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台灣之後,對台灣的一些風俗習慣產生了莫大的興趣,每天對家里的長輩跟前跟後,問個不停。
夏家的長輩們,都對這兩個媳婦疼愛有加,尤其是潔斯這個一頭金發的法國媳婦更是充滿著耐心,都會一樣一樣慢慢的教她、告訴她。雖然幾天下來,她除了夏林的爺爺女乃女乃、爸爸媽媽外,其余的那一大堆伯、叔、姑、嬸們沒有一個弄得清楚的。
但卻沒有人會在乎,因為她帶給大家很多的歡笑。
而夏家一年內娶了兩個洋媳婦的事也傳遍了整個鄉里,成為一件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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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林就趁著過年前的這一段時間,開著他爸爸的車子,載著潔斯去認識他的故鄉台南。
億載金城、赤坎樓、安平古堡,他帶她走遍這些為台南寫下歷史的建築,又將鄭成功如何趕走荷蘭人的英勇事跡—一詳細的解說給她知道。
帶她游遍台南的古跡之後,他又帶著她去吃道地的台南小吃,有擔仔面、肉粽、棺材板等等的東西。
就這樣連續玩了三四天,從台南到高雄,一路玩到墾丁。
下午三點多,在飯店放好行李之後,夏林牽著潔斯的手,兩人並肩走在白色的沙灘上,在細密的沙灘上留下長長一排他們兩人走過的腳印足跡。
一個黑發、身材挺拔、俊帥的東方帥哥,加上一個金發、高挑漂亮的西方美女,這樣的組合引起了在海邊嬉戲、游玩旅客的注意。
尤其是許多的年輕男女,對這樣的異國戀曲,都是充滿著向往和羨慕的。
「夏林,這里海邊的景致好美呀!一點都不輸給希臘的愛琴海。」
「沒錯,這里真的很美,只不過因為現在是冬天,天氣比較冷,所以游客比較少。等炎熱的夏天一到,這里簡直是人滿為患,擠得水泄不通。」
「那一定很熱鬧。」
「是很熱鬧。」
「這樣的話,到時你一定還要再帶我來一次。」她轉過去面對著他。「也找若水他們一起來好了。」
「沒問題。」
「不,我們也找爺爺、女乃女乃、爸爸、媽媽,還有那一大堆的長輩一起來好了,到時我們就將整間飯店包下來,然後來開個Party,這樣一定很有趣。」
「小姐,你知不知道要包下整間飯店要多少錢,況且我們家人也沒多到必須將整間飯店包下來呀!」夏林對她的傻氣真是既好氣又好笑。
突然一顆排球滾到他們的面前,踫到了潔斯的腳才停了下來。
她很自然的彎下腰,撿起球。正想將球還給它的主人時,卻看見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女陔,正直直的瞅著她看,那眼神好像在看什麼怪物般似的。
她將球遞給小女孩,她卻沒有伸手接過去,而是突然轉過身,大聲的朝著後方的父母說︰「爸爸,我要買這個會動的洋女圭女圭,好漂亮啊!」
會動的洋女圭女圭!
夏林听到這可愛小女孩的話,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不過這小女孩說的還挺貼切的,潔斯那閃動的大眼楮和長長的睫毛,再加上她那美麗的金色頭發、白皙的皮膚,還真像擺在櫥窗里的洋女圭女圭。
「小妹妹,我不是洋女圭女圭。」潔斯蹲下來,想跟她解釋。
誰知這小女孩卻又說︰「爸爸,這洋女圭女圭不只會動,還會說話,你一定要買給我啦。」
小女孩的父親感到非常不好意思的跑過來,頻頻向她道歉,「真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
潔斯笑了笑的將球交還給小女孩的父親,「沒關系。」長得像洋女圭女圭,那表示她長得很漂亮呀!
