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他的模樣太真誠了,不然就是語調太動听浪漫?否則,玫瑰怎會一副木然痴傻相?
半晌,她才勉強的微笑,「你知道,這玩笑我一點都不喜歡。」
「我不是開玩笑,是認真的。」他緊擁她一下,像是在加強他的存在。
玫瑰臉上頓時露出難色,「等一下,我從來沒想過要談戀愛。」
這麼說,就表示他是她第一個戀人嘍!耿亞力不由得沾沾自喜,「那有什麼關系,現在可以大談特談了。」
這下子,她的瞼色更難看了,「不要!我不要跟你談戀愛,—開始我們就說好的,你只是冒充我的假老公,又不是真的。」
他斂起面容,棕眸更加深黯的盯著她。
玫瑰看到他瞼上的表情,先是嚇—跳,接著一副深深領悟到的模樣,「你一定是瘋了才這麼說的。」
雹亞力听了為之氣結,決定坦白道︰「我才沒瘋,我不想做做你的假老公,我要真的!」
「你、你……無理取鬧!我不要再見到你了。」玫瑰用力的把他推出門外。
他既受傷又感到震驚,伸手抓住她的手,「為什麼?玫瑰,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板起臉孔,極度厭惡的說︰「耿先生,請你自重—點,別拉手拉腳的。」
「我有權利知道,為什麼你對我的態度突然間全變了?」他不但不松手,還握得更緊了。
玫瑰依然用冷冷的表情及語氣回應他,「你有什麼權利這樣要求我?請你以後別再騷擾我了。」
「騷擾?!這是你對我的印象和感覺嗎?」這種說法,如同把他和單硯歸為一類,令他既挫折又受辱。
而她則是更不耐煩的道︰「你這樣只會令別人覺得難過,你自己也不會開心的。」
「難道除了難過,你對我沒有其他感覺?」他眯起棕眸。
玫瑰橫了他一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期望我有什麼感覺呢?這麼認真有什麼好玩?」
原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他氣得咆哮,「我玩不起可以了吧!」
「我……是你逼我的。」玫瑰慌亂地看著他此刻嚴肅又受創的表情,才驚覺自己說錯話了。
她怎麼可以這樣無情,將他的愛意視作一種困擾與不耐,難道她忘了當初是誰先招惹誰的?
「為什麼你寧願當別人的情婦,也不願意接受我,你就這麼喜歡作踐自己嗎?」
玫瑰臉色不變,咬著唇道︰「誰說當情婦就是作踐自己?難道情婦就沒有真感情嗎?原來你跟世俗的價值觀沒啥兩樣!」
「別說得這麼清高,甘願做別人的情婦,不外乎就是為了錢,如過我有足夠讓
你心動的錢,你就會投入我的懷抱,是吧?」他原本一片柔情,已在此刻轉化成熊熊妒火而口不擇言。
含著淚的她,無限委屈的站著,半晌才又反駁,「那又怎樣,你憑什麼對我的行為感到不滿,我高興花男人的錢,他也樂得給我揮霍,你管得著嗎?」
「你滾!滾出我的視線,別再來招惹我了,你喜歡作踐自己、愛慕虛榮那就隨你高興吧!永遠都別再讓我見到你。」不知怎的,兩人的言詞只剩下攻擊與傷害。
他現在不想見到她,否則,實在怕自己會氣得失手掐死她。
「哼!」她頭一昂,很有志氣的在關上大門時才流淚。
盯著辦公室里的十台電腦,螢幕上那閃爍的警告標示,正告知新軟體的測試又失敗了,耿亞力一臉悒郁地揉著眉心嘆氣。
卻不是為了眼前的失敗,而是因為思念玫瑰,她使他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來,
他該死的思念那個沒良心的女人!
那天,他是氣壞了才叫她滾,可是,這……這笨女人該不會就這麼听話,真的滾得不見人影,不曉得回來?
