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楚君彥很忙嗎?可是……為什麼,她覺得他像在躲著她?
想到這,楚寒纓的雙手緊緊交握。
即使偶爾他眼神瞄過她,也總是迅速掠過,像是沒看見一樣,為什麼?
「肚子好餓……」
身旁的楚海棠,突然有氣無力的低聲抱怨。
「海棠,我們在替爺爺守靈呢!」楚寒纓小聲的警告楚海棠。
「我知道,可是現在已經兩點了……」楚海棠可憐兮兮的說著。「從七點的晚餐之後,我就沒有吃任何東西了……」
說的也是,楚寒纓環顧四周,想必這些親戚也都餓了。
她站起身,走到廚房去吩咐宋媽做好足夠十幾人吃的宵夜,接著再幫忙宋媽將宵夜端出,分送到親戚手上。
老爺的表佷,曹勝和自然也來了。三十三歲的他,黑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不但顯現不出氣質,反而讓他更像個游手好閑的無賴。
楚寒纓一向不喜歡他,在她跟海棠十三歲的時候,曹勝和曾經來家里拜訪過,但幾句話就惹得爺爺大怒,把他趕了出去,從此不準他再進入家門。
如今老爺去世,曹勝和頂著老爺表佷的身分,照樣大搖大擺的進入楚家大門。
以輩分而言,寒纓跟海棠,還要喊曹勝和一聲叔叔。
楚寒纓雖然討厭他,但基于禮貌,還是走到他身邊輕聲說︰「請吃宵夜。」
曹勝和混濁的小眼楮瞄了楚寒纓一眼,臉上有著猥瑣的笑。
「寒纓,妳越大越漂亮了,我記得幾年前看到妳,還只是個小孩子嘛!想不到沒幾年就……嘖嘖……」
楚寒纓對這種無聊的言語,只能勉強笑笑。
「我把宵夜先放在這了。」
她不想跟他多扯,馬上從曹勝和身邊離開。
接著楚寒纓走到楚君彥身旁,坐在旁邊的座椅上。「吃點宵夜吧?」
楚君彥看也沒看她一眼。
「放著吧!」
這種漠然徹底的傷了楚寒纓。
為什麼?要不是礙于這麼多人在場,她真的好想大聲問出來!
但是她不能,可她又不願意放棄。
楚寒纓試著繼續攀談︰「這些天來,為了爺爺的喪事,你一定很累吧?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請盡避告訴我……」
她的話語已熱切的表達出她的心情,可是楚君彥就像一座冰山,任何熱情都不足以融化他。
他依舊淡淡的響應︰「這是我分內該做的,沒什麼。」
看她t眼呀!為什麼不看!
「君彥……」楚寒纓終于忍耐不住,哀求的喚他,希望他能轉頭看著她,即使看她一眼也好。
而這深情的呼喊,也讓本來端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視、面容冷酷的楚君彥,稍微動搖。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皆是不忍與憐惜,但他隨即表情又變,為了自己的失控而悔恨,接著用冷漠覆蓋住一切。
「叫我君彥哥。我……是妳的兄長,妳理當該這樣叫我。」
兄長?楚寒纓不敢置信,美麗的大眼在他臉上徘徊。
他這是在拒絕她嗎?
「你才不是……」
「我是。」
楚君彥終于轉過臉,正面面對她。他俊美的臉孔此時只有嚴厲,和對她的深深厭煩,好象看到什麼惹人厭惡的東西一樣。
「現在,回去妳的位置,不要再來打擾我。」
楚寒纓咬著下唇,接著霍然起身,但她沒有回自己的位置,反而走出靈堂,到出靈堂前,楚寒纓都還保持著嫻雅的姿態,但一到無人的走廊上,她就再也難以抑制的嗚咽出聲。
她摀著自己的嘴唇不想失態,只能飛快奔至庭院,坐在走廊旁抱著自己膝蓋低聲哭泣。
他們明明互相表白過的,他明明曾用這麼溫柔的眼神和笑容包圍著她的……
為什麼?她一點都不明白,是什麼讓楚君彥改變至此?
難道……是爺爺的去世?
