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肌美人兒 第4頁

「嗄?」

「我問你顏色。」

「粉、粉……粉紅的。」算了,隨便給個答案吧!只要不激怒他,要她穿透明的都行。

William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整齊的牙齒潔白得可以去拍牙膏廣告。「很好,和我想的一樣。」話鋒一轉,眼楮望著芙蕖的下半身。「這種歐巴桑裙子不適合你,常穿褲子嗎?熱褲、五分、七分還是一般長褲?」他每說一種,眼神就往下移一點,大概是在目測她的腿長。

被他的眼神搞得頭皮發麻,佟芙蕖不住的往後退,眼看就要被。逼到牆角了,就在這時,她手機命運交響曲的音樂乍然響起,佟芙蕖手忙腳亂的抓起手提包,搜尋著她不知道塞在哪里的電話。拜托拜托,響久一點,千萬別在此刻轉接語音信箱啊!她還要靠它拯救她的命運咧!

在她幾乎把整個皮包都翻過來之後,總算撈到她那支一周響不超過五次的手機。「喂?」

「大姊!」佟鳶尾急切的語氣由手機那頭傳來。「你快回來!」開門見山的喊道。

「什麼事這樣著急?」

「你先回來再說啦!快點,我們等你。拜!」

「喂喂,老麼?老麼!」可惜回答她的卻只有嘟嘟嘟電話聲。

芙蕖收起電話,努力向William堆起一個虛假的笑容。「呃……我是很想在這邊繼續和你討論如何幫自己改頭換面,可是我妹妹打電話說家里出了點問題,要我緊回家,所以,再見!」說著,拔腿就往門邊跑。

「唉唉,堂姊,你的選擇題還沒做完耶!到底要戴眼鏡還是隱形眼鏡,或者去做手術?」

「三幼那啦!不見!」佟芙蕖不假思索的亂喊,推開紅門,沖出門外。

「喂喂,堂姊,你還沒留下連絡電話耶!」他追出門,可惜佟芙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轉角。「跑那麼快,急著去買樂透彩嗎?這個阿杰、每次都介紹和他同樣奇怪的客人。」William自言自語的咕噥著。

然後他轉過身子進門,準備進店里等待下一個客人,卻在地上發現了一張卡片,喔,大概是阿杰堂姊剛才在找手機的時候不小心掉的。他彎下腰撿了起來,正確的說,那是一張IC識別證。「佟芙蕖。」這個名字揪了他的心一下。

佟芙蕖!她姓佟!可是阿杰姓邱啊!既然是堂姊,怎會不同姓?難道阿杰爸爸是入贅的?

「電機系副教授。」副教授?她不是從南部上來應徵工作的嗎?怎麼會有對面那間大學的工作證?

看看照片,沒錯,是剛才那個戴黑眼鏡的女人。

既然如此,就只有一種可能性——認錯人!

這下可糗了,不分青紅皂白的給人家從頭到腳亂批評一陣,她沒當場賞他一頓排頭,或者二話不說的推門走人就不錯了,還乖乖的任他東挑西揀、隨便大吼大叫,這個佟芙蕖,是被他嚇壞了還是神經太大條?

去!都是他的職業病般的鬼!William低啐了一聲。

第二章

William是個專業的整體造型設計師,並非特別崇尚流行,只是喜歡改造別人,尤其是女人。其實說改造太嚴重,應該說他喜歡幫助人發現自己的美麗特質,然後替他們稍做整理,以極少的金錢來創造出最大的美麗。因此,他才會對每個人的外型特別敏感,而當看見某人過分邋遢或夸張的打扮時,他就會變得缺乏理智,因為他無法忍受有人糟蹋自己!太過投入的結果,這樣的職業病就和他如影隨形了,他以前也曾這麼嚇壞了不少第一次上門的客人。

嘖,江山易政,本性難移。

又看看手中的識別證,芙蕖,是因為名為芙蕖,才會對著一池的荷葉發呆嗎?

