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不用說我了。’有著異族魔性美的紅衣少年溫和地道,‘我是侍妾的孩子,原本就無繼承權,能到一些權貴身邊混口飯吃就很不錯呢。’
‘好嚴厲埃’多愁善感的少女道,‘難道權貴沒有無病申吟的權利嗎?’
‘有埃’紅衣少年依舊溫和地笑著,癱在椅上的少女不知怎的脊背發涼。‘宇皇公主殿下,盡餅你應盡的義務後,就可以隨你的高興吟詩作賦,強說愁了哦。’
‘啊,為何總有不適合小孩子的義務呢。’李宇站起身來,比身後的冰雕女圭女圭矮了一些,她敲了敲沉香木書桌道︰‘李代桃僵如何?’
尚藍睜大眼楮道︰‘什麼意思。’
俊美的紅衣少年微笑著,似想通了什麼似的︰‘尚藍,你記得四年前我們相遇的事情嗎?’
冰雕女圭女圭開口︰‘怎麼不記得,那時某個笨蛋把我當成宇殿下而來刺殺……’藍衣少年臉色赤紅的大叫︰‘啊,又沒問你,別多口接話。’
四年前的那一天,刺殺者才知道那個尊貴的王族不過是個普通平凡的十三歲小女生,看到她呆呆的樣子,不知怎的,殺氣長泄。捕後被放,震撼了幾日,又轉回來刺殺真的梁陵王,但還沒能成功,打打鬧鬧吵吵嚷嚷了幾個月,某日突然被這個有仇不報超級沒神經的少女而迷惑,竟頭腦發熱的攜同全族的人投到她的門下。他對每次都能打敗他的李亞寧極為敬佩,但對于另一個絕美少女卻很不以為然。雖是女官,但管的也太多太雜。
尤其幾次擒他都是使用小人招數,還朝他的愛蛇噴雄黃酒,差點使他的愛蛇死掉。更可恨的是不時用她那冰冷的表情譏笑他為笨蛋,令他極為惱火。
周姬早已經不理那個跳腳的少年,她重目斂神,像突然想通紅衣少年的話,冰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波動︰‘啊,我不要離開宇殿下。’
尚藍听不懂他們三人在打什麼啞謎,再次叫道︰‘喂,喂,你們在說什麼啊,拜托誰告訴我好不好?’
紅衣少年道︰‘我們的宇皇公主,冰雪聰明,清麗絕美,尚藍,你說是不是。’
藍衣少年還模不到頭腦的道︰‘李亞寧,你頭腦壞掉了嗎?李宇哪一方面像你所說的形容詞那麼……’突瞥見周姬那似笑非笑像在罵他笨蛋的神情,尚藍心猛一觸動,手抖抖地指向周姬︰‘啊礙…不會吧,難道你們想……啊,不要啊,欺君之罪,欺君之罪埃’鮮衣怒馬。
梁陵王府前,一輛豪華烏金木雕飛鳳馬車停在那里,金紅布緯,底繚以金漆,前以金絲牽掛四匹通體雪白的神駒。
馬車兩側齊齊站立數十位騎官,清一色白鐵甲絹布制騎士服,身側是自己的愛駒,看起來全是可日行千里的名馬。馬車紗緯窗側一名男子傲然挺立,鐵甲為白色,里卻襯以紫色絹布,更顯男子俊帥挺拔,他正是朱意國二子,護國將軍朱元城。
厚重的大門輕響,朱元城轉過頭望去,高高的朱色門檻上方首先出現一只瓖著明珠的黃色絹鞋,小巧而誘人。
後慢慢浮現出白色千層襦裙,鮮黃色綢緞面直長袍,領面繡以金紅色吉祥花。瓖著寶石的六角寶塔帽高掛在如雲的秀發上,帽頂綴有鵝蛋大小的明珠,光潤潔白,那是宇皇公主被冊封為梁陵王時,幽武王所賞賜的價值連城的幽光珠。
帽沿也綴以圓潤的珍珠,與胸頸處串掛的珍珠同樣大小,與佩掛的玉飾踫撞時,發出叮咚叮哨的清脆的響聲。
