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斗嬌女 第20頁

寧采酡紅著勝,乖乖跟著他走,心里甜滋滋的。

從屋里走出的寧托憲在門口掛上暫停營業牌子,井緊緊關上們,暫時阻隔了雞場外那些好奇的眼神。

「雲逍遙!」出聲的是寧筠,她向來對誰都不買賬,即使是雲行止在眼前也直呼其名,她皺起眉頭,「這麼多天了,官府那兒還是沒有我大姐的消息嗎?」」沒有。」雲道遙搖頭,「縣衙已加派人手正四處搜尋,雖陸續接鞍被季風插劫掠財物與牲口的消息,但至今還漢掌握他們究竟在哪里的線索。」他嘆口氣,「那季風揚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要捉他不容易。」

「我可憐的女兒呀!」寧托憲肩頭抽動,孩子似的啜泣起來,大丫頭雖然平日對他凶了點、蠻了點、惡了點,但……她是孝順的!」老天沒眼,這麼乖的女孩兒,怎會、怎會遇上這種事情?」

「逍遙哥!」寧馨開了口,「到現在縣衙還是用通緝字眼來尋找大姐嗎?他們……」她嘆氣,「還是認定我大姐和那個季風揚是共犯?兩人有所勾結?」

雖然他們也不知情形為何,卻相信寧寧是無辜的。

「沒法子!」雲逍遙搖搖頭,語氣有著遺憾,」當夜寧大小姐迷昏獄卒,放那惡徒出大牢,這會兒他們也害怕惹上守監不力的罪名,自然得將一切罪過推到她身上。」

「別人誤會不打緊,重要的是你大哥。」寧采軟軟出聲,她向來不多話,一開口便細聲細氣的,與寧寧截然不同,她認真的睇著雲逍遙,「他相信她是無辜的嗎?他會去救她嗎?」

雲逍遙重新綻出笑,「他很肯定她絕對是在生氣中未經思考胡亂故人,不過他不認為寧姑娘會自願跟著季風揚走。這些日子他四處奔波,每天都到很晚才回來,你們放心,我大哥一定會想辦法救寧姑娘的。」

「雲少爺!」小盧突然開口,「你那瘋狗似的表妹呢?怎地這幾日這麼安靜?」

「芙蓉回京城了。」雲逍遙道,「其實她不壞,只是霸道了點,她和我大哥的事全是她一相情願、一意執拗,之前大哥縱容著她,但這舍兒,他真正喜歡的姑娘已經出現,就和她把話攤明說白了。」

「沒想到雲大哥對我大姐倒是情有獨鐘。」寧馨面露神往,希望將來也能有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出現。

「別說你們沒想到,我才是真正沒料到那浪子竟有為女人煩心的一天。」大哥近日為寧寧的事操煩,失卻平日慵懶無所謂的模樣,才讓他明白,這寧大小姐在大哥心中有多麼重要。

「希望老天幫忙,」斂起神色,雲逍遙誠意祝禱,「讓他們這對有情人早日重逢,更要保佑寧大小姐平安無事!」

馬車較轎行了幾日,顛得寧寧頭昏眼花,她根本不知道季風揚到底要把她帶到哪里,只知愈來愈險峻的山路在她面前展開。

看著眼前陌生的景色,寧寧面色發白,季風揚行事詭譎多變,這樣雲行止還有可能迫上來嗎’」咱們……」掀開馬車的簾子,她訥訥問自,「究竟要上哪兒去?」

她原沒指望季風楊會理她,卻沒想到駕車的他竟然爽快回答。

「西南之域,西江上游,這地方你可習听說過?」

寧寧一臉茫然,活到十八歲,她惟一待過的地方只有余杭,若非這幾日跟著季風揚四處奔狡,她壓根不知外頭如此廣闊。

見她老實搖頭,季風插不在意地笑笑,「要知道天下之大,甚至連國度也不僅只咱們大唐帝國。」

「你是說……」她一臉困擾,「除了在咱們京城里的那個皇帝老子外,這世上還有別的皇帝?」

他朗笑,「丫頭,你這想法倒似極‘夜郎自大’的故事,漢朝時期,西南夷君長以夜郎最大,後來漢王振使臣到滇國,途中台見夜郎王,孤陋寡聞的夜郎王竟當面提問︰‘漢與我孰大?’惹得漢使捧月復大笑。」

