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皇子 第11頁

修長可愛的足趾完美無瑕,如白玉似的蠱惑著他的視線,令他愛不釋手。

他身子宛如猛然著火,眼前的縴弱少年竟帶給他即便是女子也無法輕易勾出的情焰。

他恨極這種全然失控的感覺,甚至有些憎怨眼前淨美的足踝。

「疼,」

金月婭的低喃喚醒皇甫峻,這時他才發現自個兒緊擰著她的足踝不放,她的疼來自于他失控的握持。

「對不起。」

收拾情緒,他認真而專注地按摩起她的足踝,試圖捏松腳筋,減輕她的痛楚。

「這是什麼?」他輕觸著她腳底的刺青,好奇的睇著。

「皇室代表的圖騰,」她軟軟出聲解釋,「我父王嫻熟于刺青之術,當年我母後一舉生下我們四兄妹時,父王就在我們每人腳底部刺上圖樣,四者合一便成一條龍,亦即我皇朝的代表圖騰。」她望著他,突然有些緊張,「會不會很丑?」

「不,」他搖搖頭,「這圖騰使你別具特色。」而且有一種可怕的誘惑力,他在心底加了句,卻不打算告訴他,只沉默地繼續手邊折磨他意志力的工作,直至听見細細的申吟才抬起頭。

「疼嗎?還要再輕一些?」

「不!」她搖搖頭,紅著臉,「其實……嗯,很舒服。」

金月婭賊著他,一臉好奇,「為什麼你會推拿治傷?」

「我不會,」皇甫峻老實回答,「你是我的第一個患者。」

她巧笑,「是我問得蠢,堂堂一個銀拓國太子,怎麼可能紆夢降貴學推拿,幫人治傷。」

「是嗎?」他淡笑,「可這會兒,我還不是在做你所謂紆尊降貴的事。」

她低著頭,小小聲的說︰「那不同,我不一樣。」

他僵了片刻,點頭同意,「是的,你是不一樣,」望了她一眼,他試圖化解兩人間怪異的曖昧,「將是我妹夫的你,自然不一樣。」

金月婭在心底嘆息。

皇甫峻希望能趕在天黑前離開這兒,一等金月婭表示腳踝不再發疼,他便蹲低身叫她攀伏到他背上,雖然她並不想這麼快離開這遺世獨立的小山谷,卻怕他發覺事有蹊蹺而不得不照辦。

她乖乖听話,不再多語的趴在他背上,兩手攀緊他的頸項,閉上眼,撲鼻盡是他的汗水味,很男人的味。

「希望我不是你的負擔。」她有些歉意。

他的笑聲由厚背透過來,搔著她的耳廓,「這點你大可放心。」

「因為……」她拉長語氣,滿是羨慕,「你是個健壯的男人?」

「不,是因為你過于荏弱。」這是實話,背上的她像只鳥兒似的,他幾乎感覺不到她的重量,「你肯定不愛吃飯。」

「別告訴我‘君子不重不威’,也別告訴我,身為太子不應當瘦弱如柳,」她嘆口氣,「因為這些話我一日得被人叨念數回。」

皇甫峻笑了笑,不再作聲。

他敏捷的往上爬,憑著一身高超的武藝,似乎壓根未將這片陡峭放在眼里,金月婭心底嘆息,仇恩百算千算,卻漏算了皇甫峻武功極高的事。

「你現在有幾個嬪妃了?」她知道他尚未娶妻,但不清楚他生命里究竟出現過幾個女人,她像問得不經意。

皇甫峻沉默片刻,「一個也沒有。」

她藏起笑,「為什麼?四年前你給我的忠告,不就是叫我要多討幾房乖巧柔順的妃子嗎?」

「那些女人,不合標準。」

他不能向她坦承,自從四年前見過他嬌美的女子扮相後,那些平凡女人都難以入目了。

「是你自己要求過高吧?」

她的氣息在他耳畔低回,他聞到一股蘭花幽香,不該屬于男人的氣息。

「我的要求並不高。」他的聲音微帶惱意,大力蹬向岩壁,恨極背上縴弱少年,竟連呼吸都能牽動他的心緒,尤其這會兒,他的身子貼著他,讓他的汗水猶如雨下。

「不高才怪!」她微嗔,「你是個挑剔的男人。」

「那你呢?」他好奇地反問,「接受我的忠告了嗎?」

「我早說過,」她淡淡地直述,「我對女人沒有興趣。」

我推一有興趣的人只有你!

