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向我賠罪」以為他終于怕了自己,她傲氣凌人的說。
段頌宇卻冷哼,「我只是後悔那天為何要听木將軍的求情之詞,婦人之仁的放了你一馬,我實在應該好好修理你一頓,看你還敢不敢如此放肆。」
罕尹帕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伯澤,」永和公主出聲輕斥,「你失言了。」
嘴一撇,他索性站起身,「母妃,兒臣送您回寢殿吧。」
「妹妹,」永和公主站起身,看著一臉僵硬的星妃,柔柔一笑,「若是大王子有所得罪,還請妹妹大人大量,別跟孩子計較。」
星妃冷著臉,拉著不悅的女兒,看著他們一行人離開。
「母妃!」罕尹帕氣得直跳腳。
「你還看不出來嗎?」星妃看著女兒,恨恨的說,「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伯澤了!」
「……什麼?」
望著遠去的一行人,她眼底閃過陰沉。
她有一子一女,偏偏兒子並無大志,自願鎮守邊陲,早早遠離宮廷,成不了氣候,所以她把希望放在尹帕身上,還以為最大的威脅會是月妃的那四位王子,沒想到……
罕伯澤——一個她從不看在眼里的無用之人,竟然也有威脅她的一天!那個木將軍,還真有化朽木為柱的神力啊……
第14章(1)
「雖然你對星妃太不敬,但是你今日對上她的強悍,倒令我刮目相看。」送永和公主回宮之後,木顯榕對身旁的男人說道。
「你跟我母妃一樣,也認為我失言了嗎?」停下腳步,段頌宇看著她問。
「我爹說過,寧與千人好,莫與一人仇,沒想到你回大都不過短短數日,就跟公主與星妃娘娘交惡,縱使你是理直氣壯,也著實令我替你捏了把冷汗。」
「我明白,只是對她們毋需客氣。」他自在的牽起她的手,「反正就是簡單一句——善惡不同途!」
木顯榕試圖拉回自己的手,但段頌宇不認同的一個挑眉,用力的一捏她才如她所願的放開。
幾乎在同時,他們看到了不遠處的罕尹帕。
木顯榕的心一驚。方才那一幕,罕尹帕可有見著
只見她陰沉著一張臉,手中的馬鞭無意識的揮動著。
段頌宇的反應冷靜多了,他淡淡的瞄了對方一眼,「你怎麼還在這里?」
「等你。」罕尹帕直接說,「母妃雖說你已非吳下阿蒙,但在我心目中,你還是那個膽小怕事的家伙,只不過仗著有木將軍在一旁,所以虛張聲勢。」
「隨便你怎麼想。」俗話說得好,寧可同明白人打架,不可和糊涂人說話,所以他懶得浪費時間跟她耗,「讓開!」
看到他眼神的轉變,罕尹帕雖然心驚,但依然倔強的站著不動。
耐心用完,段頌宇長臂一揮,直接把她給掃到一旁。
罕尹帕踉蹌了一下,立即揚起手上的皮鞭,正要揮下,卻被木顯榕眼明手快的拉住。
「公主,凡事適可而止!」她沉下了臉,「若這一鞭打下去,情況可會一發不可收拾。」
「為什麼連你也這麼幫他」罕尹帕實在氣不過。「卑人不可為主,他懦弱到在父王要他出戰月牙泉時自盡,這事若傳進父王耳里,他會有什麼下場,聰明如你,難道會不知道嗎?」
緩緩的松開鞭子,對陰沉著一張臉的男人輕搖了下頭,木顯榕才看著憤恨不已的罕尹帕說︰「屬下不知道公主在說些什麼。」
「還想替他隱瞞?」她一哼,「我現在就去跟父王說!」
木顯榕還來不及反應,段頌宇便先出聲,「要說就去說,到時我見父王信你還是信我!」
罕尹帕抬頭瞪他。
「眼見為實,你是哪只眼楮看到我自盡了?」
「淨水沙洲的人——」
「堂堂一個茴月國公主也跟著人雲亦雲?你去講,立刻去!這次我一定要父王好好的教訓你!總之我只有一句話,我不會懦弱到因為必須出戰而選擇自盡。」
「說得跟真的一樣!」
