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要你幫。」她微微酸了眸,不知是因為他的吻太過寵溺,還是他這話說得太柔情,她反而覺得心好酸。「我不想你以為我跟從前一樣,什麼事都做不好。」
「誰說你做不好的?你做得很好啊!」
「騙人,你騙人……」
「是真的,喜悅,你做得很好,不管是從前或現在,你其實都做得很好,是我不好。」他感嘆。「我現在才明白,那時候你為了維系我們的婚姻,做了很多努力,只是我太粗心沒看到,又常常說話刺傷你。」
她咬唇,強忍哽咽。
「是我錯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有時候心里明明不是那麼想,嘴巴卻亂說話,你不是常說我機車嗎?你罵得對。」他致歉。
不要這樣,不要對她如此溫柔,她會淪陷,會再度因愛而無可救藥。
喜悅絕望地尋思,柔腸百結,纏著絲絲惆悵。「你一定是燒還沒退,才會說這種話,你不是真、心的……」
「我是真心的。」他溫聲打斷她。「絕對真心。你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她無語,陣陣輕顫。
他輕輕轉過她身子,捧起她淚瑩瑩的臉,纏綿地吻她。
吻她的額、吻她眼睫、吻她鼻頭、吻她粉頰,就是不敢吻她的唇,怕把感冒病毒傳染給她。
她感受到他的情意,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憐愛,淚水靜靜溢落。
「你是愛我的,對嗎?」他忽地停住吻,深深地凝視她,要求她的告白。
她含淚搖頭,就是不願給。
「你不承認沒關系,我可以等。」他淡淡地笑。「我只是想先說清楚,不管你同不同意,總之我要定你了。」
要定她?
她怔怔地望他,像個傻瓜。
他笑了,捧握她的額。與自己額頭相貼。「我愛你,傻瓜!」
***
心動就馬上行動,崔剛信撂下追愛宣言後,立即對前妻展開熱烈的追求。
送花、送禮,這只是小意思,最令喜悅感動的,是他在她加班時,總會親自送來宵夜,陪她一起吃,有時早上刮風下雨,他便會開車接她上班。
她知道他很忙,是硬擠出時間來這麼做,有時會嬌嗔要他別累壞自己,他卻說他的追求規格絕不能輸給汪其理。
「我一定要把他從你心里徹底抹滅!」他煞有介事地立誓,吃醋的模樣像個孩她又好笑,又忍不住驚奇。
原來一向對自己信心滿滿的他,也會憂慮自己比不上另一個男人。汪其理優柔寡斷,是他最不屑的,但他仍視其為勁敵。
「因為你說過,他對你很好,所以我要比他更好。」
他如是說,很努力地討好她、體貼她,以前不會做的事,他都試著去做,不說的話,他也學著坦白,教她又甜蜜又慌張。
「怎麼辦?開馨,你說我該怎麼做才好?」她向好友求救。
「這樣不是很好嗎?。鄭開馨不解她干麼緊張,「反正你也還愛著他,不是嗎?那就接受他的追求啊!」
喜悅一窒,好友說得這般理所當然,倒顯得她好似一直鑽牛角尖。「唉,你不懂啦!」她懊惱地揮揮手。
「我知道,你是怕再次受傷,對吧?」鄭開馨一針見血。
喜悅苦笑。「既然你知道,還勸我接受?」
「不能因為怕痛就不去愛啊!愛情本來就是這樣的玩意兒,會讓人歡喜讓人憂,讓人快樂也會痛苦。如果你因為害怕不敢向前,難道這輩子永遠都不愛了嗎?」
一番話,說得喜悅啞口無言。
她怔望著鄭開馨,這傻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頭頭是道,精闢入理。
是那個徐東毅教會她的嗎?果然,愛情會令人受傷,也會使人成長。
喜悅幽幽嘆息,以前,她常覺得自己是兩人當中比較勇敢堅強的那一個,保護著開馨、帶領著開馨,曾幾何時,兩人角色互換了?
