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哥哥——」
「詠蝶,你們有沒有看見梔兒?」對方尚未語畢就被慕容湍打斷,不過他瞼龐上冷硬的線條在見到來人時,至少和緩了些。
施詠蝶完美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
湍哥哥看到她,連話都不听她說完,就只問杜梔兒的去處?
「我沒看到梔兒。這樣吧,我讓冬青多帶幾個下人去找?」在心上人面前,她仍然端持著美麗與和善的表情,但心里其實醋意翻騰。
「不必了,我自己找。」慕容湍婉拒︰心中兀自忖度。
他從晚膳過後就沒看見梔兒,去她的房間找過、連茴香也間過了,就是不見她的蹤影。這麼晚了,她會上哪去?
慕容湍臉上昭然若揭的心急,無疑是施詠蝶眼匠最礙眼的芒剌。
「湍哥哥,你不需要為了一個婢女大費周章,她若服侍不周,大不了再撤換一個,總不該讓主子到處找不著人。」她為他抱不平。
「她不是婢女,你應該清楚。」慕容湍沉著道。
他已經向祖女乃女乃提起讓梔兒正式過門的事,祖女乃女乃卻要他考慮納梔兒為妾、迎娶施詠蝶為妻,而且,施詠蝶對他納梔兒為妾也沒有異議。
但他有!他一直以來只把施詠蝶當妹妹看待,是不可能娶她的。
「就算不是婢女,也只不過是個童養媳,值得你夜里冒雨找她?」施詠蝶心中的不安與嫉妒逐漸擴大。
「梔兒是我唯一想過要娶的女子。」縱使娶梔兒只是基於責任。不過他故意這麼說,詠蝶就能死心了吧?畢竟詠蝶是女兒家,他不想說得太直接,以免傷了她的自尊。
湍哥哥的意思是,除了梔兒,他不會娶其他女人?那麼,梔兒不就會成為他的正室?那她呢?!
施詠蝶衣下的粉拳緊捏,如花似玉的嬌顏顯得落寞黯然。
「……湍哥哥,你回來後始終在忙,我們好久沒有一起聊天對弈了呢,你不喜歡詠蝶陪你了麼?」佳人言語間的悵然若失,一副我見猶憐的嬌態。
對於她不願正視的態度,慕容湍認為多說無益。
「你早點歇息。」他拋下一句話,轉身欲離時,一縷濕淋淋的狼狽縴影赫然映人眼簾——
走在回廊上的梔兒,小手抹著發際不斷淌落眼睫的水珠,壓根沒注意到前方有人,直到熟悉的怒斥迎面吼來,她才定楮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
「天殺的,你到底滾到哪里去,搞什麼弄成這樣!」她渾身濕透,沒有一處幸免!
「少爺,我——」
不待她解釋,他一把抓住她的細腕,踩著憤怒的疾風步履往湍樓而去。
留在原地的施詠蝶忿忿咬牙,楚楚可憐的姿態不再,嬌容浮現猙獰的狠絕。
之前,因為認為慕容湍厭惡杜梔兒,所以她願意接納老夫人說杜梔兒是慕容湍命脈所系的說辭,而委曲求全的讓他納杜梔兒為妾;但現在,杜梔兒已危及她的地位,她什麼都不管了,只有她才夠格成為他的正妻,杜梔兒那個下賤的女人根本不配!