「當然!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倒是你口口聲聲要當茴月國女王這事,連木將軍都能作證。」
罕尹帕一听,臉色霎時變得難看。
「還有,凡昭知道你的野心嗎?」他故意問,「以凡昭的性子,他會坐視不管嗎?」
「你——」
「別你啊我的,讓開!」他啐道,「我可以念在兄妹一場忍你,但一個人的忍耐不是沒有限度的。」
說罷,他大步越過她身旁。
「公主,屬下告退。」木顯榕也跟著主子的腳步而去。
沒想到氣極攻心的罕尹帕忍不住沖上前去,用盡全力推了一時沒有防備的段頌宇一把。
段頌宇腳步一個不穩,就直直掉下曲橋,落進了底下的人造池中。
看到他落入池里,木顯榕幾乎窒息,連忙上前想救人。
但罕尹帕卻一把拉住了她,對于自己的所做所為沒有半點愧色,她就是存心要讓不將她放在眼里的人吃點苦頭。
「王兄自然會有奴才去救。」她的聲音沒有太多的情感,「將軍不必費心,在這里看就好。」
木顯榕的身體因為氣憤,也因為擔憂,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再也顧不得身邊人是公主,用力的推開了罕尹帕。
罕尹帕錯愕的瞪著她,揚聲嚷道︰「大膽!」
「大膽的是你!」
「你——」罕尹帕氣憤難當,在對方堅持上前時再度伸手拉人。
至此,木顯榕再也忍受不了,揚手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若是王子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的命!」
哀著自己的臉頰,罕尹帕蒼白的臉上寫著難以置信。一個奴才竟然敢動手打尊貴的她
站在曲橋之上,木顯榕心焦不已,她並不諳水性,但是總比不會泅水的罕伯澤好太多。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就躍身跳入池塘里頭。在水中看見下沉的男人,她心頭更慌了,極力往他的方向游過去,卻在這個時候小腿一陣抽痛……
縱使心懸于罕伯澤,但是腿部傳來的疼痛,令她無法再向前劃動,明明已經近在咫尺,但是她越想朝他接近,卻離他越遠,整個人就往池底不停的下沉。
她感到好痛苦,四肢逐漸僵硬,又不听使喚。
她不在乎她的命,只是罕伯澤——
在她快要失去意識時,突然一雙大手扶住了她的腰,緊緊摟著她,然後抱著她一起沖出水面。
她無法思考,只能緊緊攀著身旁的溫暖。
「該死,給我睜開眼楮!」段頌宇托著她的身體往岸上的方向游去,「如果你敢閉上眼楮的話,我就殺了你木家上下!」
他的話穿過她混沌的思緒,听得木顯榕只想笑。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在虛張聲勢,他不會傷害她所在乎的人。
將渾身濕透的她放在地面上,看到她一臉蒼白,段頌宇的心有如刀割,「我已經跟你說過,我不須你的守護,若下次你再不要命的來護我,我就先扭斷你的脖子!」
他的怒言听進她的耳里,她一點都不害怕,因為她相信,他是全天下最不可能傷害她的人。
段頌宇的手掌拍擊著她的背部,「把水都咳出來,快點!」
她听從他的指示,一陣猛咳之後,整個人彷佛失去了力氣,有些昏沉的倒在他懷里。
「榕兒」他恐懼莫名的見她閉上了眼。
「我沒事……」她氣若游絲的安撫,「只是好累。」
听到她的聲音,他才松了口氣,又忍不住激動的在她唇上印了一個吻,然後緊摟住她,讓他的體溫溫暖她。
雖然他們背對著罕尹帕,她仍然能從他的動作看出他與懷中人的親密互動。
「你們以為……」這大大的震撼了她,「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