金月婭咬咬舌,生怕這句話溜出嘴嚇壞了他。

「換言之,你的‘龍種’目前還很安全地保存在你體內嘍?」她調侃他。

「是呀!」他回敬之,「和你一樣,還保存得好好的。」

她輕啐,慶幸他看不見她嫣紅的臉,「誰又和你一樣了。」

兩人無語,一盞茶的時間後,遙遙已見崖頂。

「你說你有個面貌相似尚未尋回的姐妹,她叫什麼名字?」皇甫峻突生好奇。

「金月婭。」她輕聲低喃,「月亮的月,婭是亞獻的亞再加個女字邊。」

「月婭?」他咀嚼兩字,繼之淺笑,「很可愛的名字。」

「是嗎?」她毫不帶勁。

「她和你真長得像嗎?」他追問。

「刻版似的,」她低語,「一個模樣。」

沉默良久,他問道︰「你還會偶爾想起她嗎?」

「無時無刻。」

金月婭淡淡回答,突然疲乏地癱軟在他背脊上,心生渴望想告訴他,她就是金月婭,她已經背負了金日黎的名字十五年,很沉很累,「你不用替我操心,我已革除了當年被你視為怪異的癖好,很久、很久都沒再踫過女裝了。」

「也就是說,」皇甫峻淺淺笑著,「我是有幸惟一見著你女裝打扮的人?」

她點點頭。

「有句話遲了這麼多年,說出來也許已沒有意義……」他想了想,有些窘迫,「可我還是想告訴你,衷心的,那個樣子的你,真的很漂亮!」

她心生感動,心頭有個角落泛酸,他是第一個贊她是個漂亮女孩兒的男人。

「謝謝你。」她吸口氣,知道自己模樣生得不錯,但出自于他口中的贊美與肯定,意義不同。

她輕輕笑,突然要求,「能不能請你再喊一次我胞妹的名?」

「為什麼?」他不能理解。

「你喊她名字時的嗓音很好听,」她謅著理由,「或許多喚喚她,這輩子尚有可能找回她。」事實上她無時無刻不渴盼著找回的,是她的大哥金日黎啊,那她的人生就可重回女孩兒這條正軌了。

皇甫峻知曉這不該是理由,卻因尊重她不願多問。

不想讓她失望,他開了口,「金月婭!金月婭!金月婭……」

他對著群山峰一迭連喊了十幾聲,歇口氣,笑問︰「夠了吧?」

「不夠、不夠!一點兒也不夠!」金月婭在他背上要賴,「單叫名字就成了,別加上姓氏,很生疏呢!」

他笑了,喜歡她難得的任性。

「月婭!月婭!月婭……」

一路上,山谷中回響著她的名字,金月婭甜甜的笑了,滿心感動,私心的,她將這一聲聲叫喚當成愛的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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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燙燙、黏乎乎的物體在她臉上游走。

「別鬧了!」皇甫憂不願張開眼,伸手揮了揮,卻擋不住對方再度進擊,而這回竟伴隨著稠狀的液體滴滴答答落在她臉上,逼得她不得不努力掙月兌昏沉睜開眼,隨即,她尖叫出聲。

「啊——」

一道拔高的尖叫聲自她喉中發出,嚇壞了眼前進擊她的龐然大物,對方僵了僵,有些不知所措,接下來是一聲聲的啤叫聲,似在呼應她,又像是抗議她的無禮。

人家只是好心幫你洗臉,干嗎叫得像見了鬼似的!老黃牛若能言語,它肯定會這樣說。

老黃牛?是的,這就是皇甫憂乍然睜眼後,眼前所見的東西,環顧四周,不只老黃牛,另一旁還有幾只咩咩叫著的小羊,站起身的她腳下是硬硬的干草粗秣,不遠處是食水槽上屋子略顯昏暗,臭氣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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