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愚人節 第12頁

明明是三個人的合影,然而站在最右側的她,在無形中卻給人一種孤伶伶的錯覺,好像她不該出現。

包扎好紀雪萍的傷口後,邵揚開始整理地上的玻璃碎片。

他清理掉相框上所有的玻璃屑,發現相框雖然全毀,但相片本身並沒有破損的跡象。

「還好,相片沒事!」他輕手輕腳地將相片從相框架中取出。

她冷眼地看著他的小心翼翼,心頭起了一種近乎悲哀的感受。

俗話說的好,因小見大。

他對一張相片尚且如此珍視,那對影中人的情感,想必更加深厚。

要到什麼時候才學會死心?

她好想這麼問他……也想問自己。

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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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午後,「想不起來」咖啡屋里的收音機,正傳來女DJ甜美的嗓音,此時正好是播報午間新聞的時間,突然,一名不速之客闖了進來,破壞了店里原本和協的氣氛。

「邵揚哥去哪了?」戴著鴨舌帽的少女很不友善。

「04—2268XXXX」紀雪萍機械化地念出一長串的電話號碼。

「我問你邵揚哥在哪里,你念一大堆數字干什麼?」少女的火氣很大。

報明牌呀!她又不簽樂透。

「那是他公司的電話,關于這個問題,你直接問他的秘書比較清楚。」她又不是他的保母,哪能二十四小時掌握他的行蹤!

「我就是剛從那邊趕過來的。」少女眼底有著氣憤。

要是他的秘書肯告訴她邵揚哥的行蹤,她哪還需要特地跑來這里自找晦氣!

「那真是辛苦你了。」紀雪萍好禮數地奉上一杯紅茶。

「還好啦!」少女接過紅茶,一口氣灌下了大半杯,抹抹嘴又道︰「你只要老實地告訴我邵揚哥現在在哪里,也就不枉我千里迢迢跑這麼一趟了。「

「不知道。」紀雪萍據實以告。

「我可是冒著被教授死當的危險,蹺課跑來這里找邵揚哥的,你就讓我這樣空手回去,不會覺得自己很殘忍嗎?」少女企圖動之以情。

「我建議你還是回去上課好一點,季先生說你這學期再被當掉的話,他就要跟你斷絕父女關系。」省得她丟盡他們季家的臉。

「紀雪萍!」少女氣得連名帶姓地喚她。「你不要忘了,你之前在爹地的公司上班的時候,我有多照顧你!若不是我,你今天能四肢健全地在這里賣咖啡嗎?」

幾年前紀雪萍剛從大學畢業,透過邵揚的介紹,進入「龍騰企業」擔任工程助理一職。

雖然那段日子過得極度「驚險」,但在邵揚的庇護下,總算是平安無事,直到她遇上了少女的那一天,平靜的生活開始起了變化。

這名少女今年才剛滿十九歲,是她前任老板的掌上明珠——季可柔。

她記得剛進公司時,季大小姐就格外地仇視她,仗著自己是老板的女兒,對她呼來喝去。

她從小人緣就一直很好,所以季可柔的敵視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後來她才從同事的口中得知,原來季可柔很喜歡邵揚,所以和邵揚特別親近的自己,理所當然地成為她欺壓的對象。

本來她對建築這行就是一知半解,季可柔的刁難更催化了她想離開龍騰的意念,最後索性順了季可柔的心意,回到台中與表姐合開了這家咖啡屋。

然而就在她離職不久,邵揚竟也相繼離開那家公司,回到台中自立門戶。

從此,季可柔對她的敵意更深。

三不五時登門造訪,美其名是「敘舊」,實際上是「找碴」。

所幸季先生還算是個明理的人,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她離職後,還是常來找麻煩,因此對她心存愧疚,不時地打電話給她。

一來是賠罪;二來是拜托她多擔待他那個不肖女兒。

所以她才會對季可柔的學業狀況了若指掌。

現在回想起來,這個小她好幾歲的小女生,好像從來不曾對她和顏悅色過,更遑論「照顧」她了。

「可能是我年紀大了,我怎麼都想不起來你有照顧過我?」不過若要說「欺負」她的話,那倒是可以舉出一籮筐的例子,以供佐證。

「你現在能四肢健全、容顏無損,就是我照顧你的最佳證明了!」季可柔用食指輕佻地劃過紀雪萍的玉頰。

「那還真是多謝你手下留情了。」紀雪萍皮笑肉不笑地道。

她還真以為自己是黑社會呀!

