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仇劫 第15頁

雪漣和彩雲隨侍在皇甫焱龍兩旁,眾星拱月的場面令雪漣為之折服。

為了招待各國來使,皇甫焱龍盛宴以待,允許歌舞助興。

當樂工奏嗚樂曲,弦聲四起時,輕盈搖擺的歌女便如悠然的彩蝶般,紛紛人殿。她們個個蓮步輕移,緩舒長袖,使原本嚴肅的正殿,剎那間笙歌鼎沸。

雪漣一向不愛笙歌酒舞的場合,她手執酒器,低首默默的為皇甫焱龍斟酒。

當中的歌女有一位風情妖艷,輕羅拂袖中只听她歌聲悅耳。風眼媚韻里,淨是千般柔媚、萬般風情,那艷冠群芳的臉龐,阿娜多姿的體態,豐盈曼妙的腰身,令在場的男人皆魂不守舍的直盯著她瞧。

而她眼中流轉的媚波頻往皇甫焱龍傳送,令在場的賓客喝采連連,這喧囂吸引了雪漣好奇的往她瞧了一眼。

她瞟向那艷麗而熟悉的面孔,不禁大為震驚——

是鄭纓俐,俐後!

雪漣雖驚愕,瞬間卻涌上心酸的悲痛,斟酒的手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酒便溢出杯外,皇甫焱龍察覺到她的異樣,興起了戲弄她的念頭。

見歌女對皇甫焱龍頻送秋波,賓客們便起哄薦艷女侍宴。

「陛下得此一女,承歡侍宴.必能盡情愉興,歡度良宵!」

皇甫焱龍朗聲大笑,看看那引人遐想的胴體,不動聲色的說道︰「這名纓俐歌女如能侍宴本王,寡人定讓你享盡榮華富貴,不知你願否?」

鄭纓俐心中暗暗欣喜著,但在雪漣的目視下,不敢喜形于色,她的眉目之間攏聚著難以決定的掙扎表情。

對于兩女夾雜在親情與國仇家恨中的復雜心緒,皇甫焱龍看在眼里,心中有一絲報復的快意,他決定將這—個難題丟給雪漣。

「雪漣,你認為纓俐歌女為朕承歡侍宴,共度春宵,如何?」

雪漣面無表情,既要承受亡國之痛,還要忍受皇甫焱龍的羞辱,現在,更要她當眾宣布她從前的母後可能又要周旋在後宮,侍奉別的男人。

而如果鄭纓俐又步上這條路,皇甫焱龍必會安排她們成為對手,屆時,後宮可要掀起一場翻騰洶涌的明爭暗斗。

面對此情此景,她的思緒紛雜,百感淒側,既是可悲的亡國奴,又有河尊嚴可言!

「回王的話,奴婢僅是一名官僕,一切但憑王的旨意。」

「好,鄭纓俐,今兒個你也來侍宴。」

鄭纓俐低首,裊娜的體態朝皇甫焱龍叩拜,「蒙主龍恩,奴婢三生有幸!」

彩雲被遣下正殿,鄭纓俐便坐在皇甫焱龍的左側,為他侍酒夾肴。

「沒想到纓俐不但生得姿貌美艷,還是個能歌善舞,真是難得一見之才女。」皇甫焱龍話里充滿贊許,嘴角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這樣的恩寵對鄭纓俐來說,何嘗不是夢寐以求的渴望,從前在北霸族她也是由名沒沒無閑的歌女,扶搖直上的成為一國之後。

「謝過陛下的褒揚,奴婢敬陛下一杯,恭祝吾王厚德載福,海內晏如,千秋萬世!」她朝他舉杯媚然嫣笑。

若要她從一名歌女再攀登到後座,那無異是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但,為了避免亡國奴供人差遣的勞苦命運,為了貪求榮華富貴的一生,她會使出渾身解數的博君歡顏。

「好,說得好,朕先賞你各國納貢的絲絹和銀珠金飾。」皇甫焱龍接過斟滿的酒卮,開懷暢笑的飲酒作樂。

攝政後,皇甫焱龍難得放松自己,在酒酣耳熱之際,將坐于左側的鄭纓俐擁人懷中。

鄭纓俐起初欲迎還拒的羞怯媚笑,最後則將自己柔軟的蛇身貼緊他寬闊的胸膛,感受著他精壯厚實的溫暖。

雪漣見兩人如此親呢,心中頓時泛起陣陣酸味,一為關在大牢中受苦的父親抱不平;二為那可恨的皇甫焱龍,擅用君權達到他荒誕不經的行為感到不恥;三則為自己莫名涌現的醋意,感到難受和不安。

