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皇子 第10頁

「公主。」仇恩傾身靜視她,經過四年,這刁蠻女娃兒不但沒有因為成天滿嘴的髒話而變丑,反倒成了個道地的小美人,只可惜……他搖頭,他的主子既不想要她,那她就是顆擋路的石頭。「既然你會永志不忘,有仇必報,那麼與你結一次怨和結兩次怨的下場應該都是一樣。」

「你想做……」皇甫憂這一生極少感到恐懼,卻每每敗在同一個男人手里,頸上一痛,她身子軟軟地倒下,同四年前般,癱軟在仇恩懷里。

第四章

唉由刺眼的烈日下進入濃密樹林里,金月婭有半晌無法看清楚眼前事物,待听到身後緊隨著的馬蹄聲時,她一時心頭慌亂,不確定還能拖著他多久而不使他起疑?

極目翹望,仇恩所說紅色柳杉旁的第七塊大石頭究竟在哪里?那里又有什麼東西在等她和皇甫峻?

「日黎!」

男人低沉的嗓音讓她險些岔了氣,那時十六歲的皇甫峻只是個好看的男孩,但如今,二十歲的他不光是好看而已,他對女人有股致命的吸引力!

金月婭忘不了前幾日,她被押著出城門迎接銀拓國人馬進城的一幕。

艷陽下,一群人汗水淋灕,還沒接近,她的眼神就與高高坐在馬背上的皇甫峻糾纏不離,兩旁的人聲鼎沸,及臉上青紅乍現的皇甫憂,都無法打斷兩人瞪著不離的對視。

「我是讓你去勾引他沒錯,但還不需要這麼早、這麼明目張膽吧!」

仇恩冰冷的聲音喚醒她,金月婭酡紅著臉收回視線,感受到兩邊人馬投來的怪異目光,不清楚內情的人,肯定會以為金湛國太子久別重逢的情人是皇甫峻而非皇甫憂。

「日黎!」回到現實里,見她半天沒出聲,皇甫峻策馬走近,「你沒事吧?」

「沒……」她急急回神,「我沒事。」

「方才你說見著一只獐子跑進林里,這會兒獐子呢?」他環顧四周,眼神有著狐疑。

「那獐子手腳太快,一竄入林中就沒了影,」她翻身下馬,徒步前行,「說不定就躲在這附近的草叢里。」

「日黎,算了吧。」他側耳傾听,卻听不見後方蹄聲,「咱們似乎已經月兌了隊,見不著咱們,那些侍衛會擔心的,更何況還有憂憂……」

「你若不想陪我找,」她有些惱,那些阿貓阿狗就這麼重要?他寧可顧忌他們,也不願意單獨和她在一起?她的聲音帶著賭氣,「大可自行離去。」

皇甫峻嘆口氣,翻身下馬,跟隨在她身後。

他不否認自從那日重逢,他突然開始害怕與她單獨相處,可若叫他放她孤身在此,他又辦不到。

「你在找什麼?」見她低著頭四處撥開草叢,皇甫峻蹙眉,「若真有獐子,你用這種打草驚蛇的方式,會有哪個笨蛋等在那里當你的獵物?」

就有一只,金月婭在心里說道,就有個笨蛋傻傻地跟在我身後,等著當我今日的獵物。

「找到了!」金月婭跳起身,喜不自勝。

「紅柳杉?!」皇甫峻無法看信,「你找了半天,就為了找這棵樹?」

金月婭抵靠在樹干,樹皮上刻了細如蚊蟻的三個字——相信我,是仇恩留下的!她若無其事地剝落樹皮扔得遠遠,一本正經地望著皇甫峻。

「我們國家有個傳說,獐子在逃亡時有幻化的本事,像這種貌似平凡的紅柳杉,就是它們最愛變成的東西。」

「你是說這株紅柳杉是獐子變成的?」皇甫峻語帶嘲諷,兩手環胸,「那麼我也不怕老實向你招認,其實我是老虎變的。」

她紅了臉,哼了聲。

「你可以不信,卻不能污辱我們金湛人民的鄉野傳聞及祖宗傳下來的智慧。」一邊和他對話,她腳步沿著樹旁大石一顆顆數過去,直至這會兒她才發現,紅柳杉後是一片斷崖,視野極佳。

「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意思。」

金月婭壓根沒有听到他的道歉,因為她的心緒已為乍尋到第七顆石頭而雀躍著,石頭上貼了張小小紙條。

相信我,你可以辦到的。

這是什麼意思?她將紙條揉成一團,正百思不解之際,卻又看到另一張更小的紙條壓在石下,為了看清楚紙條上的字,她不得不蹲子,半跪在地上。

推開石頭。

這什麼意思?

