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愛放電 第6頁

她突發一語,大眼不時溜到操練場上的男人們身上。

「不行!」他想也不想,冷聲拒絕。

「二爺是怕我打擾你們操練嗎?那我躲在一旁看好了,別讓他們因為發現我而分心,這樣就無妨了吧?」

「不行!」

這樣也不行哦?

「可你都還沒答應幫我,我只好找另一張順眼的臉候補呀!」

聞道,秦嘯日的額筋也加入抽搐的行列。

她說她替秦家書肆寫書,她說她若不如期交稿就會沒飯吃,以上兩點,他姑且信之,但她說她得看著他的臉才能寫得順利,這比叫他相信豬會飛還難,他臉上又沒文章可讓她抄!

「我派人送你回京,你在京城里愛找多少就找多少!」

「秦家書肆的管事大叔替我找過了,百來個有吧。」但沒有一個比秦家兄弟順眼。

當秦貫日听到她找過不少男人「幫忙」,一想到她湊在男人面前打量的模樣,一股不甚痛快的滋味突然卡在他喉中叫囂,讓他心浮氣躁,比先前更旺盛的怒火,在胸口騰騰燃燒著。

他俊容一沉,跨出沉鷙步履,邁向操練場外。

咦?二爺怎麼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難不成他現在就要趕她走?

「欸——」見那道頎長背影漸遠,她于是爬下看台,提裙追去。

「二爺,我暫時不想回京,回去對我寫手稿沒有助益。」

柳娟娟小跑步跟在大步往前的秦貫日後方,試著對他說之以理。

「別跟著我。」他頭也不回,擰眉低喝。

「看來二爺的氣度,比不上秦少主。」她輕喘著嘀咕。

秦貫日頓步,回頭惡瞪那個在他「背後」偷說壞話的小人兒。

「那家伙會有什麼氣度?!」要是有,豬都會飛了!

含在嘴里的氣聲他也听見了?

柳娟娟輕扯一笑,沒有道歉的打算,反正她說的是事實。

「至少秦少主從不拒絕讓我看他,臉上還會揚著好看的微笑。」堪稱人間極品呢。

「那是虛偽,虛偽的笑!」外加該死的算計!

「有嗎?我不覺得他的笑容令我有不舒服的感覺啊。」她仔細回想。

「那你回京去『看』那家伙呀,別來煩我!」看她一副陶醉的模樣,秦貫日莫名覺得不悅,俊臉拉得更沉更冷了。

「要是他有閑暇,何必將我送來南方托你幫忙?我相信秦少主這麼做,定有其道理。」所以她才會接受秦嘯日的安排,來到人生地不熟的此地。

道理?是有道理沒錯,只不過天殺的、地砍的、膿包、混蛋、可惡至極!

秦貫日在心中罵了一連串低咒,轉身繼續邁開惱怒步伐。

「妳!立刻從我的視線消失,否則別怪我動手教訓你!」

「讓我留下嘛……」無懼于他的恐嚇,她三步並作兩步,努力追到他身邊與他並肩同行,嬌小蚌頭仰著小臉直道。

秦貫日握了握拳。他不打女人,但開始懷疑自己會一時忍不住,朝這個老和他作對卻又言之有理、一臉淡定的女孩一拳揮去。這是她有求于人的態度嗎?!

怒火中燒的人,不適合和他講道理。柳娟娟深諳此理,于是不發一語,僅是默默跟在他身後。

來到茅房土屋前,秦貫日繃著俊臉,回身朝不小心撞上他背的小人兒道︰「我上茅廁妳也要跟?還是你想看的,不只我這張臉?」

她一楞,被他曖昧的語意轟出淺淺酡紅。

「沒有。」她正在思索如何說服他,沒注意到他已經止步了,也沒留意他們來到何處。

柳娟娟退到一旁,目送他憤憤甩袖進入茅房。

半晌,茅房內傳來像是捶牆的重擊聲,她總算恍然大悟。

哦,原來二爺的肝火正旺,造成體內淤便難解,才會這麼暴躁!

