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身軀瑟縮著,卻得不到以往溫暖的呵護。
他不關心她了嗎?他不愛她了嗎?
冬兒首次感到被他摒于門外的惶然。
***
掙扎了很久,龍天宏最後還是決定找沛浠問個明白。
沛浠曾說過她一直在追尋一位失蹤的朋友,這個朋友就是齊凌冬嗎?
那麼齊凌冬不就是……
這樣一來,天浚的舉動便無不妥。
想著,他已走到沛浠的辦公室。
這次天承請沛浠來香港,除了要撮合他們外,更為了公事。
天龍集團打算進軍歐美市場,需要有能洞悉市場變化,了解當地文化背景,作出迎合社會潮流決策的人才,沛浠就是不二人選。她是廣告界的天之驕女,在美國有極高的知名度,Fion這名字更是廣告成功的表征。「打擾了。」沛浠應門後,天宏便推門而入。
未寒暄半句,天宏便轉入正題。
「你想知道冬冬的事?」他們不是相識一兩天,而是相交數載的知心好友,沛浠烯更曾向他提及冬兒的事,精明如天宏豈會看不出端倪。
他不好與人爭論的個性往往令人以為他是個怕事的人,是個擁有天才科學頭腦,溫文儒雅的好好先生。
龍天宏點點頭,在沛浠前面坐下來,細細道出他的揣測。
他能猜中事情的七八分,並沒令沛浠吃驚,他是個深藏不露的人,精明絕不在兩位兄弟之下。
唯一令龍天宏不解的是冬兒和龍家及嚴君宇等都是推心置月復的好友,以天龍集團的勢力,只要她開口,不難替她查出當年謀害她雙親的人,可是她並沒有說出一切,難道她另有隱情不能表露身份?
沛浠稍頓,猶豫著該不該讓天宏知道。
「齊凌冬他——」一個念頭突然閃進龍天安的腦海,「齊凌冬,齊凌冬……凌冬……凌冬兒,凌冬兒?」他瞪著大眼,震驚地看著沛浠,「她就是凌冬兒?」
沛浠不掩飾地點頭,內心卻竄出一抹擔憂。從冬兒的話中,她知道天宏也懷疑齊可風,他會向天承透露冬兒的身份嗎?
「冬兒,她就是冬兒,她沒事太好了!」龍天宏難掩高興地叫道。
他從來不曾懷疑可風,卻知道沒有證據,天承是說什麼也不會相信,他才懶得爭辯。
他的反應令沛浠的憂慮一掃而空,將她所知的一切統統告訴他。
第八章
幾日來,冬兒和天浚雖然共處一室,卻像在一對平行線上,沒有任何交集,只有不斷的埋頭苦干。
她不是不想和他糾纏,才鐵了心不理會他嗎?
如今他誠如所願不再纏擾了,她的心怎會更是失落?她還在期待什麼?
在衣香鬢影的舞會里,即使置身人群中,仍無法褪去冬兒心中的孤寂。
為加深天龍集團樂善好施,取之社會用之社會的良好形象,龍天承在沛浠的提議下舉行了一個盛大的慈善舞會,更乘機向傳媒介紹這位新加盟的廣告界彗星。
原本,他還想借機為天宏和沛浠制造機會,讓兩人擦出火花,但自從沛浠和小冬見面後,她差不多把工作以外的時間完全給了小冬,更令他氣得吐血的是她不單不忌諱的公然和小冬摟摟抱抱,還扯住天宏要他和她們黏在一起,她不知道天宏喜歡她嗎?她可知道要一個男人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摟著另一個男人是一件何等殘忍的事!
