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跑不了 第1頁

第一章

寬闊的會議室里,明亮的燈光,沉重的氣氛,長長的會議桌邊,坐滿了十幾個人,全都臉色陰沉,一臉不悅。

長桌的主位,坐著一位年紀約三十、體魄強健的男子,他英俊的臉龐充滿陽剛的力量,散發出一股強烈的存在感,壓迫著在場的眾人。

「我知道瑞升的一切,是在場鎊位一起努力的結果,董事長也很感念,但董事長已經身故,大家的生計全落在我身上……」靳嚴冷著臉,面無表情的說著,目光梭巡過眾人冷漠的臉孔,半晌後才又接著說︰

「在我主導瑞升的這幾個月里,其實我很清楚,各位對我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太大的認同。」靳嚴接收到每個人眸光中的抗議,卻依舊沒有退縮。

他口中所說的「董事長」,就是他五個月前遭人暗襲身故的父親。而「瑞升」則是一個試圖由黑轉白的企業,從原本收取保護費、討債,轉而經營飯店、酒店。之前一些不正當的賺錢管道,在靳嚴的極力堅持下,正慢慢轉型,因為他不想再見到有人因故而受傷……像他的父親一樣。

只不過,許多人似乎並不領情。

「總經理,雖然說老爺把公司交給你,你有全權處理的權利,但是也不能都不顧我們的生計。」一名老者起身發言,雖然有滿月復的不滿,還是不敢失了主從的分際。

「不顧生計?黃老,這話會不會太嚴重了?」靳嚴眉毛沒動一下,只是冷冷的掃來一眼。

「一點也不嚴重。」黃老指著在座其它人,一臉不苟同。「你問問大家,問大家同意你的決定嗎?」

靳嚴雙掌撐在桌面上,那不怒而威的神情令人生畏,當他不說話的時候,仍舊氣勢逼人。

「總經理,你要咱們走正途,這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這五個月來,大家手腳都生銹了,沒啥機會好好伸展筋骨,唉……很難受的。」一個理著平頭,發色泛白的中年男子率先打破沉默,試圖表達意見。

「這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另一個膚色黝黑,殺氣十足的男人吼了出來,話中還夾帶著幾句咒罵。「溫溫吞吞的生活,穿襯衫打領帶,這比殺了我還難過。」

