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似我心 第16頁

水柔

‘她真的這麼寫?’柳彥的聲音听來異常地冷。

‘彥小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搞成這樣啊?’王大夫皺起眉頭,凝望著手中的書信。水柔會是這樣的人嗎?‘喂,你‥‥還好吧?’看著柳彥異常鐵青的臉色,王大夫不由得擔心起來。

‘我?不能再更好了。’听了他的話,柳彥反常地笑了起來。‘能及早發現污-炮女人竟是如此無情,豈不是太好了嗎?’說完竟大笑起來。

‘彥小子,你別‥‥事情一定是另有隱情‥‥’他不相信憑他老人家多年的閱歷,還會看錯人?‘依我的觀察,水柔那丫頭對你‥‥

有很深的感情,更何況,她不像是那麼虛榮的人。’

‘不像?她信上不是說了嗎?我連她寫的信都看不懂!呵!好一個情何以堪!這樣你還認為她對我有感情?’柳彥冷笑。‘老頭,我不是三歲小孩。’

‘這‥‥’王大夫愁眉不展地撫著他的長須。‘所以我認為‥‥一定是另有隱情‥‥’

‘隱情?那你想听听我的隱情嗎?告訴你,我愛她,直到昨晚,我才發覺自己已經無法自拔地愛上了她,但‥‥她卻留給我這個?’

他舉起手,搶過信撕個粉碎。‘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

‘彥,你別悶悶不樂嘛,水柔不懂得你的好,可是我懂啊,你’

‘住口!別再提那個女人!’柳彥將酒杯一摔,霍地站起身來。

‘好好好,我不提,以後都不提了。’小紅按住他的胸膛安撫他。‘喝酒,讓小紅好好伺候你喝酒。’

柳彥坐了下來,執起酒杯一飲而盡。

‘彥,那你以後‥...不打算再娶了嗎?’小紅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色。

‘怎麼?你還想跟著我?’柳彥冷笑,又灌下一杯酒。

她搶下他的酒杯,看著他那連憔悴時都那麼引人注目的黑眸,痴痴地問;‘彥,你難道從沒有愛過我嗎?一點也沒有?’

他笑。‘我喜歡你。’

‘喜歡?只是喜歡?’她像是要發作,但瞬間又收斂下來。‘只是喜歡也好。彥,讓我跟著你吧,好不好?’她不相信,就憑她的姿色會無法得到他的心?

‘好啊!’他攬過她的腰。‘只要你願意,有什麼不好。’說著,吻上了她的唇。聲音里,全然無一絲喜悅。

小紅欣喜地承受著他的愛憐。只要能跟著他,她會有辦法的。她露出得意的笑。對不起啦,柔姊姊,這只能怪你自己笨嘍!怨不得我

五年後湖南螺石鎮。

‘喂,小狽子,你有沒有听說,那個赫赫有名的鎮國將軍要到咱們鎮上來!’

‘鎮國將軍?你是說那個一年前擊退匈奴,皇上賜封賁虎將重的柳將軍?’小狽子搔搔頭。‘他到咱們這個小鎮來干麼?’

‘我也不清楚,听人說是專程來這兒的錦繡坊訂做織繡的。你也知道,錦繡坊的繡工可是遠近馳名,听說連皇太後都曾派人來訂呢,柳將軍大概也是慕名而來吧!’

‘可是‥‥一個大男人講究這些,不是太……’

‘喂,人家可是將軍耶,誰像你小狽子一文不名。’

‘可是我還是覺得奇怪,既然他是將軍,又何必親自出馬呢,派個下人來不就得了?’

‘對喔,這是有點怪‥‥’

‘赫∣赫∣壞人,我戳、戳你i’一個童聲插入他們的談話。

小狽子被竹枝戳痛,反手一扯,就將小孩推倒在地。‘死小表!滾一邊去,誰教你在路上隨便戳人的,沒家教!’