而華服美飾與少女的容顏相比全都黯然失色,晶瑩玉透的臉龐,幽深漆黑如星子的雙眸,小巧精致的瑤鼻,潤滑優美的紅唇,組合在一起有種魅惑人心的美麗。比美麗更令人驚嘆的是少女高貴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優雅而令人贊嘆。而她冰冷的神態,更讓人感覺高不可攀。朱元城在看到這個少女第一眼心便開始劇烈撞動,少女冰冷而高貴的眼掃過他之時,他第一次產生了微小卑下之感。
朱元城從小生于權貴之家,乃正妻之子,聰慧努力而獲美譽。投身軍旅後,打了幾場勝仗被封為護國將軍,更是少年得志。由順境而培植出來的貴氣驕氣讓他自信而帥氣。
當他听到父親把他當成攀附王權的籌碼時,因自己也有野心,並沒反駁和抵觸,但內心對那只聞其名而不見其人的第一皇女宇皇公主並不以為然。況且他金錢、權勢、英俊和才氣集于一身,很受王都中貴夫人及大家閨秀的喜愛,往後讓他專對一人,作為男人來講總不太舒服。
然後他見到了這位少女。
比他更尊貴,以天人之姿和雲之氣質讓所有人折服的絕美女子讓他第一次理解所謂的雲泥之別。
少女在眾人的注視下,儀態萬方地走近馬車,府內的奴僕俯跪下來,一直呆在她身側的藍色錦衣少年,伸出手臂,另有奴婢低頭把車門打開,少女扶住錦衣少年的手臂,借助奴僕的高度而婷婷然跨進馬車。車門‘啪’的一聲關上,驚醒了屏息注視著的眾人。
朱元城從迷咒中清醒,腦中雖還殘留著絕美少女的輕巧精靈姿態,但已有功夫去注意其他人。
伸手臂助少女上車的是一位濃眉大眼的少年,全身裹著藍色的錦繡長袍,挺拔而威武。少年見朱元城看他,抱拳道︰‘在下宇殿下近身侍衛尚藍,現隨朱大人人王都。’
只是皇公主身側的人就如此俊逸出色,朱元城對少女的印象又深了幾分。他點頭道︰‘一切安頓好,就即時上路吧。’
朱元城首先跨馬而立,高叫道︰‘起程。’數十位騎官听令齊刷刷地一起跨身上馬。
尚藍心中暗暗叫好,看來朱元城麾下騎團中的精英果真不是虛名。
二十騎先行,後輾豪華瓖金馬車,旁側有朱元城與尚藍守護,再後又有十騎保護。
最後二十騎護著兩匹貨車,那是宇皇公主長途行走的路上用品和進王都所帶的貢品。
大批車隊絕塵而去,梁陵王府前又恢復了往日寂靜。
大約半個時辰,關上的厚重朱色木門又‘吱呀’一聲重新開啟,首先走出來的是帶著箱子包裹的紅衣少年,後跟著是穿著粗布麻衣的少女。
粗衣少女一張小小的臉,清清麗麗的,微向上挑的細長的眼楮,笑起來有些純真稚氣的感覺,眉眼之間干淨樸實,讓人看了舒服而安祥,但若論美貌,頂多只是中上之姿,是那種過目即忘的平凡少女。
況且她身邊站立的是有著異族魔性美的少年呢。
少女看著馬車絕塵而去的方向喃喃道︰‘不會吧,朱家二少竟問也不問就拉著假的梁陵王上王都,難道看不出王族應更有氣質嗎?他至少也該小小的懷疑一下埃’‘你是在說你才接管海蘭,入主省城,接見官員時所遇到的情景嗎?’紅衣少年溫和地接腔。
‘某些官員至今還在懷疑某人是假的梁陵王哩。’
海蘭沿海港口,天雲港。
天雲港天然的深水港灣,避風而可停泊大型貨船。在四年前重新整頓和翻修之後,因貿易自由,稅收少,而與內陸交通暢通成為全國的五大港口之一。
佰內林立著商船、客船及小漁艇,港口有著全國各地方的鄉土哩語及說著世界各方語言的不同服飾和膚色的人們。笑鬧聲、工作聲和周邊小販的叫賣聲襯得天雲港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