說點好話讓他開心好了。

「二爺,我來到興南城那日,你的街坊鄰居得知我前來投靠,紛紛挽袖幫忙我搬書、招呼我有空去他們家喝茶聊天,由此可知你為人誠和,所以我相信你是位深明大義之人。但若你對親生手足的托付不屑一顧,就會淪為不義;任我一個女流之輩流落街頭,就是不仁;要是我在興南城遭遇不測、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便是愧對你保城衛民的職責,淪為不忠。還有,土牆再這麼捶下去可能會龜裂倒塌,屆時二爺光著的模樣被人瞧見,會讓人不齒……」

踫、踫、踫——茅廁里傳來更為嚇人的捶牆聲。

他听進去了嗎?或許她該學學一些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可她不喜歡哭哭啼啼示弱,也不屑用那些幼稚無知的手段來達成目的,現在要用嗎?

上吊?不好,一不小心可能作戲不成反喪命,劃不來。

胡鬧?不美,又吼又叫的瘋婆子太丑了。

至于哭,試試看好了……

柳娟娟垮下臉蛋,小手用力揉揉雙眸,看能否擠出幾滴眼淚。

「小泵娘說得對!」一道男嗓隨著拍掌聲在她身後響起,柳娟娟回頭一探,看見一個身穿綠蟒官袍,頭戴烏紗帽、一身福態的中年男人。

茅廁里的人也听見了,下一刻便竄出茅房,朝男人拱手行禮——

「大人。」

「二爺,你如廁完畢了?你不是在里頭『擠』得很辛苦,還氣到捶牆嗎?」怎麼這麼快就沖出來了?

柳娟娟湊近秦貫日小聲問,一面朝他口中的「大人」福身。

她的問題被一記冷眸狠狠瞪回。

「秦捕頭,這位小泵娘說得沒錯,于情于理你都該好好照顧人家。」瞧,小泵娘哭得眼兒都紅了,多令人心疼呀!

「我那天也看見小泵娘來投靠你,你身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有什麼好害臊的,嗯?別讓本官失望呀,呵呵呵——」官大人朝秦貫日努努下顎,揭示著男人之間心領神會的默契,朗笑幾聲,走入茅房。

很好,又是一個在、場、的!

「是,大人!」秦貫日暗暗咬牙,揖身目送頂頭上司進茅房,回頭但見柳娟娟巧笑倩兮,笑得讓他低叫不妙。

「我听見你答應讓我留下了喔!」

第三章

金烏西隱,新月初升。

屋里的方簡木桌上擺了四菜一湯,散發著令人垂涎的飯菜香。

圍在飯桌前的三人,姿態各異。

年皋一如往常猛扒飯菜,一口接一口;秦貫日雖不若年皋狼吞虎咽,但筷子也是沒有停過;而飯桌上的新成員柳娟娟,手中執的卻是筆,目光專注在宣紙的字里行間,偶爾抬眸望向秦貫日。

由于官衙供應衙役午食,因此秦貫日與年皋主從兩人晚上會回家開伙。今日依然由秦貫日掌廚,沒有因家中多了個女子而有任何改變。

「柳奸奸,吃飯!」

在桌上的菜肴瀕臨滅絕之際,秦貫日終于忍不住出聲,打斷埋頭寫稿的人兒。

「老大,是柳娟娟——」

年皋從飯碗中抬頭,嘴中塞滿飯菜又急著說話的下場,就是噴了旁邊的秦貫日一臉飯粒。見狀,他自動把糾正吞回肚里,撥掉老大冷臉上的飯粒後,又趕緊埋回碗中當鴕鳥。他還是安安靜靜吃他的飼料好了……

「我可以吃?」柳娟娟頭也沒抬,問,筆沒有因此停下。

她沒忘記自己曾言明,吃喝拉撒睡會自行負責。

「廢話,你吃幾口飯菜,對我根本構不成任何雞毛蒜皮的損失!」

既然都已經在外人面前「答應」要照顧她了,他就不會食言,遑論只不過是多一副碗筷,反正每天也是要煮要吃,更不屑做那種叫她餓著肚子、只能待在一旁看他們吃飯的惡毒事。

他這句話,讓那雙澄澈大眼直瞧了他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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