雖然金月婭滿月復疑思,卻又不得不習慣性地隨之照辦。

大石一動,猛地她身子一沉,整個人無法控制地隨著乍然崩坍滑落的土石直直向下墜落。

「日黎!」皇甫峻急急奔來,大手剛抓牢她縴細的手掌時,瞬間卻連他腳下的土石也崩落,兩人急速向崖下跌落。

風聲在金月婭耳畔呼嘯,她的心仿佛已躍到了嘴邊,該死的仇恩!她心底咒罵,他不怕真把他們給玩死嗎?

驚懼甫定,她始察覺到皇甫峻強壯的胸膛緊環護著她,原來在兩人落下的瞬間,他一個使勁將她拉入懷中,保護在他強壯的臂彎里。

她忘情地偎在他懷中,嗅著他男性的氣息,突然間忘了害怕,忘了人間天地。

皇甫峻摟緊懷中縴弱的人兒,四下尋找著崖壁上可使他們緩停落勢的著力點。

經由他的努力,兩人果真緩了落勢,而在兩人落下的地方,竟詭異地鋪了層厚厚的干草堆,但那乍然跌落地面的沖擊力還是十分驚人。

緊接著頭上一陣轟隆咋啦聲響,他將她攢在胸口,用自己的背為她擋去隨後滾落的土屑塵泥。金月婭氣喘吁吁,在他懷中靜抬眼瞅著他,在他盯著她的灼烈目光中,她一陣心悸。

斗大晶亮的汗珠自他額際冒出,他們心底卻都明白,那並不是為了方才的驚心動魄,而是為了她。

她始終不發一語,也不作勢推開他。

終于,他額上的汗珠滾落到她臉上,正巧躺在她嫣紅而誘人的唇瓣。

他低下頭緩緩靠近,挺直的鼻梁輕觸著她,溫熱氣息抵近,燒酌她的雙頰,使她看來更加誘人。她知道他想幫她拭去那顆汗珠——用他的唇。她有些害怕,但有更多期待,且一點兒都不想阻止他。

在他即將觸及底下那抹紅艷的剎那,他猛然一吼跳開,揪著發遠離了她。

四周突然冰冷下來的空氣讓金月婭悵然若失,轉過身失神地望著神情苦惱的皇甫峻,可憐起這個向來自信滿滿、驕傲自大的男人。

她清楚自己在他身上造成的影響,更明白以他的自尊與驕傲,是絕不能容許那種可怕的情思繼續蔓生茁壯。

丙不其然,片刻後,她听到他恢復平靜,冷淡如昔的嗓音。

「如果你沒事,也許我們該開始找路上去了。」

不可以!

金月婭心底輕呼,這樣就浪費了仇恩精心布置的局了,況且,他已提高警覺,今後若想再「制造」這種機會必定不易,回到皇城,他會躲她躲得遠遠地,斂下眸,她低聲嚷疼。

「你受傷了?」苦肉計果然有效,皇甫峻回到她身邊。

「對不起,」她低下頭,露出縴細的頸項,「連累你了。」

她對不起的是——她算計了他。

「別說這種傻話,」他安慰她,眼中是掩不住的關懷,「傷到哪?」

「腳踝……」她的聲音細不可聞,「好痛!」

她感覺得出來,他身子震了一下。

「不打緊的,」她咬咬牙以退為進,「我可以隨著你慢慢沿著陡坡爬上去,忍一忍也就沒事了……」

皇甫峻不作聲,伸手月兌下她的短靴,卸下雪白綿襪,她細美的足踝瞬間滑入他的掌心。

她戛然止音,目的達成,廢話可歇。

他心生贊嘆,自四年前瞥見,他就愛煞了她縴美淨白的足踝,四年後的現在,那種渴慕非但不曾稍減,似乎還更加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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