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皇子 第7頁

「感人肺腑!」黑衣人冷笑一陣,「可不管咱們要的是什麼,難不成你能有本事阻止?」

「當然有!」聲音是從金月婭身後傳出的,「奉勸你們這些蒙著臉、不敢見人的死烏龜、活王八、縮頭縮尾的鼠輩,別惹惱了我日黎哥,當心他用‘殺龜換殼驚日月七十二掌’和‘擒鼠拜貓動鬼神三十六拳’打得你們滿地找牙、哭爹叫娘,叫你們生兒子沒,新婚夜不舉,爹死娘偷漢,大哥跳江,小妹上吊……」

「夠了吧,死丫頭!」再溫性的人也會被這番夾雜不馴的惡語弄火。

「不夠、不夠!本公主罵得還不夠爽快呢!」這些話是她偷偷自侍衛那兒學來再自行發揚光大,好不容易能派上用場,又怎能輕易放過機會?更何況,前面還有一堵牆杵著,有啥可懼?「還要你每賭必輸、每嫖必泄,乘舟覆舟,騎馬摔馬,溜鳥死鳥,入洞必場,逢坑必跌……」

「住口!」黑衣人惡狠狠地跨步向前,虎掌一伸越過金月婭便要去擒皇甫憂,「你他媽的死丫頭,叫我別惹惱你日黎哥哥,卻不怕惱了你祖爺爺?」

「日黎哥救我!」

皇甫憂尖叫,扯著金月婭這活擋箭牌要擋,決計不讓黑衣人觸及,一個要捉、一個要躲,弄得夾雜在中間的金月婭暈頭轉向。

「大哥,別玩了!」另個黑衣人皺著眉頭出聲。

「你他媽的哪只眼楮看到我在玩?」帶頭的黑衣人怒火騰騰,「今兒個我非得打得這丫頭開花不可!」

「沒知識也該有常識,沒常識就得自己去試一試!」金月婭真服了皇甫憂,一躲一閃之際,嘴上仍不饒人,「烏龜大哥,是不會開花只會長瘡的,你這麼火,九成九是因為我罵了半天,忘了提到尊駕的臭臀,這樣看來,你的肯定長滿惡瘡、流著惡膿,娘子看了拼命躲……」

「憂兒!」這會兒連金月婭都紅了臉不敢頜教。

誰知黑衣人一只長臂落地,伴隨一聲哀嚎,隨即就見他左手捧著右手倒在地上慘叫不已。

正當金月婭與皇甫憂為此呆愣之際,一個鵬鳥似的人影飛下,左右邊各挾著一個傻了眼的女娃兒,輕靈躍身點足竄開,瞬間便遠離了眾黑衣人的視線。

「你們老大中了毒,奉勸諸位先想法子救他吧!」男人冰冷的嗓音成功地絕斷黑衣人意圖再追的念頭。

雙足離地,輕風在耳邊拂過,感覺上像在做夢。男人輕功極佳,帶著兩個人對他,仿佛只是捉了兩只鳥兒似的。

金月婭轉過頭想看清楚身側的救命恩人,可清風弄發,她看不真切,只能確定那是個全然陌生的男人,年紀不大,頂多二十郎當吧!

雖然力持鎮定,她卻無法不顫抖或抑制惡心想吐的沖動,畢竟她從未如此飛過。

相較于金月婭的膽怯,皇甫憂卻開心得像只鳥兒,嘴中不斷發出咻咻呼嘯聲,像在呼應呼呼佛耳的風聲一般。

「這會兒你可以老實告訴我們,」她笑嘻嘻的,「黑衣老大中的毒是沒有解藥,必死無疑的吧?」

男人瞥她一眼,嗓音不慍不火,「黑衣老大沒中毒,我只是嚇唬他們。」

「不會死?!」皇甫憂怒瞪雙眸,身子掙了掙,「他怎麼可以不死?我的小肚皮死了,非讓他債命不可,你這個笨家伙,做事不干淨、下手不干脆,誰讓你來救我們了?殺不死黑衣老大,報不了小肚皮的仇,我絕不與他們善罷甘休!」

