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太子,此舉輕率不莊重,可他哪里管得上,難得可以把壢熙給踩在地上,便是得意忘形又如何。
都怪龍壢熙,他不該處處強過自己,死了一個龍儇熙,他總算被人看見,龍壢熙憑什麼事事搶在他面前,好像只有他有能力、有資格坐上那個位子,現在……硬生生看著肥肉落在別人嘴里,心底不知是怎番滋味呢。
他彎下腰,伸手拍了拍壢熙的臉頰。
「大皇兄,沒機會了,半絲半毫的機會都沒啦,您呢,懂事的話,就讓事情早早結束吧,若是不懂事……休怪我不講兄弟情,還是老話,掌管宗人府的,可是我韋家人。」
韋家人?原來他是韋家人、不是龍家人,壢熙忍不住失笑,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當今皇帝竟然生出這號人物,也算是天下奇聞啦,這龍氏天下至今還真是易了主。
壢熙笑容里的輕鄙惹得壅熙震怒。
就是這號表情!壢熙沒說話,可他卻仿佛听見皇後那句「不學無術」。
為什麼?為什麼天底下的人都看不起他?他已經成了太子,為什麼他們還是瞧他不上眼。
火氣倏地燒上頭頂,他氣得想跳腳。
想起前日,他至冷宮探望皇後,本想好言好語勸慰一番,想著她若肯好好巴結自己兩句,看在同是韋氏人分上,或許還可以把她從冷宮里放出來,再次穿金戴銀,金食玉喂。
沒想到她還是那副死臉,好像多看自己兩眼,會污了她的干淨。
別說巴結,她竟然還冷冷嘲笑道︰「放心,我還不會死,我要張大雙眼,看你龍壅熙的下場!」
下場?他的下場還不清楚嗎?他的下場是當太子、當皇帝,當大燕朝的九五至尊!
他狂吼︰「與其擔心我的下場,倒不如擔心你自己的下場!」
可他的吼叫沒驚嚇了她,只換得她滿目輕蔑,那個眼神……讓他氣得狂性大發,他砸爛了冷宮里的桌椅杯盤,將皇後身邊的小爆女踢得口吐鮮血,他吩咐下人,不準給冷宮送食。
盡避如此,他還是無法解恨,深夜輾轉難眠,千般萬般不甘願,夜半,他至冷宮放火,那場火,燒掉冷宮、也燒掉獨佔後座多年的皇後娘娘。
他發誓,要把所有看不起他的人,一一毀去。
反眼怒瞪龍壢熙,很好,他遲早要讓他知曉自己的手段!
「來人,把龍壢熙扣起來,送進宗人府!」
壅熙邪魅一笑,他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他匍匐在自己腳邊,像狗一般,舌忝自己的鞋底。
「是!」
幾名禁衛軍沖進門,將壢熙上枷鎖,送進囚車,當車輪敲著地面,發出吵雜的叩叩聲時,涂詩詩面如青筍,她比誰都明白,此次再不會像上回那般,全身而退。
壅熙拿起桌面上的花瓶,左看看、右瞧瞧,對著外頭的禁衛軍說道︰「看來,王府里還有不少好東西嗎……你們在做什麼,還不快動手,難不成要本太子親自動手抄家?」
他眉一挑,所有的禁衛軍如虎似狼,喝地一聲,四散開來。
一時間,府里傳來尖叫聲、哭鬧聲、東西砸毀聲,宛如人間煉獄般。
他們像強盜似地,見了東西就搶奪,連見著面貌清秀的丫頭,也要輕薄幾下。
耳里听著吵雜的哭喊聲,壅熙滿意地揚起嘴角,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涂詩詩和陸茵芳,那涂詩詩便罷了,容貌一般般,若不是有個好父親,豈能嫁進王府里享福。
至于陸茵芳……太監在宣讀聖旨時,他那雙眼就離不開她的臉,三不五時向她一瞧,那雙媚眼、那張艷麗容貌、那個風姿窈窕的身段,看得他心不斷發癢。
是個尤物啊,陸茵雅已是人間極品,可她沒有陸茵芳身上的艷骨,尤其是那雙會勾魂的眼……他蹲子,勾起陸茵芳的下巴,手指在她臉頰邊輕輕磨蹭,笑得邪氣而輕佻。
