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倆口誤會冰釋、互訴情哀之際,倏然一聲暴喝傳來,有人拿起手杖從裴烈背後敲了下來。
幸好初晨陽面向侵擊者,拉著裴烈避開了襲擊。
她抬頭一看,捂住臉大叫,「完了!完了!」
「Shit!這是怎麼回事?」裴烈躲過攻擊,驚見一名身穿唐衫、拿著手杖,紅光滿面的中年男人,怒氣騰騰的瞪著他。
而他身後還跟著二十幾名年輕人,同仇敵愾的堵在馬路上,氣勢很是驚人。
「爸……你怎麼來了?」初晨陽說著還把裴烈推到一邊去。
「隔壁的張女乃女乃趕來通風報信,說看見你在路上被人欺負。哼!哪個人膽敢欺負我的女兒?你?!」初震堂拄著手杖戳向裴烈,氣勢如虹的嚷道。
「那個!爸……」她努力思索著該如何說才妥當。
初震堂指著身後的一票人,神氣的說道,「怕什麼?你看,我的學生一听到這個消息,個個都趕來支援。」
「對啊!學姐,有我們在,什麼壞人都不怕。」
「學妹,我還帶了數位攝影機搜證。」
「對啊!照片成為呈堂證供,告死他。」
「學妹,這家伙有沒有對你怎樣?,我先打斷他的手腳。」
這些人全都是初震堂任教大學的學生,而且長年累月跟著學習太極拳,師生情誼深厚,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擔心啊!初晨陽趕緊用英文和裴烈解釋初震堂的身份。
「晨陽,原來這位是你的父親,」裴烈恭敬的招呼,「你好,我是裴烈‧威勒,晨陽的未婚夫。」
「噢!不……」初晨陽一聲尖叫,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礙…」隨即那群年輕人有半數以上發出石破天驚的哀嚎聲。
「胡說八道!」初震堂則是大吼一聲。
「他們怎麼了?!」裴烈對大家奇怪的反應模不著頭緒。
初晨陽把他拉往旁邊,低聲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爸他對洋鬼子沒有好感,你竟然毫無預警說是我的未婚夫,他不氣炸才怪!」
「我剛才就是要告訴他,我們要結婚的事。」
「你……」話已出口,她也無力指責了。
「那群又是什麼人,為什麼哀叫連連?還有看我像看見仇人一樣,該不會他們也有仇視洋人的情結?」他銳利的眼神,可沒錯失他們那副群情激憤、怒目相向的表情。
「他們都是我爸的學生,每天早上都來我家練太極拳,嗯……因為天天見面嘛!所以他們舍不得我嫁給別人。」她坦白卻委婉的回答。
裴烈冷哼一聲,「原來有一半的人都妄想追你。」
「不。」
「不?!」
「因為有一半的人听不懂英語,不然也會全體一起哀嚎的。」初晨陽瞥了他一眼,語氣轉為女人的驕傲。
「你果然很懂得招蜂引蝶!」裴烈不悅的擰起眉頭。
「謝謝。」她視為莫大的贊美,卻認真的告誡道︰「所以你千萬別輕舉妄動,亂說話招惹他們,一人一拳就有你受的了,現在開始一切听我的安排。」
裴烈回頭掃視他們,突然攫起初晨陽的下巴,充滿侵略性的重重吻了她一下。
「礙…」這一吻驚動四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楮看著他們。看來這個洋鬼子果真不是「清白人物」,鐵定是玷污了初晨陽。
「你們給我抓下這不要臉的洋鬼子!」騷動過後,初震堂氣得差點就腦血管破裂,他一聲令下,二十幾個人齊步沖向裴烈。
「不要!不可以……」初晨陽轉身護著他,阻擋即將沖上來的人牆。
「沒關系。」面向氣勢洶洶的挑戰,裴烈沒有示弱,反而推開她的保護。