楚寒纓想到這里,覺得這最有可能。一定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否則楚君彥不會突然態度丕變。
當她還在思考的時候,背後的走廊上,忽然有腳步聲往這里靠近。
「……誰?」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楚寒纓的細眉也越蹙越緊。
會是楚君彥嗎?他追過來了?她希望是,可悲哀的是听起來一點也不像。
「到底是誰?」
楚寒纓站起來,黑暗的走廊上只能辨出人形,卻無法分辨出來人清楚的長相。終于,他走到月光照射的位置,露出大半臉孔。
那張猥瑣的臉,讓楚寒纓倒抽一口氣。
「是我啊,寒纓。」曹勝和笑嘻嘻的說。
「原來是你。」
楚寒纓不是笨蛋,曹勝和腦子里打什麼主意,她看得出來。打從曹勝和回來參加喪禮,看到她跟海棠已出落得落落大方時,他那雙賊眼就沒離開過她們身上。
「怎麼突然跑出來了呢?這麼晚一個人在庭院里會著涼的。」
「說的也是,多謝你的關心,我這就回去。」
楚寒纓皮笑肉不笑,但她若想回到屋子內,就要通過曹勝和身旁,若要走別的路,就得穿過廣大、無人的庭院,雖然有警衛,可是難保不會有意外……
楚寒纓忖度一下形勢後,決定通過曹勝和身旁。
不管怎麼說,今天是爺爺的尾七,喪禮才剛結束沒多久,大家又在守靈,曹勝和下至于在這種時候做出無恥的事吧?
所以楚寒纓快步想走回屋里,但她錯估了曹勝和。
曹勝和一把拉住她縴細的手腕,將楚寒纓拉近自己。
「放開我。」
楚寒纓神色看似處變不驚,她內心實則早已警鈴大作。
懊死!她為什麼要離主屋這麼遠,讓這敗類有機可乘?
曹勝和沒放開她,一雙眼楮還在她身體上上下下、贊賞的露骨凝視。
「妳穿喪服的模樣,還真有味道……」
他竟敢在爺爺的尾七上講這種不要臉的混帳話!
「我叫你放開我,『叔叔』。」楚寒纓冷冷的提醒他的身分、和他們之間的親戚關系。
「什麼叔叔?叫都叫老了。我們早都在五等親之外了,嗯?」
楚寒纓用力掙月兌他的箝制,往主屋里跑,但隨即被曹勝和摟住腰抱了回來,他還湊在她身上聞幾下,嘖嘖稱贊︰「妳身上有線香的味道,感覺可真不錯!」
這人徹頭徹尾的是個變態!
楚寒纓大驚,趁曹勝和把手伸近她的臉時,發狠用力咬了下去,曹勝和登時痛的大叫,抓住楚寒纓的肩甩了她一巴掌。
「我好好的跟妳說話,妳咬我?」
楚寒纓白皙的臉上馬上浮現五指掌印,她冷笑︰
「好好的跟我說話?你這敗類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敢這樣罵我?妳以為妳是什麼東西?妳就跟妳那已經死掉的老頭子一樣瞧不起人!」曹勝和的臉轉趨陰狠。
楚寒纓奮力掙扎,但不敵成年男人的蠻力,被曹勝和壓倒在地,就著她白皙的脖子、臉頰亂親。
「死老頭一點財產也不分給我,沒關系,反正我得到妳也是一樣的,得到妳們的人,不就等于得到楚家的財產?」
被曹勝和壓住,楚寒纓一陣作嘔的感覺涌上。
這男人為了想得到財產,連這種方法都想得出來。可是她卻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雙手被壓制住,男人惡心的氣味不停竄進她的鼻間……
楚寒纓恨得連眼淚都落了下來,她閉上雙眼,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身上的重量突然減輕,接著她听到一聲重擊還有哀號聲。
楚寒纓睜開眼楮,看見曹勝和早已被拖離她身上,一個高大的男人將他打倒在地。
那個英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過--是楚君彥。
曹勝和難听的哀號引來其它人的注意,沉浩澤也隨後趕到,看到這種情況,馬上撥打電話,把楚家的保鑣們全召了來,將曹勝和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