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他比錢重要,說他千金不換、價值連城,她還說,他比一般人更縴細敏感……
原來,只要遇到一個知音人,心就會瞬間變得柔軟。
就算她喜歡角色扮演,偶爾言行怪異,但,她懂他的茶心,明白他對茶葉的堅持、對花朵的喜愛,與對土地的長情。
「喂,江南第一。」
「什麼?」
「你不是說,烘茶師五感比別人強嗎?」
「是啊。」
「過來聞聞看我剛喝了什麼。」
尉真指了指自己的嘴,花窨不明所以地盯著他,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啥?哪有這樣試的嘛,以前師傅考茶也不是這樣的。」花窨出言抗議,這也太難了吧?
「快。」尉真向她招了招手,唇邊勾著若有似無的淺弧。
想,再與她再靠近一點,卻又不願主動走近。
「考試?聞出來了有什麼好處?」花窨前行的腳步頓了頓。
「一箱暖暖包?」她看起來很喜歡暖暖包的樣子。
「好。」花窨開心地靠近尉真。才走近幾步,又實在對于尉真高她接近一個頭的身長不太滿意,伸手拉他。
「你蹲下來一點啦。」
「這樣行嗎?」尉真微微俯身。
「可以。」花窨稍微踮腳,鼻尖在尉真唇際努了努,好認真地嗅聞。在一箱暖暖包的強力誘惑之下,她對于兩人如此近的曖昧距離絲毫無所覺。
尉真睞著她專注的小臉有些哭笑不得,他的男性魅力真是有待加強。
她好香,她渾身夜來香氣息,聞著竟令人有些頭暈、頭重腳輕。
「窨茶?烏龍?」花窨嗅出些端倪來了。
「是。」尉真點了點頭。
「玉蘭?」
「不是。」
「怎麼會?很像玉蘭味兒啊,一定是這里太香了……尉公子,你再說句話試試。」花窨又更湊近了尉真一些,秀氣的鼻尖幾乎刷過他唇畔。
「說什麼?」他眼前就是她嬌艷欲滴的嘴……尉真的幽深長眸眯了起來,望著她的眸光比往常更深邃。
「說,就說我是江南第一。」花窨在他唇邊笑了起來。
「我是江南第一。」尉真不咸不淡地道。
這麼近的距離,她的身體散發著一股專屬于女性嬌軟的馨香,只有他知道他的呼息比平常急促。
明明周圍花香馥郁,早已分不出是茉莉還是夜來香,他卻能清楚分辨出她的氣味。
烘茶師的確五感皆強,而她是那朵最濃艷之花。
「不是,是我啦。」花窨佯怒跺腳,在尉真唇邊又笑又聞,最後又高興地說︰「我知道了,尉公子,是梔子對不對?梔子烏——」花窨最後一個字的話音在尉真嘴里被吞沒。
自制力到此結束。
尉真猛然扣住李花窨後腦,不由分說地吻住她。
他想嘗她,如此而已。
花窨睜大雙眼,所有的視線被尉真遮蔽,有些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唇上傳來的觸感既強悍又溫暖,有梔子烏龍溫厚安定的味道,卻混入了尉真獨有的男人氣息,她微微動了動身子,想後退一些,尉真一雙大手卻不願放,令她無路可退。
花窨微愕啟唇,總覺得該說些什麼,半點距離都還拉不開,半個字都還說不出口,卻反而迎進尉真更猛烈的糾纏。
唇間探進來卷裹她舌的男人攻勢猛烈,緊扣她縴腰的力道霸道不容掙月兌,將兩人早已十分靠近的距離拉得更緊貼密合,令她雙腿發軟。
她發上玉簪墜地的聲響清晰可聞,如瀑長發一瀉而下,眼耳口鼻手感受到的全是滿滿的尉真,就連一個念頭的縫隙都容不得。
五感皆是他,她被動地吞咽他、感覺他,在他的帶領之下,嘗遍他口中梔子烏龍的氣味。
好像……只能,傻傻地任由他擺布。
為什麼呢?
逼嗎?是蠱吧?
她心跳得比平時快,兩頰潮紅,卻不討厭這樣的感受,甚至還有點喜歡?