他真後悔舉行這場舞會,不,該說他真後悔當初不讓小冬立即離職。
「冬冬,你想吃什麼呀?」看到龍天承眼中隱隱的怒火,沛浠就在心里竊笑。
可惡的龍天承,要不是他瞎了雙眼,認定冬兒的丈夫是內奸,冬兒和她的干兒子就不會受那麼多苦,冬兒也不必放棄理想,一切都是龍天承這只大沙豬的錯。
沉溺在思緒中的冬兒,像沒有听到沛浠的話,只曉得呆坐一角。
「冬冬,要牛排嗎?」龍天宏也熱絡地圍過來,他從以前就很想認識冬兒,齊可風卻像怕她會少了根毛一樣,把她保護得密不透風,害他到今時今日才有機會和她談上幾句。
「我要。」不待龍天宏應允,天浚已從他的餐碟上劫去了那塊鮮女敕的牛排。
「你不會自己拿嗎?那兒多的是。」不明就里的龍天宏對天浚強硬的介入頗不滿。
「不要緊,冬冬從小就不吃牛。」沛浠調皮的朝天浚使個眼色,龍天宏立即回以一個夸張的頓悟表情,隨即識趣地把想繼續看熱鬧的沛浠帶進舞池。
如果讓沛浠再鬧下去,搞不好他的未來弟妹會就此離開,留下他痴心的小弟,多可憐啊!
要玩也犯不著急于一時,況且他們兩人性格都那麼倔,放著不管也會自動為他們制造「趣事」。
龍天宏回頭向正在生悶氣的天浚回以玩味的笑容,天浚抿抿嘴好不甘心。
二哥天宏外表似是一臉無害,溫文儒雅,內心卻比老爸更狡檜,十足披著羊皮的狐狸,令人防不勝防。
他不是已對她失去耐心嗎?為什麼還要關心她?想著,冬兒感到眼眶發熱。
知道天浚一直在留意自己,她不安的心驟然定下來,委屈的淚卻忍不住涌出來。
看到冬兒低下頭,他知道她哭了。
懊死的!他不是鐵了心要逼她先低頭的嗎?怎麼一見別的男人向她示好他就受不了!明知二哥對她不是那種感覺,他還緊張什麼?
他始終放不下她,就連狠心一點也做不到。
敝自己的心軟,也心痛她的無助,天浚壯實的臂膀緊緊的摟著冬兒。
還好這個位置挺僻靜,不必擔心有人察覺他倆擁在一起。
他壯闊的胸膛讓她找到依傍,熱燙的體溫驅散她的無助,心底深處卻像被針刺到一樣隱隱作痛。
理智告訴她必須放手,狠下心去拒絕他的溫柔,但只消接觸到他的目光,感受到他的氣息,她的意志就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牽動著,她已不得不承認自己愛上了他,愛上一個同樣深深愛她的人,她應該接受嗎?
不!
早在五年前可風死後,她已失去愛人的勇氣。
現實比任何事都要殘酷,命運更是無人能預計。
前一刻她才和可風公證結婚,誰知道這就成了他們之間最後的回憶,若他像可風一樣不聲不響就離開了她,她怎可能再承受一次椎心泣血的悲痛!
再者,龍天承對可風的怨恨那麼深,一直未停止追捕她們母子兩人,試問若他知曉她的身份,後果會是……
冬兒更貪戀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十指抓緊他的背,想好好記住他的一切,可能的話,她希望有更多的回憶,不過有這一點也該夠了。
對冬兒突如其來的回抱,天浚並沒有高興,他知道她心里有什麼打算,只是不清楚她會采取什麼手段,這令他更感不安。
直覺告訴他冬兒這一次會不顧一切,只求能消失于他眼前,若以為他會輕言放棄她就太小看他了,無論她作出怎麼樣的行動,他仍是會緊緊的把她鎖在身邊。
在舞池中耀眼的一對璧人一曲又一曲的舞出優雅的華爾滋,兩雙眼楮卻始終未離開那僻靜的一角。
「你想天浚要多久才能打動冬冬的芳心呢?」沛浠和天浚是同學,當年在學校里,無論在家世、外形,還是學識都同樣出眾的天浚,總被一群女生圍著,從不愁沒有女伴的日子,反而是難得的安靜,這一次要他采取主動,可算是前所未有。
「你放心吧!天浚一旦下了決心,就說什麼也不會放棄。」龍天宏哪會不知道沛浠在擔心什麼,他對自己的弟弟可是信心十足。
「冬冬她——」突如其來的吻打斷了沛浠的話,不是討厭,而是驚訝,盡避那一吻只是印在她的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