她始懷疑這家伙究竟有沒有悟性,更氣他到這節骨眼還死愛面子。
「我問你,」初震堂用手杖戳著裴烈,興師問罪,「你把我的女兒‘欺負’到什麼程度了?」
「爸,他、他沒有欺負……」初晨陽連忙想解釋。
不料,他卻招供道︰「‘欺負’到了她很可能已經懷了我的小孩。」
這回,沒有驚叫聲,卻是二十幾人的抽氣聲,氣勢更驚人。
你不知道你這模樣讓氣氛很僵嗎?初晨陽使勁用眼神暗示他。
她羞窘的斥道︰「才沒有,我沒懷孕。」
這根本是不打自招!說完,初晨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罪證確鑿再「拗」也沒用了。
「沒有嗎?」裴烈依然神勇得很,仿佛要大力證明「罪惡」滔天似的,「沒關系,我會很努力,你很快就會有了。」
初震堂瞪著他半晌,仿佛想了又想,考慮再考慮後才沉沉說道︰「你們兩個跟我回去。」
眼看父親手上那根烏黑發亮的手杖,拿在他手里隨時成了太極棍,轉眼也可以是太極劍,初晨陽不禁為裴烈擔心。
第十章
裴烈終于可以坐在初家的書房里,好好的和初晨陽的父母,也就是初震堂和張子榆商量……呃,應該說接受他們嚴酷的考核。
初震堂是大學中文系教授,一向以優秀的中華民族自居,平常愛穿唐衫,每天寫書法、練太極拳,閑來沒事教學生打太極拳、教社區小朋友念四書五經。
「唉!」張子榆眯著眼楮看裴遙?醋趴醋擰??涂壬?酒?鵠礎?
裴烈卻對初晨陽眨眨眼,她愣住了,也更為憂心。這個關鍵時刻,他怎麼還這樣輕松?
察覺她的不安,他挨過來安慰她說︰「別擔心!我想你母親會喜歡我的。」
初晨陽白他一眼,嫌他不懂察言觀色,「才怪!」
「只要是女人都會喜歡我。」他半開玩笑的低聲說。
這話被耳尖的張子榆听到,瞪住他嘲諷道︰「哈!你倒很有自信嘛!我太了解你們這種男人了,晨陽單純哪,你可以把她哄得團團轉,卻騙不了我們。」
「伯母,正因為晨陽的單純,不像一般女人有目的的接近我,所以我會更珍惜她。」他鎮定的回答。
張子榆斂眉冷笑,「哼!丙然如我所料,我女兒跟你所接觸過的女人不一樣,對你而言的確充滿新鮮感,但是像你們這種長得出色又有錢的男人,不是驕縱就是玩世不恭,不可能只滿足于一個女人的。等新鮮感沒了,你就馬上忘了今天所說的話。」
「伯母如果堅持偏見,我也沒話說,不過,請容我提出疑問,伯父也是個長相出色、很有才華的男人,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同樣具備吸引女人的條件,可是,他對你不是很專情嗎?」
她一愣,態度仍強硬的說︰「不愧是企業家,你能言善道也沒用,我絕不會把女兒嫁給你的。」
「不,你誤會了,如果你以為有錢就是壞,那只能說是一種刻板印象,有錢人反而要承擔更多責任,懂得感恩、回饋社會,有錢並不是罪惡,其實身為企業家,我追求的是品格養成與嚴謹的工作態度,只要伯母肯給我機會表現,一定能發掘我的優點。」
「媽——」初晨陽都忍不住苞著懇求。
面對女兒的哀求,張子榆又氣又沒轍,「我是怕你受騙,後悔都來不及。」
裴烈回道︰「不會的,如果沒有她,我什麼都不想……她是我的家人,我最愛的女人,有她的存在,我的心在這世上才有容身落腳之處,我現在無法馬上讓你們相信我,但至少請給我機會證明,我是真心愛她的,請答應把她嫁給我。」
「洋鬼子,你是不死心嗎?」與妻子並肩坐在沙發上,一直不曾發言的初震堂終于開口。
「是的。」裴烈態度更堅決。
「這樣吧,」張子榆提議,「如果你能通過我們的考驗,我就答應這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