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未來妻 第7頁

因為兩人相處得太麻吉,她沒把他當成男性?因為他對她過度依賴,她覺得自己像他媽咪?還是因為他性情溫和,少了那麼點霸氣?

她承認自己崇拜英雄,但這里不是亂世,英雄要往哪里找?她是不是該降低標準,把董娘的話听進去,好好利用這三個月假期,和顧鎧焄培養感情?

她不知道。

也許和顧鎧焄把條件談一談,說不定能說服他,只要娶自己進門,公司就有她一手支撐,他便可以更肆無忌憚進行自己的時空研究,從此,她有自己的事業,再不是替人作嫁,而老板也可以一心一意沉醉于自己的志趣,兩人各取所需。

可這樣真的好嗎?她雖然現實又勢利,可以出賣所有來換取最世俗的金錢,但連婚姻都當成交易物,會不會勢利得面目可僧?

溫柔臉上露出苦笑,她在傻什麼呢?

她想要,老板不見得願意,他是個幻想主義者,對于婚姻愛情,說不定還停留在童話故事的惡趣里。

跳下流理台,溫柔仰頭把水喝光,打開水龍頭,一面清洗餐具,一面想著,今天晚上田蜜和賀太醫會是怎樣的相處情形?

溫柔並不知道,在她轉身進廚房那一刻,胤就張開眼楮。

他並沒有熟睡,應該說,他從小到大就沒熟睡過。

這可以解釋為練武之人本就警覺,但也可以解釋成,自古天家子女最難保全,而風雲詭橘,腥風血雨的宮圍,怡恰是人間最森嚴,卻也最涼薄無情的地方,身處在那樣的環境,沒有人可以安穩睡覺。

他坐起身,手指滑過柔軟的枕頭和棉被,心微微泛甜。

彼鎧焄曾說過,他極依賴溫柔,溫柔在,便是天塌下來也不怕。

溫柔性格不溫柔,她不巴結主上、不曲意承歡,她沒把主子放在眼底,可卻把主子放在心底,在意他受涼,在意他餓否、睡得安不安穩……

溫柔的表現之于胤是種嶄新經驗,人們總在他面前卑躬屁膝、溫良謙恭,他只消一個眼色便教人順服心驚,但轉過身,沒有人會將他放在心上。

他從不奢求被下人放在心上,但溫柔的舉止卻讓他覺得,奢求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挑眉淺咽,一個惡意念頭浮上,他小心翼翼的離開沙發,用棉被堆出一個隆起人形,再悄悄地走進房間,里頭是關了燈的,看來,溫柔堅信關燈才能睡好覺。

悄然一笑,他躺上床,拉過棉被將自己從頭到腳蓋起來。

等待……

溫柔洗好碗進房間,直接往床上躺去,才躺平就發覺不對勁,猛然側身,就著月光,她看見他的笑臉。

一驚!她雙目圓瞪,張大嘴卻說不出完整的話。「你、你……」

他不是熟睡了,怎麼會在這里?難道是她動作太大把他吵醒?她直覺想掀被下床,卻被一只大手橫月復抱住。

吞了吞口水,她終于順利把話擠出喉間,「你干什麼?」

「睡不著,想抱著你睡。」他慵懶道。

「我還沒有缺錢到需要賣身。」她想推開橫在月復間的手臂,可是……他不是白斬雞嗎?什麼時候練出一身肌肉?她使勁推,推得小臉漲得通紅,也動搖不了他半分。

看著這樣的溫柔,胤不由得撲味一笑。

「笑什麼?」她咬牙切齒。短短幾個小時,就被他氣得磨壞琺瑯質。

「雖然我在你眼里是個不上道老板,但對于女人,我也不是完全不挑。」

啥米!這種話能听嗎?是誰模上誰的床,是誰對誰毛手毛腳,還敢說不挑!他就是挑過千山萬水,才挑中她這個上等貨的好不好!