寧寧紅了臉,不敢再多問。

「小泵娘,我要帶你去的地方非常僻遠,地處雲嶺之南,那地方咱們中原人總稱它為蠻荒不毛之地,許多人曾聞而驚、行而畏,事實上,它有著遇異于咱們的異族民情,山光水色至為迷人,是塊難得的世外寶地。」

她心頭一涼,「這麼說來,別說雲行止,誰、誰也尋不來的。」

「別人或許尋不來,但雲捕頭不同。」季風插冷笑,「就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令你失望的,這一路上,我故意留了線索,以他的聰明和耐力,尋來該是遲早的事。」

「你刻意誘他來,」她不解,「為什麼?」

「他是個難得的對手,當今之世,他可能是惟一一個能和我抗衡的敵人,我實在很好奇,」他面無表情,「手刃大唐第一神捕會是什麼感覺?更想知道,當那大胡子像只耗子似的被我困入陷阱時,腔上會是什麼表情。」

寧寧環住微顫身子,總算明白季風揚的意圖,她不是他的目標,他要的是雲行止!

這男人絕對有機會逃遁,他卻不要,雲行止親目逮捕過他,挫過他從不認輸的銳氣,是以,他想從他身上加倍索回。

多日以來,她第一次暗暗希望雲行止別跟來,放棄這狂徒,也放棄她!她傷心地想,她是自作自受,而他,卻犯不著賠上一條命呀!

行行復行行,路愈來愈顛簸、愈來愈險峻,到後來,一路上幾乎罕見人跡。

他們先是舍下了馬車,之後連馬都得舍下,羊腸小徑蜿蜒在景色迥然不同于江南的高山叢林里,周遭所見植物、鳥獸,寧寧幾乎都叫不出名字,更無法確定其有沒有毒,而季風插卻十分熟悉他穿梭其間,顯見他曾經在這地帶走動。

如果在這時候,他將她丟棄在這完全陌生的境地,她可能會因在叢林里毫無求生技能而死。

兩人走著走著,漸漸地,路上開始見著人煙了,只是這些人的穿著都和他們不同,男子上身著白色對檬衣,黑短褂,白色或藍色包頭,穿寬褲,系拖須褲帶,唐上還拄著一個繡著各種花紋田察的布袋。

至于女子則身穿黑紅色相間絲絨或燈芯緘小幣,雪白的襯衣,藍色的寬褲,腰間系繡花帶,腳上穿著繡花的白節鞋,耳上吊著長長的墜子,頭發多綁成垂辮或把辮子盤在頭上用繡花或彩色巾布包里,有的則只用一塊藍布包著。

季風插告訴她,這些是白族人,在這兒除了白族,另外還有二十多種不同的民族散居。

這些白族人都很友善,也很熱情,當他們發現季風揚會說他們的話時,嘰里咕嗜地向他說了一堆話。

「你怎麼會說白族話?」相處愈久,寧寧對他有愈多驚訝,原本她以為他只是個冷血的殺人狂徒,但到了這蠻夷之區,他竟然變得有點兒人味。

季風揚沉默著,很久很久之後,他突然開口,「我家遭遇變故時,是個至中原經商的白族人救了我,將我帶回他們族里,是以,我曾和他們共住多年,懂得他們的語言和習俗並不奇怪。」

「你家……」她訝然,這男人似乎只可能會是施害者,沒想到,他竟也曾是個受害者!就是這樣使得他今日成了個殺人不眨眼的狂魔嗎?難抑好奇,她續問道︰」遭遇了什麼變故?」

「你不但勇敢,而且太過好奇,這樣的人常常死得比別人快!」他冷睇她,「知道別人隱密,對你有什麼好處?」

「也許……」她聳肩,「知道你何以會成為今日狂徒,我會少恨你一些、少怪自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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