他因掛念而感到全身空虛,他猛地把電視打開,還把音量調得很大聲,試圖讓自己轉移注意力,可是空洞的情緒依舊泛濫。
看著電視新聞正播報的內容、耿亞力倏地瞠大眼,新聞畫面上是許多記者圍繞著商界的龍頭老大席天達,追問他剛剛和總統餐敘,研商振興台灣經濟的結果。
令耿亞力心中震蕩的不是別的,而是席天達身邊那抹縴細高窕的身影,那……那不正是玫瑰嗎?!
她小鳥依人般挽著席天達的臂膀,亦步亦趨的在保全人員的開路下,越過記者的包圍。
雹亞力整個人僵住,—股寒意籠罩他全身。
當他沉浸在她美麗的誘惑時,忘了她是別人的情婦,並毫無防備的愛上她,卻
在忽然間又失去了她,原先的快樂都消失了,就只剩下空蕩蕩的世界,就像是心里破了一個洞,無法阻止空虛泛濫到完全無法抵擋。
「哇!連商界的龍頭老大也請出來了,救得了台灣的經濟嗎?」公司行政總監麥偉平在此時走進辦公室,正好看到這則新聞便打趣道。
他們是公司的台夥人,卻更像是好哥兒們,兩人在美國攻讀博上學位時結識,因有意發展亞洲市場,耿亞力便邀麥偉平一起回國,共同開創這家資訊公司。
雹亞力依然死盯著畫面上的倩影,完全沒有回過神來。
「怎麼?連你也被這朵玫瑰迷住啦?」麥偉平拍拍他的肩半開玩笑的說。
「啊?!」耿亞力一時听不懂他的意思。
「呵呵……好眼光!」麥偉平見他一臉痴迷,笑道,「不過,眼光好的不只你一個,她的追求者數以千計呢!不少人還忙著給她介紹好對象,想從中撈一筆大紅包,听說還有一位法國華僑,千里迢迢追她追到台灣來……」
「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沒想到當人家的情婦,不但敢公然和情夫出雙人
對,還囂張地有數以千計的追求者。
「哈!都是從八卦雜志上看到的啦!」麥偉平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瓜,「八卦上寫得雖然未必都是真的,但是,她是席天達的掌上明珠,想娶她的男人還得先過得了他那關才行呀!」
「她是席天達的掌上明珠?!」她不是人家的情婦,而是女兒?天!耿亞力愣住,更不懂若真是如此,為何席天達會任由她在外面胡來。
「對啊!席天達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席玫瑰則是最得他籠愛的,據說她是席天達和情婦所生,這件事在業界無人不知,但她長年待在國外,最近才回來,因為長得美麗大方,便自然成為八卦媒體追逐的對象。」
懊死!那天他對情婦的身分嚴加討伐到口不擇言的地步,那豈不是等於在批判玫瑰的母親嗎?難怪她會氣得不肯見他。
「喂……你去哪?」麥偉平見他霍地站起來,詫異地驚問。
「我去……去……」經他—問,耿亞力自己也怔住,他該上哪去找她?
麥偉平看出他的異狀,試探地問︰「怎麼?你想去找席玫瑰?」
他含糊地回應,「我……她跟我認識的一個女孩很像,也叫玫瑰……」
「不會吧?!難道黎霆說在你家看到的那個美女,就是她?」事實上,麥偉平早就听黎霆提起過了,他原本就很好奇怎樣的女孩能讓耿亞力心動,只是一直沒機會見到而已。
唉!面對好友的追問,耿亞力只能苦笑以對。
「別一副神秘兮兮的樣于,快點從實招來,說不定我還可以幫得上忙喔!」麥偉平捶了他胸口一舉,要他非說不可的樣子。
於是,耿亞力便將遇到玫瑰的事從頭到尾說了出來。
麥偉平听了哈哈大笑,「哇!真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受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