將球還給他們後,兩人繼續往前走。「我真的像洋女圭女圭嗎?」
「是有點像。」
「哈!原來我長得這麼漂亮呀!」
「是呀!你美得冒泡。」夏林欺負她的中文懂得不多,故意說一些她不可能知道的名詞。
「美得冒泡的意思是很漂亮、很漂亮的意思嗎?」
他見她一副認真、嚴肅的表情時,再也忍不住的爆笑出聲,捧著肚子狂笑。
潔斯從他的狂笑,已經了解到他又騙了她,美得冒泡的意思,可能根本就是很丑的意思。
「可惡的夏林,你又騙我!」
兩個人就像孩子般,在白色的沙灘上,玩起了追逐的游戲,快樂的笑聲就這麼地洋溢在整個海灘,讓四周游玩的人們也感受到他們的歡樂和幸福。
直到天色暗了,笑聲依然回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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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便在喜氣洋洋的歡樂氣氛中很快的接近尾聲了,一結束年假,所有人都回到工作崗位,認真的工作。
「夏林,克雷斯打過電話給我,他想知道你決定留在台北,還是回法國去?」柳若水在回台北上班的前一晚,找了時間和夏林談這個問題。
「你覺得我是留下來好,還是回法國好?」
「那得看你自己的決定,不過再怎麼說,這里到底是你的故鄉,你的家人都在這里。」
「不過我也不能這麼自私,完全只替自己想,雖然這里是我生長的地方,但潔斯的家人和朋友卻都在法國。」若不是考慮到潔斯,他會毫不考慮的留下來。
當初進卡爾企業時,他也只打算在那里工作兩年,多一些外商工作的經驗,回台灣後可以更容易找工作。
現在他能直接調回卡爾企業在台分公司,他當然希望回來台北工作了,這樣離家也近些,也可以常常回家看看爺爺女乃女乃和爸媽。
「你沒跟潔斯談過這個問題嗎?」
「回台灣前我們談過,我說我們先在台灣待上幾個月,如果她真的無法適應習慣台灣的生活,我們就回法國住。」
「我看潔斯和大家相處得這麼好,每天都這麼快樂,我想她應該會喜歡這里的生活。」
「她現在會每天這麼快樂,那是因為住的時間還不久,等時間一久了,她一定會變得不快樂。」
「我看你還是先到台北的分公司上班,至于潔斯的問題,以後再說吧。」
「那你呢?你跟著我大哥回台灣住,你能習慣台灣的生活嗎?」
「我愛夏梵,他是我丈夫,他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我大哥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你能和潔斯結婚,不也是你的福氣?!」
「沒錯,我們兩兄弟的福氣比誰都來得多。」
回房間後,夏林見到潔斯一個人在玩親戚小孩送給她的尪天標,她不斷的練習,想將尪仔標打飛起來。
「不是這樣打,你看清楚喔。」他接過她手中的尪仔標,對準地上的尪仔標,往旁邊用力一打,原本在圓圈里的尪仔標真的跳出了一大半。
「夏林,你好厲害喔,我練習了一個晚上,就是打不出去。」
「這東西並不難,只是需要點技巧。」他們這一代,只要是在台灣生長的男孩子,幾乎沒有人沒玩過這種尪仔標。
「你趕快教我,那些小朋友說明天要跟我比賽,如果我輸給他們會很丟臉。」
「待會我再教你,潔斯,過來這邊坐,我有事要跟你談。」他正經的拉著她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你要跟我談什麼?」她不解的問。
「已經過完年了,我們是不是該回法國了?」
「回法國?」她睜大雙眼看著他,她幾乎已經忘了這回事。
「我們回台灣都快一個月了,法國那邊的工作我也不能請假太久。」
潔斯站起來,往夏林的大腿上一坐,雙手圈住他的脖子,臉頰貼在他的太陽穴上。
「怎麼,你不想回法國嗎?」見她這個樣子,根本是對台灣依依不舍,看來,她早已樂不思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