尉公子的氣味,比她想像中的更柔軟更好聞……
花窨軟軟地閉上眼,被掠奪的同時也心甘情願交出自己。
她就像當時去醫院途中,在路邊看到那些男女一樣,大膽且赤果的親吻。
周遭花香馥郁,而尉真口里茶香襲人,梔子烏龍的香氣,是他纏吻的氣息。
滿身芬芳。
第6章(1)
「好了,準備吃早飯吧,早飯吃過就要收茉莉了,茉莉傍晚會開。」
結束了長長的親吻,花窨尚在頭重腳輕,感覺足跟踩不到地,尉真卻淡淡地拋下這句,攏了攏花窨頰畔的黑發,為她撿起落地的發簪,轉身便走回主屋。
呃?
花窨呆立在原地,怔愣地望著尉真背影好半晌,發傻的腦子遲遲沒有恢復運轉。
茉莉傍晚會開?她當然知道茉莉傍晚會開。
花全開了就不能窨香,所以還要估算開車回台北的路程,把握時間,分秒必爭,可是……
就這樣?那剛剛那個甜蜜又令人腿軟的吻呢?
就這麼不著痕跡地被打發掉了嗎?尉公子怎麼完全跟個沒事人一樣?
什麼嘛……就算她是個早以為自己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來到這兒更沒人可以為她托媒說親,但也不能這樣啊。
還是,是她搞錯了?在無奇不有、無事不怪的台灣,什麼親吻啥的都是浮雲,是她太大驚小敝了,這根本不值得在意?
相較于尉真的氣定神閑,她怎麼顯得這麼氣急敗壞?
花窨越想越不明白,所以,她決定發憤圖強,回到台北之後,一定要好好惡補她遇到炸片集團時,尉真叫她看的那什麼電視,好好觀察那些什麼新聞。
于是,數日後,氣急敗壞的人變成尉真了。
「李花窨,這是什麼東西?!」尉真的書房內傳來一聲難得的暴吼。
「什麼什麼東西?」尉公子今天怎麼這麼不優雅?
花窨不明所以地走入尉真書房,看了看尉真手指的方向,再輕快不過地笑出聲來。
「這個喔……很可愛吧?是滑鼠專用的被子。」花窨走到滑鼠旁邊,模了模那套包覆在滑鼠上的小棉被與小枕頭,很開心地介紹。
「這很棒吧?底下有發熱板,可愛實用得不得了,尉公子你的電腦桌正對窗戶,晚上用電腦時有風會吹進來,蓋上被子手就不會冷了。」
「哪里實用了?」尉真一邊抱怨,一邊將手伸進去那套莫名其妙的被子里,想把滑鼠拆出來,結果手一探進去就被靜電電到。
大熱天被靜電電到,就跟李花窨買了這詭異的東西一樣不可思議。
尉真眉頭皺得更深,也更想殺人了。
「咦?尉公子你怎麼了?」花窨看著尉真瑟縮了一下,手又連忙從小被子里抽出來的動作,也不解地將手伸進去模了模。
很好、很暖,沒事啊。
李花窨沒事,只有他被電到,讓他心情更郁悶了。
「把這收走,我不需要這種東西。」尉真面無表情地道。
「什麼嘛?我又不會用電腦,這是買給你的,而且,這暖呼呼被子只有五百組,我打好多次電話才打通搶到的,你怎麼說不要就不要?」尉公子實在很不識貨啊。
「什麼搶到?電視購物?你不是沒有提款卡跟信用卡?」尉真習慣性的揚高了左眉。
「有貨到付款啊,尉公子,你很跟不上時代耶。」花窨說得理所當然。
他跟不上時代?他?
尉真瞪了頭上還插著發簪的李花窨一眼,正想碎念她的發簪才是真正的過時,卻又再度發現她的頭發沒有吹干。
「又不吹頭發?」尉真的右眼眯了眯。
「我不要吹,不要不要啦!」她認得尉真這個表情,正想拔腿就跑的花窨被尉真一把攔住去路。
「吹頭發?打針?」二選一,很簡單。
一槍斃命。花窨的小臉蛋瞬間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