她吸氣、吐氣,弄得胸腔動作加大,一時想不出半句話反駁,可起伏不定的胸口,卻讓胤想起那件讓人噴鼻血的。

「不要動,求求你。」他低聲嘆氣,像受傷似的。

溫柔疑惑的看著他,又笑又嘆的,他病了嗎?還是受了傷?

「你哪里不對?」她忘記他的手還在老地方,側過身,借著昏暗的光線,努力想看清楚他的臉。

他的眉毛擰成一股繩,聲音極為隱忍,「沒有,求求你,我保證什麼都不做,只要你讓我抱著睡就好。」

難道他受的傷不是身體而是心靈,以至于性格大變?有可能,以前他從不敢勉強她、與她對峙的。

憂色浮上眉間,她輕聲的問︰「如果你睡不著,我給你拿幾顆退黑激素,好不好?」

她每次出國回來,只要適應不來時差就香兩顆,她不知道古代和現代有沒有時差問題,但都是旅行,應該大同小異吧。

「不必,安靜一點就行,拜托你。」

他咬牙,死命忍住下半部生理的偏激反應,不想把顧鎧焄的秘書啃了,萬一顧鎧焄回來後,她要顧鎧焄負責,他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的後世。

安靜一點?不反抗?不掙扎?在默默賣掉自己的白天之後,連自己的黑夜也要一並出賣?溫柔滿腦子紊亂,理智告訴自己,別理他,狠狠咬他一口、盡快逃生下床,但是他那句合著隱忍的「拜托」卻吞噬了她的理智……

第3章(1)

溫柔在早上八點半清醒,對她而言,這已經是睡遲了,但對夜夜在網上和同好網友筆談的紈褲子弟先生來說,八點半、好夢正酣時。

抬起眼,對上他的睡頗,柔順的烏黑長發順著他側肩蜿蜒而下,露出他高挺的鼻梁和濃密的睫毛,他的皮膚細致光滑,不輸女人,這樣一張臉,是女人都要臉紅心跳,而她日夜面對整整三年,一直沒有太大感覺,卻在這個早晨,心底浮上一絲異樣……

她輕手輕腳想拉開橫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但只不過輕輕一動,他的眼楮隨即半睜,惺松睡眼中帶著一絲笑意,用帶著鼻音、一副未清醒的嗓音道︰「拜托,再睡一下……我很累。」

說話的同時,一個展臂、縮臂動作,他把她整個人塞進自己懷中。

瞬地,她動彈不得,他的氣息灌入她鼻間,滿滿的男人味帶看些許勾引誘惑,她听看他的心跳,臉微微發紅,這趟清朝行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回來後他性格回異?她定要找個好時機問清楚,他是在清朝受到什麼刺激。

溫柔偏開臉,張著大眼楮對上天枕板,企圖找一點事來想,讓自己的腦袋不至于太荒涼。

胤閉著眼,臉上盡是滿足。

他並沒有立刻入睡,暖暖軟軟的感覺從懷中滲透到心口,再蔓延到四膚百骸。

呼!原來只要睡飽飽,就會產生這種心安滿足的感覺。

雖然他很有錢,雖然他有權有勢,雖然他沒什麼資格說自己不滿足,但這是第一次,他覺得生活除了挑戰還有幸福。

曾經,十四弟問他,「九哥,你為什麼對經商那樣感興趣?」

他笑而不答,因他無法承認,自己心中有一處說不明的空虛。

那種空處大到他需要用很多的東西去填平,于是他用真金白銀去填,填了很多年,那個黑洞依然深不見底,他用美人、用成就、用各種新奇稀斌的東西去填,以為只要填得夠久,就能填出幾分滿足。

可多年過去,他依然不知何謂滿足。

然而今晨,一個女人、兩分關心、三點溫暖,他與幸福乍然初識。

忍不住揚起嘴角,一個醞釀著喜悅的微笑偷偷泄露,他不想醒,想就這樣……

一路睡下去。

他不動,溫柔生怕吵醒他,但天花板刺激不出太多想法,于是不久後,習慣早睡早起的溫柔,再度入睡。

第二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鐘,溫柔猛然坐起,看一眼腕表,嚇著,她居然這麼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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