從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沒有什麼得不到。只要慕容湍心中沒有杜梔兒,一切都有轉圓的余地,只要他心中沒有那個女人……
「來人!備熱水!」
慕容湍一踏入寢房,就厲聲朝外頭吩咐,迅疾的腳步沒有停歇,把拽在身後的濕人兒直接拎上床。
「呃!」梔兒摔得七葷八素,還來不及找回天南地北,就發現他開始動手剝除她身上濕透的襖衣襖裙。
「別……少、少爺,不可以……」她又羞又懼地抓回蔽體的衣物,小手緊緊攢住半褪的衫裙。
「放開。」他捏著冰涼沉重的衣料,下顎緊繃,陰沉地看著她。
「不、不、不行——」她發顫的牙關不停打架。
「你敢違逆我?」燃燒著惱怒的黑眸危險地眯起。
寒冷加上怯意,她抖瑟搖頭,既不敢惹他不快,又不想放手。
「該死!」一道低咒之後,衣帛碎裂的聲音響起。
嘶——
「啊?!」無奈力不如人,梔兒好不容易搶回的衣物在他手中都成了破布,一件件被拋下床,眼見身上只剩下貼身的兜衣和褻褲,她急得淚花都快掉下來,惶恐的抱著光溜溜的手臂縮到床角。
嗚,少爺看起來好生氣好生氣……
「少爺,我做錯什麼事惹你不開心麼……請你告訴我,我不會再犯了,求求你別生氣……啊!」但她的求饒起不了任何作用,縴細的足踝被大掌拖回床畔,三兩下又被剝得清潔溜溜。
「嗚嗚——少爺對不起,梔兒做錯了——」她嚇得猛掉淚,小手不住地遮掩自己,顫聲道歉。
粉女敕胴體展現在慕容湍眼前,淚眼婆娑的清顏、濕濡顫抖的蓓蕾、雪白如玉的縴腰、勻稱無瑕的雙腿,倏地在他眼底點燃一簇火苗,卻也氣苦躁郁。這種時候,世上唯獨她還一逕向人道歉!
忽爾,一件厚重的棉被覆住她赤果的身軀,溫暖乾燥的感覺包圍著梔兒,讓她止住慌亂的淚水,連忙緊緊抓住棉被汲取可貴的溫暖。
「你上哪去了,為什麼淋雨淋成這樣?」他站在床邊,沉聲問。
她吸吸鼻子,照實回答︰「夜里突然下大雨……我擔心曬場上剛染好顏色的絲綢會被淋壞,所以去了染坊一趟……」
「染坊里沒人看守?」
「有……可是可是……」
「有還可是!他們難道不會處理?」
「人家真的很擔、心……」
「所以你去幫忙收拾絲綢?」
濕淋淋的小腦袋畏怯地輕點了一下。
「該死!你竟然一個人在夜里來回,你知不知道那樣有多危險!」暴怒的咆哮聲灌入梔兒耳中,小腦袋趕忙驚懼地縮人棉被。
「沒有沒有……程大哥駕馬車送我回來……」顫抖的啜泣聲從被窩里傳來。
程斌那小子載她?那不就看盡她濕衣沾黏在身上,曲線畢露的模樣引
她的解釋反而引來慕容湍更加熾烈的熊熊怒火,額暴青筋的他咬牙正要開吼,門外剛好傳來奴僕恭敬的聲音。
「少爺,您吩咐的熱水備妥了。」
他壓下狂怒,側身擋住床上的人兒,不讓春光外泄一分一毫,才朝外頭令道。
「進來。」
縱使奴僕們對房內的情況好奇得緊,但主子緊繃的臉色讓他們不敢多作停留,眾人把搬入房內的浴桶注滿熱水後,便匆匆離開。
正納悶房里怎麼變得靜悄悄的梔兒,才怯怯探出頭來,馬上又被慕容湍扯掉棉被,整個人落人一堵堅實的胸膛,涼意沒有侵襲她太久,就掉進溫熱的清水中。
「啊——」
被水花濺得滿頭滿臉的她,只能閉緊雙眼苦著小臉,小手緊緊攀住浴桶邊緣穩住自己。接著,她的頭頂被罩了一方乾燥的棉布,然後是一雙有力的大掌隔著棉布在她被扯開的發辮上用力搓揉,搓得她以為腦袋會就這麼掉了。
嗚嗚嗚,她到底犯了什麼錯,少爺要這樣虐待她?
直到手中的青絲逐漸拭乾,慕容湍才放手,深眸由上而下盯著她。
「以後不準一聲不響出門,知道麼?」
「知道……」已經暈頭轉向的梔兒點頭晃腦地應諾,才松了口氣,又從水中被提了起來,棉布轉而侵襲她的身子,由上到下,一寸肌膚也不放過。
「少、少爺?!」她驚愕無措地低喊,卻怎麼也阻止不了那雙撫遍她、看遍她的大掌和黑眸,還有那塊用力擦乾她的棉布。「唔……會痛……」
她吃疼的低吟讓慕容湍驟然停手,他看見棉布下的雪膚泛出微微紅痕,不禁痛咒自己的粗魯,於是忿忿甩開棉布。「天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