「開馨,你都不怕我受傷嗎?」她可憐兮兮地瞅著好友,不自主地撒嬌。
「怕啊!不過我覺得崔剛信看起來人不錯,而且好像真的很喜歡你,所以就試試看吧。」
「試了不行怎麼辦?」
「那就到我身邊來,我會安慰你。」鄭開馨微笑保證。
喜悅心弦牽緊,忽地感動得難以言喻,緊緊抱住好姐妹。「你真好,開馨,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有姐妹相挺,她還怕什麼呢?就鼓起勇氣吧!
一念及此,喜悅頓覺前方一片陽光燦爛。
***
「鄭開馨勸你接受我?」
這天晚上,崔剛信約喜悅到家里吃飯,說要親自下廚招待。
喜悅坐在吧台邊,見他系著圍裙在廚房里走動,一副家庭主夫的模樣,忍不住好笑。
她雙手撐臉,明眸依戀地在她的男人身上徘徊。
「她真的要你接受我嗎?」崔剛信听她轉述手帕交的意見,一時不敢相信,握著鍋鏟回頭,再次確認。
「是啊。」她笑盈盈地點頭,「她說你看起來人不錯,也挺關心我的,所以要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哇,太感謝了!」崔剛信驚喜,吹個響亮的口哨。「你這個朋友好溫光,改天我一定要擺一桌請她吃飯。」
「哇,你可別高興得太早。」喜悅嬌睨他一眼。「我可還沒決定呢。」
第9章(2)
他聞言,走向她,手指彈彈她可愛的鼻尖。「你還要考慮什麼?女人,快作決定!」
她搖頭。
他改捏她鼻尖。「說!你到底還在猶豫什麼?」
她被他捏得快不能呼吸,懊惱地撥開他的手,大發嬌嗔。「你很討厭耶!想捏死我嗎?」
「快死的人是我吧?」他彎身湊近她,眉宇揪著。「你這樣一直吊我胃口,知不知道我好難受?」
哇,還跟她裝可憐呢!
喜悅無言,眨眨眼。這男人,還真懂得耍賴!她笑著拍他額頭。「少來這套,我才不理你,快去做飯啦,人家肚子很餓耶。」
居然毫不同情他?
崔剛信郁惱地努努嘴,拿鍋柄輕輕敲她的頭。
她吃痛,驚叫一聲。「你干麼啦?」
「教訓你一下而已。」他眯起眼,似真似假地表達不悅。「誰教你這女人這麼不留情地虐我?我都追你那麼久了,你還不肯答應回到我身邊?」
「是有多久?才不過幾個月而已。」她對他扮鬼臉。
「才幾個月?」他夸張地用手揪住自己胸口。「也不想想我這里有多痛!」
「吼,你別演了啦!」她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意欲捶他。
他眼明手快,及時捉住。「想偷襲?沒那麼容易!」
「你這人很小氣耶。」有點紳士風度的男人都懂得客氣禮讓好嗎?她輕哼,微惱地嘟嘴。
見她櫻唇噘起,水潤欲滴,他不禁心動,湊上前啾住。
她吃驚,想躲已經來不及,芳唇遭他肆意輕薄。
她不躲,他索性吻得更徹底,單手捧住她後腦勺,加深這個甜蜜的吻。
許久,他才不甘願地放開她,她嬌喘吁吁,水眸橫溢媚絲。
「你很壞耶。」她喃喃。
他听出這話不是抱怨,更像痴迷的臣服,得意地笑了。
「笑什麼啦?」她沒好氣地瞪他,粉頰羞紅。「還不回去顯你的局子,燒焦了怎麼辦?」
崔剛信神智一凜。「對喔。」
他不再逗她,急急忙忙回身察看正在瓦斯爐上炖煮的鍋子,掀開鍋蓋,一股濃香撲鼻而來。
他檢視鍋中食材熟度。「應該差不多了。」
「真的好了嗎?」她故意吐他槽。「你確定?」
「確定。」他刻意強調,明知她有意捉弄自己,「可別瞧不起我,這道紅酒炖牛肉我不是第一次做好嗎?」
「真的假的?可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下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