她沉默不語的為他們倒酒,心中卻為自己的際遇感到悲哀不已。

皇甫焱龍輕蔑一笑,雖已酒過三巡,他的腦袋可是非常清醒的,他在心中暗諷如此艷後,經過一番假惺惺的作態推拒,最後還是寡廉鮮恥的顯露她野韻十足的本性。他冷冷一笑,這也達到他報復赫達穆烈的目的。

他懷中雖摟著美艷的鄭纓俐,可眼神不時瞟向端坐在右側靜默不語的雪漣,見她若有所失的模樣,更惹得他頻頻注視。

皇甫焱龍索性將右臂攬向雪漣,她的身體僵直不動,意味著她的驕傲和不從,他不顧她的反應,一把將她帶往自己的懷抱。

「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皇甫焱龍比喻鄭纓俐好比嬌艷的名花,雪漣則如傾國的佳人,兩大美人坐擁懷里,任他玩賞,是他此刻最大的樂趣。

雪漣和鄭纓俐被雙雙帶入懷中,兩人相視一瞥,心中則有兩樣情。

鄭纓俐借由酒意和媚態來迷惑皇甫焱龍,雪漣則借酒意來麻痹自己,試圖忘記自己此刻痛楚的心境。

「雪漣,今天朕龍心大悅,你要什麼,朕就賞你什麼。」皇甫焱龍酒氣甚重,粗喘的朝她耳際吐氣。

「奴婢只求能升為一般庶民,並讓君父和國師也能恢復自由之身。」雪漣大膽的要求他。

皇甫焱龍濃眉一挑,朗聲大笑,倏地,抓住她的下顎怒斥︰「你不覺得這個要求太多了!」

眾人見皇甫焱龍乍然轉怒的舉動,紛紛靜寂的停下用膳,看著眼前這一幕,大伙替雪漣擔心著。

「奴婢卑賤駑鈍,不擅宮中的內務,食不甘味,臥不安席,另與勁鷹王有婚約,請王寬大為懷,釋奴婢為民女。」雪漣想以勁鷹王為擋箭牌。

聞言,皇甫焱龍笑得更猖狂,眼中卻興起一股魔魅的冷寒。

「我的美人兒,你是急于擺月兌宮奴的宿命,繼而投入勁鷹王的懷抱,榮登富貴榮華的後住吧!」

皇甫焱龍憤惱的猜忌著,他萬萬沒想到她還眷戀著勁鷹王,他一顆流連在她身上的心,旁徨失措的令他不由得五髒俱焚。

他竟在坐擁鄭纓俐和她時,無視她內心的感受,當眾如此輕薄她、鄙夷她!他對她說每」句話,如同千刀萬剮般,深深割在她已心碎身裂的痛處。

「我的雪漣,你太天真了,就算本王放了你,你以為他還會要你嗎?你既無公主之名,也無處于之身,你以為再回到他身邊,他會以相同的待遇讓你登上後座嗎?」他毫不留情的道出冷言酷語。

雪漣聞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無法相信他竟如此曲解她的話,更當眾以卑劣的語氣詆毀她。

隱忍在她心中那股激蕩的情感,醞釀成一股濃烈的酸楚,她再也無法忍受的月兌回而出︰「不!你……你這荒婬無道、滿口污穢的無恥昏君!」

皇甫焱龍赫然震怒,他無法原諒她在眾賓客前,如此氣焰猖狂的不給他留顏面,如果不懲戒她,今後如何令眾臣信服于他。

最可恨的是,她竟然還想遠離他,改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他用力的推開她們,大聲斥道︰

「你這不識好歹的賤婢!來人啊,將她全身捆束,杖刑五十,關進因牢之中,朕要親自審訊她!」

表面上,他冷殘而堅定,但心中卻懊悔著自己君言一出,無法收回成命,惟恐真會要她珠碎玉死!

「你不如一刀把我給殺了,來得痛快些!」雪漣不顧他的尊嚴,朝他咆哮著。

鄭纓俐見雪漣頂撞皇甫焱龍,心寒股栗,生恐禍及她自己,隨即又認為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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