William陷人了沉思,腦中浮現的是剛才芙蕖坐在池邊的身影,即使她的發型、衣著、裝扮完全糟得可以,但是她身上卻散發出一種不同于一般女人的氣質,有著距離,有著孤寂,卻又有著不卑不亢的傲骨。

那氣質,就像……像什麼呢?

正當他想得出神時,肩膀卻突然被人重重的打了一下。「誰?」

他一轉身,便結結實實的被眼前的景象給嚇退了兩大步。「你……你是哪位?」

一個女人正對著他笑。

不,正確的說,是一個胖女人正對著他笑。

若要他更精確的描述,他的眼前站著一個大約有上百公斤重的女人,全身上下都圓滾滾的,圓圓的臉,圓圓的鼻子,圓圓的身體,圓圓的手臂,圓圓的雙腿,連她那一雙被肥嘟嘟的雙頰擠得幾不可見的眼楮都是圓形的。

老天,敢情木柵動物園的大象跑到他這兒來撒野了!

「歹勢啦,先生,你這里素般人家變美麗的厚?」來人喜孜孜的看著他發問。

William臉上出現了十條以上的黑色斜線,這種身材實在太可怕啦!

「偶素邱番杰的堂姊啦,素他介紹偶來你這邊的啦,他縮你是這一只的。」女人比出肥肥的大拇指。「要偶放心啦!偶現在看到你,相信你金的素這一只的啦!」肥肥的臉龐突然泛起一陣紅暈。「喂,帥哥,那偶們素不素可以開始啦?」

「開、開始?開始什麼?」不會吧,這只大象才是阿杰的堂姊,他的客人?!真真是宇宙無敵世界第一難搞的CASE!

「阿就素番杰縮的‘變身大作戰’啊!」語罷,不由分說的拉了William就往後面走去。

「邱方杰——」這是William被大象堂姊拖進店內前所發出的最後一聲哀嚎。

這時,他突然間領悟到一句至理名言;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

真的沒有!

***

黃色計程車在一間寫著「拈花惹草」龍飛鳳舞四個大字的花坊前停下,佟芙蕖跳下車,發現玻璃大門上掛著由佟家老麼佟鳶尾所做的「今日公休」的告示牌,她感到有些困惑。

鮑休?什麼大事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她掏出鑰匙,直接進了家門,穿過花坊,來到客廳。

芙蕖尚未站定,已經有人出聲了。「大姊,嘿!你——」發出驚呼的是一個短頭發的少女,睜得銅鈴般大的雙眼顯示出她的吃驚。

她是佟家老三佟鳶尾,十七歲的她是個不識愁滋味的高二女生。

「你的眼鏡呢?」一個比較鎮定的聲音接著問,說話的是佟鳶尾對面一個身穿黑色緊身皮褲和黑色緊身低領針織背心的高個子女人,半躺在長沙發上的姿態慵懶而嫵媚。

此人是佟家老二佟水仙,小芙蕖兩歲的她是位職業的大提琴家,在省立交響樂團擔任大提琴首席,以極度自戀與崇尚自由而聞名。

芙蕖眨了眨少了眼鏡遮蓋的雙眼,帶著一些不自在說︰「螺絲松動,不小心掉在地上被一只瘋狗咬走了。」

佟水仙和佟鳶尾互看了一眼。

「螺絲松動?」

「被瘋狗咬走?」

表才相信這種三流的理由!

大姊今天究竟是哪根筋不對,竟然會拋棄與她相伴了十多年的黑框眼鏡?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

即使妹妹們不說,芙蕖從兩人臉上的異樣表情也感覺得出她們的懷疑,更知道自己在情急之下,編了個最糟糕的理由,算了,她不想再討論下去,剛才的混亂,就當作是噩夢一場。

她迅速轉移話題,問著水仙。「你今天不是有團練?」

「蹺了。」水仙答得輕松自在,順便抬手撥了撥額前的發絲,垂在胸前的烏黑秀發跟著晃了一下,底下的波浪呈現出完美的弧度,被玉手踫觸到的大型銀色耳環囂張的搖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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