「我本來就不是來救你的。」他哼了聲,「我只是來救金湛國皇子,你,不過是順手。」

「順手?!」皇甫蔓仿佛受了奇恥大辱,「本公主不希罕你的順水人情!放手!讓我回去報仇。」

「悉听尊便!」男人手一松,尖叫聲中,皇甫憂由掠過的樹梢頭直直墜落。

「停!」金月婭不敢置信地瞪視男人,在他眼里人命竟若螻蟻般低賤?「如果不能連同她一塊兒救回皇城,那麼你大可將我也扔下!」

男人不語,覷著她的眼神微有敬意。

「傳言金湛國皇子軟弱無能,看來傳言倒不盡實在。」

語畢,他挾著金月婭翻身降下,甫落地,金月婭便推開他往來途尋找由半空中跌落的皇甫憂。

哀叫聲從落葉堆中傳出,此時大牙床亦已氣喘吁吁的趕上,陪著金月婭在落葉堆中搜尋。

不多時,一人一豹終有展獲,扶出來的小小人兒正是自半空落地的皇甫憂。

金月婭松了口氣,他並不如她想象中惡劣,丟下皇甫憂前他肯定看過,確定了下頭是處深堆著落葉的坑洞才放手,所以她除了臉上、手上一四示可避免的擦傷及扭傷了足踝外,大體而言,她還算「完整」。

可皇甫憂卻不作如是想,右手撐著大牙床,左手靠著金月婭,檀口一開,不解文雅為何物的她,又是連珠炮似的直朝陌生男子狂掃。

金月婭原想先問她有沒傷到哪里,這會兒見她中氣十足用著各類匪夷所思的話語罵人,探詢的話也就咽下了。

「罵完了沒?」男人掏掏耳朵,漫不經心的像在听狗吠似的。

金月婭不得不對他生起敬意,方才那黑衣人老大就是被皇甫憂的「毒舌」罵得失去控制,才會著道,可現在皇甫憂用的話語遠較方才還要毒過十倍、狠過百倍、辣過千倍,卻只得著男人無所謂的反應。

趁皇甫憂歇口氣時,男人伸伸長腿,「方才不過、順手。將你扔下,要不,讓我再‘順腳’補一下,將你踢回方才那些家伙眼前?」

「你……」皇甫憂的聲音沒入金月婭搗上的手掌心里。

嗚嗚的聲音配上皇甫憂睜大的眸子,金月婭軟聲哄慰著,「憂兒妹妹,你听話,這些話留在肚里溫一溫,待回了皇城,你想罵上多久都成,這會兒咱們先……」

話未完,她吃疼的放開手,手掌上多了個滲血的牙痕。

「別以為只有我的豹子會咬人!」皇甫憂亮燦著眸,面向男人尚未出聲,頸上一痛,身子便軟軟倒下,癱在男人懷里。

「你……」金月陝張著嘴,左手愣愣的握著受傷的右手掌。

「這種丫頭不可理喻,你又何必浪費時間?」

男人傾身將昏厥的皇甫憂扛在左肩,右腋再挾起金月婭,朝銀拓國皇城方向奔去。

而後頭緊隨著的,是只不知所措、傷心失了伴的小獵豹。

第三章

玄武十八年金湛國皇城

幾日大雨,今兒個難得出了大太陽,是個好天氣。

可皇城里一群太監宮女像群無頭蒼蠅似的飛來飛去,喧嚷不休。

「你說說,太子有可能上哪兒去?」

「不知道,午膳時還見著人的呀!」

「你同他提過銀拓國公主今兒申時會抵達咱們皇城嗎?」

「提過百回啦!我還在他書牘案頭上放了無數張委托太保寫的大大小小字條,他怎麼可能忘記!」

「若不是忘記,敢情……」那人壓低噪,「咱們太子是害羞躲起來啦?」

「這也不是沒可能,」另一人搖搖頭,「太子的個性大伙都知道,脾氣雖好,就是……」

「就是軟弱了點!」有人立即接口,跟著搖頭,「好幾回皇城里來了貴賓,或遇上重要慶典時,他不是鬧肚疼,便是借故不肯出席。」

「可這回不同,來的是他未婚妻呀!」

「听說這銀拓國公主雖美卻蠻,整隊人馬早到了咱們皇城外,她卻拗著性子不肯進城,說非得要咱們太子親自去迎接,才肯進城。」

「這下可慘了,整隊迎賓官員陪著公主僵在城外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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