畫畫?」

「我現在有在畫啊!不過是為了大多數人而畫,這也沒什麼不好。」他仰著臉看向星空,伸手一指,「你看,天上那顆最大、最亮的星星,像不像你現在的眼淚?」

「去你的!」她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那你要我怎樣?痛哭流涕嗎?若我真有眼淚,也在五年前流光了!」他淡淡的聲音像夏日午後微冷的風,從橋下的水面飄來,讓她有些困惑,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很快,他的神情又恢復如常,拉起她的手,笑道︰「走!我們去看艾菲爾鐵塔,那也是巴黎著名的夜景之一!」他牽著她的手,在巴黎的大街上飛奔。奔跑間,她偷偷打量著他的側面,看見他眼中神采飛揚的光芒和清朗的笑容,正如五年前。

她再度眩惑了……

第八章

「小荷,你昨晚去哪里了?我到處找你。」

鄭君偉一大早就在飯店門口等著蘇青荷。好不容易看到她出現,立刻將她拉上了車。

蘇青荷蹙眉甩月兌他的手,「別拉拉扯扯的!」

「怎麼了?」鄭君偉不悅!但表情變得很快,瞬間又恢復了一貫的微笑,「我們昨晚不是已經訂婚了嗎?」

「你還敢提昨晚的事,我還沒跟你算帳呢!」蘇青荷瞪著他,「為什麼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這麼做?」

「有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有差別嗎?反正你都已經答應嫁給我了。」鄭君偉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我們去哪里吃飯?」

蘇青荷將手用力抽回,總覺得鄭君偉剛才的那一吻,讓她渾身不舒服!

「隨便。」她了無興致地看向窗外,立刻,發現了什麼似的,她眯起眼楮——

那對從飯店一起走出的俊男美女,竟然是文鳳殊和辛麗雅?

「這家伙……」她情不自禁的月兌口而出,又咽下了後半句話。

難道昨晚他送自己回來之後,立刻又另外約了美女去賞月嗎?

「誰啊?」鄧君偉順著她的聲音偏過頭一看,了然的說︰「哦!是梅德里啊!听說他家和辛麗雅家是世家,兩個人交往密切,近期有可能會訂婚。」

「訂婚?」蘇青荷被自己的驚叫聲嚇了一跳,見鄭君偉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她,匆忙掩飾說︰「怎麼好像以前沒听說過?」

「你不是一向對上流社會的八卦消息不感興趣嗎?來這里之

前,你還說不知道誰是梅德里伯爵呢!怎麼可能听說他們的緋聞?好了,別管別人了,我們先去吃飯。」

車子向前駛去,蘇青荷回頭望,正好文鳳殊也看向這邊,兩人的眼神如火花踫撞,一觸即分。

文鳳殊目送蘇青荷乘坐的車子絕塵而去,唇角的微笑還隱隱未褪。

「雅蘭?」辛麗雅輕喚文鳳殊的法語名字,「不是要去看伯父嗎?」

「是的。」文鳳殊回過頭來,「辛麗雅,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辛麗雅風情萬種地微笑,「這有什麼呢?誰要我們從小就是好朋友,你的事,我當然要幫忙了。只是,你害我失去了那麼多次和白馬王子相處的機會,以後你一定要賠我哦!」

文鳳殊笑而不答。除了他和辛麗雅,沒有人知道他們在人前編織著的,是怎樣一個狡猾的謊言。而這個謊言所要欺騙的對象,正是他即將去見的那個人——他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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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進梅德里莊園,文鳳殊一眼便看到花園中坐在輪椅上的父親,于是立刻叫司機停了車,和辛麗雅手牽手的走過去。

「你還好嗎?」文鳳殊低身問候。

「為什麼遲到了?」梅德里伯爵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半年前的一場車禍讓他徹底失去了自由,他的性格也因此變得比以往更加孤僻、喜怒無常。

此刻,他那雙魔鬼般的雙眸正帶著殺氣,直直盯著文鳳殊。而文鳳殊面對父親的態度,卻比五年前從容了很多。

「有很多應酬沒辦法推掉,而且,我想把我和辛麗雅的訂婚典禮再準備一下。」

說到訂婚,梅德里伯爵的眉宇緩和了幾分,看向站在旁邊艷麗的辛麗雅。

「辛麗雅,如果他欺負你,告訴我,我不會饒他的!」

「伯父,您放心,雅蘭是個很溫柔的人,他對我很好。」辛麗雅給了文鳳殊「深情」的一笑後,又轉向梅德里伯爵,「我父親要我向您問候,還有,關于兩家公司今後的合作事宜,他說他會找時間親自來跟您談。」

「他身體也不好,不用太麻煩他了,叫秘書來就行了。」梅德里伯爵擺擺手,對文鳳殊說︰「你還沒有玩膩那家幼稚的服裝公司嗎?做服裝設計能有多大出息?難道要我求你,你才肯入支家族的核心財團?」文鳳殊說︰「我只是想多累積一些經驗。輕易接掌了財團的工作,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會讓公司遭受巨大損失的。我還年輕,不必急于一時吧!」

梅德里伯爵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說︰「去拜祭一下你母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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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鳳殊將辛麗雅留在父親的身邊,離開花園,獨自走向梅德里家族的墓地。

這墓地是梅德里家族幾代人精心修建的長眠之所,因為梅德里宜人的氣候,這里一年四季都盛開鮮花。

墓地中長眠著的,是梅德里幾百年來的先人,其中也包括文鳳殊的母親和姐姐。

再一次站到母親的墓前。他靜靜地凝視著墓碑上鐫刻著的「愛妻」兩個字。

他沒來得及參加母親的葬禮,但是五年前他回來時,听說父親以高價購得一具水晶棺將母親厚葬,表達自己的深情愛意。

但,如果父親真的有情,真的懂情,為什麼不在母親生前多給她一些溫存關懷?

他記憶中的母親,永遠是一副擔驚受怕、楚楚可憐的模樣,而姐姐就是母親的翻版。他們全家生活在父親的婬威之下幾十年,一舉一動都要按照他的指令來行事。

他真的不能分一點點親情給他的子女和妻子嗎?

如果當初沒有情,母親為什麼會嫁給他?嚴格說起來,母親沒有任何的家世背景。嫁給有著貴族頭餃的梅德里伯爵,是現代版的灰姑娘童話。

是母親愛慕虛榮而一步走錯,還是父親貪戀美色強行求娶?文鳳殊在母親生前沒有問過。他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這段婚姻變成一段悲劇,最後甚至將姐姐也帶入了悲劇之中。姐姐……他那個洋溢著無限才華,八歲就被喻為鋼琴神童的姐姐。自從第一場爸琴演奏會成功之後,每年她都有數不完的演出,奔波于世界各地,有著無數的鮮花和掌聲陪伴。

但是,她卻越來越消瘦蒼白,永遠浮在唇邊的那一抹淒婉的微笑,讓當時年幼的文鳳殊明白了什麼叫心疼。

姐姐的生命中沒有自由、沒有和同齡人一樣的無憂生活、沒有娛樂、沒有愛情,只有鋼琴陪伴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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