小男孩被推倒在地,卻也不哭,只用稚女敕的童音道;‘算了,技不如人。小俠我不跟你們計較。君子報仇三年不晚!’說完拍拍自己站了起來。

‘嗟!小表,莫名其妙!’小狽子和他朋友揮揮手,自顧自地朝酒店走去,不再搭理這小孩。

‘小彥!你又在胡鬧了喔?’一個少婦自菜攤旁轉過來,拉起小男孩的手,輕輕地拍了拍。‘你瞧,玩得這麼髒,是不是又趁娘不注意時玩起打壞人的游戲啦?’語氣雖帶著責備,但臉上的愛意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娘’小男孩攀住少婦的腰腿撒著嬌。‘人家無聊嘛!’

‘無聊也不能這麼玩哪,來,我們回家了。’做娘的牽起孩子的手。

‘娘,我要自己走。’小男孩倔強地甩開母親的手。‘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走路!’說完,踏著小小的步伐,昂首闊步地走在母親跟前。

這孩子,真像極了他爹!水柔看著自己的孩子,眼角泛著淚水。

五年了!想不到一晃眼就過了五年。當初,為了成全小紅,她放棄了一切,包括她深愛著的柳郎,來到了螺石鎮。

直到離開了他,她才明白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她無法再回頭,也不能回頭。

她是坐著馬車來的。身上帶著賣衣裳得來的五百兩,本以為就算遇境困難,這五百兩也夠她過活了。沒想到,在南行的路上竟遇上了山賊,所有的財物被搶了不說,還險些被山賊侮辱。

當時,她在山林里拚命地奔逃。她那雙小腳,怎麼逃得過那些身強體仕的大男人呢?在情況危急之際,她逃到了山崖。心想反正此生也已無可依戀,索性一了百了,至少還能保住自己的清白。于是心一橫,閉著眼就往下跳。

也幸好有這一跳。她大難不死,落入河中,順著水流漂到下游,被在河邊洗衣的婦人救了起來,昏迷了幾天幾夜才保住了性命。醒來時,人就在錦繡坊了。

繡坊主人駱千雲收留了她,還給她一個工作,讓她養活自己。大難不死,她知道老天給她的時間還末到,她必須活著,也許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于是她便在此地安頓了下來。直到她發現自己有了身孕,生命才又出現一絲曙光。

想到這里,她全身又不由得顫抖著。每次只要一想起她險些帶著柳郎的孩子一塊兒送命,就讓她心痛不已。

這是她走前那晚留下的孩子。她沒想到,成全了小紅,卻讓自己的孩子成為無父的孤兒。

但她並不後悔,也從未想過要拿掉孩子。因這是柳郎的骨肉,而她深愛著他!只不過,苦了孩子了。

但令她欣慰的是,小彥從來沒讓她操過心,小小年紀就知道要保護娘不受外人欺侮,這性子,像極了他爹!

‘娘你走得好慢喔,小彥肚子餓了。’小彥走在前頭,回轉過身子喚她。

‘好,娘就來,回去要雲姨給你窩窩頭吃好嗎?’水柔抹去眼眶中的淚水,踩著碎步朝兒子走去。

這是她摯愛的人留下的骨血,所以,她給他起名柳少彥。

‘水柔,不好了!’才一進門,駱千雲便急忙跑出來迎接。

‘怎麼了,千雲,什麼事這麼慌張?’水柔放開兒子的小手。‘小彥乖,自己去廚房請陳嫂弄些飯菜給你吃。記得,要跟陳嫂說‘請’,

還有,先把手洗干淨喔!’

‘哦,知道了。可是‥‥娘不吃嗎?’

‘小彥先吃,娘有事要和你雲姨商量,你和陳嫂先吃好嗎?’

‘好吧!’小彥想了想,蹦蹦跳跳地進廚房去了。

‘好了,千雲,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水柔拉著千雲的手安撫她,一齊坐到桌前。

駱千雲是個堅強的女子,才比水柔大上三歲。自從八年前一場瘟疫致使父母雙亡後,她便一人撐起錦繡坊,辛苦地經營著。

千雲是個美人,但她的美不同于一般女子。那兩道過濃的劍眉、神采奕奕的雙眸和豪爽的性子,往往會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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