「听說,我那個不識貨的大哥,連踫都不肯踫你一下?蠢吶,放著這麼美的女人,真搞不懂他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進她的衣領,輕輕地挑開她的扣子,撫模她的鎖骨。
陸茵芳滿面驚懼望向他,竟連反抗都忘記。
壅熙湊近她耳邊,在她耳畔呼氣,低聲問︰「肯不肯從了我?倘若伺候得我舒服,說不定將來封你個嬪妃做做,如何?本太子可是一見你就傾心,再見你……連心在哪兒都忘了……」說著,他呵呵笑個不停。
太子……未來的皇上……一時間,那幾句她背過千遍萬遍的句子浮現腦海。
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當偶萬乘之君,為華夏兆民之母,此生必定母儀天下,是個命中注定的大貴人……
當偶萬乘之君……母儀天下……
爹娘倒了,她再沒有一個陸府可依恃,王爺待她不好,枉費她在他身上落下一片心,從今爾後,她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了。
她要爭、要搶,她的命運不該隨著不愛自己的龍壢熙走,她要改變,她的人生不能就此斷絕,叛國罪是要滿門抄斬的呀!
重重點頭,她柔弱無骨地倚靠在壅熙身上。
這般艷骨呵,壅熙哪里忍受得了女人如此撩撥,他竟不看場合,一把抱起陸茵芳,狂笑道︰「識時務者為俊杰,本王就最愛你這種絕頂聰明的女子!」
他不避嫌,至今天下,還有誰比他更大?誰能管的著他?
他說過,要把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盡數毀去,所以他要毀了龍壢熙的王府、毀了他的命,現在連他的女人,也要一並毀去,明兒個,他就要去探監,告訴龍壢熙,他的女人是如何在他身下宛轉承歡……
身為男人,豈能受適種侮辱?
抱起陸茵芳,他大步走向最近的屋子,涂詩詩不甘願,全家遭禍,陸茵芳憑什麼全身而退。
她一把抱住壅熙的大腿,哭道︰「太子殿下,此女yin蕩成性,王爺不喜見她,是因為她與府中下人苟合……」
壅熙滿腔欲火,哪里听得下去這些,腳一踹,將她踹飛在地。
涂詩詩猛地抬頭,視線與他懷中的陸茵芳相接,她滿眼怒意,嘴角邊的鮮血流出幾分陰厲。
陸茵芳冷淡一笑,趴在壅熙肩膀,雙手勾住他的頸項,在他耳邊吐著氣,軟軟說道︰「請太子為茵芳作主,涂詩詩自我嫁進王府,便三番兩次想盡辦法陷害于我,幾次茵芳死里逃生,若不是命大,今日怎能遇見英姿煥發、卓爾不凡的太子?」
她說他英姿煥發、卓爾不凡?壅熙仰頭大笑,從出生至今,人人都說他形貌猥瑣、不得帝心,如今,竟然有這樣一個大美女說他英姿煥發?
「你這張小嘴真會說話,講得本太子龍心大悅,你說,你要怎麼處罰這個賤故人?」
「她既說我與下人苟合,不如殿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坐實了這個污名。」
「哈!這個法子夠陰、夠狠,我喜歡,來人吶。」他揚聲一喊,韋應東迅即應聲。
「這女人賞賜給你們了,教你們也嘗嘗側妃的滋味。」
「謝殿下賞賜。」
韋應東從地上拉起涂詩詩往外走,見壅熙和陸茵芳那般,他早忍耐不住,現在肥肉到了嘴邊,豈有客氣之理?
涂詩詩一路大哭尖叫,她撕腸裂肺地喊著救命,可這時再無人能救得了她。
陸茵芳听著涂詩詩的淒厲哭聲,想著這段日子里的短兵相接,想涂詩詩時不時拿她與下人苟合之事譏笑于她,她忍不住有股報復的暢快感……
人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涂詩詩選擇與她作對那刻,便選擇了今天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