「你知道就好。」季可柔臉不紅、氣不喘地繼續道︰「現在你總該告訴我邵揚哥人在哪里了吧?」

「無可奉告。」現在的小孩听不懂國語嗎?要她說幾次她才會懂?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再問幾次答案都是一樣的!

「今天是我生日耶!」季可柔了不起地說道,活似她的生日該普天同慶,萬民歡騰。「這麼特別的日子,我當然得找邵揚哥陪我一起過,你說是不是?」

紀雪萍優雅地澆了季可柔一盆冷水,「我想,你的教授不會因為今天是你的生日,就覺得你曠課是應該的。」

「你干嘛哪壺不開提哪壺!」季可柔不由得心虛,踫巧這時出外采買的洪汶汶回來了。

「咦?有客人呀!」提著兩袋咖啡豆的洪汶汶,眸心燦亮,語氣興奮。

在洪汶汶的認知里,客人就等于錢,有客人就代表有錢收,所以只要有客人上門的時候,她就會顯得特別興奮。

紀雪萍未發一語,基本上她不認為眼前這個「碴里王」算是客人。

接過洪汶汶的咖啡豆,她往里面走去,順便去看看三十分鐘前烤的起士蛋糕,毫無義氣地留下了表姐與那位難纏的季大小姐面面相覷。

「請問喝點什麼?」洪汶汶一個勁兒地笑容可掬。

「我已經喝過了。」季可柔搖了搖手中的杯子,只余下一點點褐色的液體。

「那還要點蛋糕什麼的嗎?我們的松餅很棒喔!」踫了個軟釘子,洪汶汶絲毫不以為意,依舊笑意盈盈地老王賣瓜。

「不要!」季可柔一口回絕。

氣都氣飽了,哪還吃得下!

「那我幫你結帳好了,一共八十元。」連吃了兩碗閉門羹,洪汶汶的脾氣再好,也覺得有點撐了。

既然這位小姐什麼都不要,那就別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她還可以省一個座位呢。

「結什麼帳呀?這又不是我點的……」季可柔這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洪汶汶完全用對待客人的方式在打發她。「你不記得我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

「你是誰呀?」洪汶汶的問號寫在臉上。

賓果!

這沒記性的女人果然又把她給忘了,枉費她寒假時天天來「光顧」。

「我二個月前還來過的,你忘了嗎?」雖然她不把洪汶汶看在眼里,但老是被遺忘的感覺,還真不好受。

正當兩人在「敘舊」的時候,女DJ甜美的嗓音繼續從收音機里傳出

「今天很高興邀請到揚名國際的天才畫家——Blanche小姐,我們歡迎她!’

啪啪啪!(女持人的鼓掌聲)

「哪里、哪里,謝謝你邀請我來上節目。」

好熟悉的聲音,好像在哪里听過。

罷從廚房走出來的紀雪萍,一直覺得這個來賓的嬌嗓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經過廣播所傳送出來的聲音,多少有點變質,听不真切。

到底是誰?

「你這次回到台灣來開畫展,那畫展的主題是什麼呢?」

「嗯……主題是鄉情。我一個女孩子長年在國外居住,逢年過節時,總會特別思念這塊土地上的人、事、物,所以我用畫筆,記錄了我生命中每一個重要的片斷。其實每個人的成長過程都有類似的部分,相信很多人都能在這次的畫展中,找到自己童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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