「去適應它!」靳嚴的目光再度繞了一圈,無言的止住眾人的抱怨。「董事長已經被刺身故,我不想再見到任何人受傷。」

「但現在不能販毒、又不能收取保護費,弟兄們都叫苦連天,生活根本維持不下去。」有人再度發出不平之聲。

「企業才剛起步,本來就會遇到困難,我相信再過一陣子,就能改善弟兄們的生活。」靳嚴還是沒有動搖他的意念。

「這陣子『紅番』那些人,三番兩次來店里挑釁,可弟兄們卻礙著總經理的命令,動都不能動,心里亂不爽的。」年輕氣盛的年輕人邊拍桌邊發泄不滿。

他是電玩店的負責人之一,由于爭奪地盤的關系,跟「紅番」的人曾有過幾次沖突,對方還趁他們企圖轉型收山的時候,刻意來砸店鬧事。

「有什麼沖突就讓警方來處理,不準再鬧事了。」靳嚴知道手下的不滿,但他不能改變初衷。

他從小就接受訓練,不論是行動力、判斷力,都十分快狠準,更不會輕易動搖他決定的事情。父親遇襲這件事給了他很大的警示,讓他知道,唯有走正途才是長遠之計。

正當大家還想出聲反駁時,一位坐在靳嚴身旁,面容白皙、高瘦身材的男人站了起來。

「大家請安靜……」靳嚴的特別助理李先軸出聲,打斷了眾人的抗議聲。

「總經理的用意是想讓大家走回正途,這必定會耗費一些時間才能看到成果,請大家再忍耐一段日子,就當看在董事長的面子上吧。」

已屆中年的李先軸,是當年跟著董事長一起打天下的功臣之一,說起話來很有分量,大家雖心有不甘,但還是很給面子的安靜下來。

見情況已得到控制,靳嚴立即起身,不想再多花時間來處理這些問題。

「如果沒有異議,會議就結束吧。」靳嚴使了個眼色示意李先軸處理善後,便從容的走出門。

李先軸一向是父親的心月復,跟在父親身邊打拚了大半輩子,現在更忠心耿耿的輔助他,所以靳嚴打從心底感激這名大老。

李先軸順從的點點頭,目送著靳嚴頎長的身子走出會議室後,目光頓時由尊敬轉為陰沉,臉色明顯改變,像是正計畫著什麼……

漫長的一天邁入尾聲,時針已指向十點,靳嚴揉著發酸的脖子,走入地下停車場內。這些日子以來,公司內的反彈聲浪一波高過一波,台面下也不平靜,彷佛有人在暗暗策動著什麼陰謀,他隱約能感覺得到,卻還模不著頭緒。

電梯門開啟,他移步往車子的方向走去,習慣性的先左右察看,卻意外發現躲藏在梁柱背後的幾道詭異身影,對方一見他出現,便機警的躲避。出于直覺,他知道自己可能有麻煩了。

靳嚴衡量對方與車子間的距離,心想能安全到達車內的機率應該頗高,當下決定冒險一試,心隨念轉,便加速往車子跑去。而那幾個詭異的身影,似乎也察覺靳嚴的動作有異,趕緊朝著他的方向追過去。

靳嚴在口袋里找到車子的遙控鑰匙,趕忙打開車子的中控鎖,一回頭,便看見四個人朝著他沖過來。

他快速竄入車內,趕忙發動車子,來人正好追了過來,拍打著他的車窗,試圖阻止他離開。

靳嚴目光銳利的發現,其中一人正從褲袋中掏出槍。

他眸光一閃,知道不能再遲疑,便踩下油門,硬生生撞開其中一人,隨後從後照鏡中發現,那掏槍的男人已經將槍口對準他的座車。

他直覺的低下頭。

「砰」的一聲,他昂貴的房車玻璃已被射穿,子彈從他的頭頂擦過。

靳嚴將方向盤轉了個方向,朝出口直沖,對方的人馬也轉頭奔回車內,緊追在靳嚴的黑色房車之後。

一陣刺耳的輪胎磨擦聲劃破寂靜的空氣,轉眼間,這兩台高速行駛的車子,旋即來到人車擁擠的大馬路上。

原本靳嚴打算在出了停車場之後,就往最近的警察局開去,但對方的人馬像是早知道他的打算,已經出動了另外兩台車,擋住往警局的方向。靳嚴見狀,趕忙轉向。

看著對方來勢洶洶的態勢,靳嚴知道這一次恐怕會有生命危險,更怕因車子追撞而造成別人傷亡,于是便將車開向郊區,想拖延時間。

追逐間,對方像是非置他于死地不可,一點也不怕引起其它人注意,子彈總是不時的飛出,穿過靳嚴的房車。

從小在這種環境下長大,靳嚴並沒有慌張,只是感到疑惑。是誰?是誰有這麼強烈的殺意?

他一邊思考,一邊閃躲對方的子彈,過了不久車子已經開出市區,來到人煙較少的郊區。

突然,肩上傳來一陣劇痛,靳嚴分神一看,左肩上已流出汨汨鮮血,滲透白色的襯衫。

靳嚴的眉頭微皺,咬了咬牙,還是努力想甩開身後的追車,無奈來車凶狠,還開始追撞他。

坐在車內的靳嚴,因踫撞而皺起眉頭,他奮力的握住方向盤,但此舉卻扯動了肩上的傷,血流不止。

一個轉彎,追車踩足油門撞了過來,靳嚴的房車頓時被撞離車道,往山谷的方向滑下……

靳嚴臉色陰沉,仍是緊握方向盤,心里明白,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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