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追趕的車子在發現黑色房車滑落山谷,知道目的達到之後,幾個人對視了一眼,便有默契的離去。
夜深人靜。
夜深了,月光灑落在幽深的山谷底……
今天是一個天氣晴朗的日子,雲淡風輕,徐徐的微風帶來陣陣的涼意,是個適合踏青的日子。
山區的陰涼小徑旁,人跡罕至,鮮少有游客駐足,只有少數人才知道小徑里別有洞天。
小徑旁停著一輛車,一個身材縴細的女孩跨出車外,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野餐籃,漫步朝小徑走去。
及腰的黑發在腦後綁成一條長辮,耳旁散著幾根亂發,帶著點慵懶美感;白色的削肩背心,露出兩條白藕般的縴臂,頸上的白色絲巾、及膝的淺粉A字裙,再搭配一雙細致的綁帶低跟涼鞋,令女子看來十分飄逸動人,但她的臉上卻有淡淡的郁色,明顯寫著委屈。
「這可是我花了一個早上做的意大利球型松餅耶,專程送到公司去,卻撲了個空,要到辛巴威工作,竟然沒有通知我,這算哪門子未婚夫……」映燕嘆了口氣,語氣中雖然埋怨,卻沒有生氣的成分。
比天語,這男人繼承了資本額驚人的園藝事業,在台灣、荷蘭都有分公司,甚至還有到辛巴威投資的打算,是她訂婚多年的未婚夫。
只是……她這個未婚夫,心中似乎只有事業,對她這個未婚妻幾乎不聞不問,兩人一個月偶爾會吃個幾次飯,但從沒見他笑過。
這一次,他們已將近一個月沒見過面,最後在母親的催促下,她才主動做了點心送到公司去。
結果呢……唉,真是一廂情願。「算他沒口福,我自己獨享好了。」
映燕挑了挑眉,解下頸上的長巾,隨意鋪在草地上,自在的席地而坐,從竹編的野餐籃中拿出一盒小點心,準備好好犒賞自己。
只是,還沒將手中的美味點心送入口,隨即听見身後傳來窸窣的聲響,她疑惑的轉頭,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朝著她沖過來。
「啊……呃……」
驚呼聲才出口,映燕的身子便被狠狠推倒,男人偉岸的身軀隨即壓了下來,一只寬厚的大掌摀住她的嘴,也制止住她的驚叫聲,而男人另一只手則輕易的將她制住,黑眸正殺氣騰騰的瞪著她。
「閉嘴!」靳嚴惡聲喝道,眼神充滿怒氣。濕泥沾污了他的頰,讓他看來有些狼狽。
「嗚……」映燕花容失色,掙扎的話語成了咕噥的聲響,只能驚訝得瞠大那雙美麗的眸。
靳嚴對上她水亮的眸,察覺她眸中的害怕,于是微瞇上眼,傾近她。灼熱的氣息拂上她的頰,更增添幾分危險的氣氛。
昨夜他被人追殺,連人帶車落入山谷之中,還好車內的安全氣囊護住了他。經過一夜折騰,此刻的他全身酸痛,像是被卡車輾過,除了臉上有些擦傷、肩上的槍傷隱隱作痛之外,總算是保住一條命。
他隱匿的殺氣因此張揚的跳動,血液里憤怒的因子正叫囂著,勢必要查出事情真相!但目前最重要的是離開此地,以免對方的人追蹤到他。
正當他苦思之時,這個女人就這麼出現。
「我不會傷害妳。」靳嚴壓沉聲音,拉近兩人的距離。掌心下的柔滑觸感讓他驚艷,黑眸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亮。
他意外的發現,在這生命垂危的時刻,他竟然有心思想那些風花雪月的事,還猜想這女人衣衫下的肌膚,是否……
映燕頓了一下,他特殊的低沉嗓音,意外的有安撫人心的效果,那炯炯有神的黑眸,像是種無言的保證,讓她的心忽地鎮定下來。
「妳如果答應我不大喊大叫,我會松開我的手。」靳嚴正正心神,眸中的光芒未減,但語氣已轉為冷淡。
「……」雖然被摀住了嘴,映燕還是努力想表達自己的意見,但發出來的聲音只是嗚嗚嗚。
「答不答應?」靳嚴再次沉聲問道。
「嗯嗯嗯!」她猛地點頭,深怕他不相信。
靳嚴凝著她好一會兒,似乎正在考慮要不要相信她,半晌之後,他終于緩慢的移開手,還給她自由呼吸的空間。
她喘息著,像是想將剛才沒呼吸到的空氣補足一樣。她的胸口正急促起伏,貼著靳嚴的胸膛,兩人的姿勢格外曖昧,可驚慌的她並沒有發覺。不過……靳嚴可是再清楚不過,黑眸又深上幾分。
「你、你想做什麼?」待她的呼吸稍恢復正常之後,開口便問。
她一邊心慌的四處張望,渴望能看到任何人,好救她月兌離險境。在這種荒郊野外,誰知道這一臉凶相的男人想做什麼。
「搭便車。」靳嚴毫不拖泥帶水的回答,瞧這女人驚慌的模樣,像是擔心他會吃了她……不過,他不諱言,他似乎有那麼點不該有的。
「搭、搭便車?」映燕的唇不文雅的打開,眼中的驚慌散去了些,看他說話時一臉正經,倒像是她想太多了。
「對。」靳嚴再點頭,黑眸仍舊鎖著她秀麗的臉,她臉上原本的驚惶神情,已隨著他出口的話語消失。
「……」映燕啞了半晌,回視著眼前的他。他那堅定的眸光似乎正努力向她證明,他並無不好的想法。但是……他的眸似乎閃著一種炙熱的光,當他專注的看著她時,會讓她不自覺臉紅。
「有問題?」靳嚴揚聲問道,隱隱帶有威脅。
「沒有。」映燕趕忙搖頭,游移的目光再度與他交纏,這一次,她竟無法移開視線,只能失神的看著他。
在發現她的目光有些異樣後,靳嚴的唇角微微上揚,眸中浮起笑意,薄唇牽動出淡淡的弧度,仍舊不發一語。
映燕定定的注視著他,他黑色的眸深邃如海,像是有種無形的吸引力。視線再往下移,來到他挺直的鼻梁,襯托出他立體的五官,底下那緊抿的唇,正扯出一抹微笑……
微笑?!
像是突然發現自己被人取笑,映燕皺了皺眉,習慣性的噘起嘴,瞪視眼前的男人一眼。
「要搭便車沒問題,你想去哪里,我都載你去,那你可以放開我了吧?」映燕不得不相信他的話,因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听完她的話,靳嚴只是微挑眉頭,似乎沒有馬上放開她的意思。
放開她,並沒問題;只不過要去哪里,就勢必要想清楚。
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他絕對不能回家,更不能貿然出現在公司。此刻他只能找個安全的地方,好爭取時間來查明真相。
在思考過後,唯一的解決辦法只有……
「妳家。」靳嚴輕輕的說了兩個字。
「呃?」映燕的五官全皺在一起,好半晌還不了解他到底說了什麼。只能歸咎于他的聲音過于魅惑,讓她的腦袋有些不清楚。
靳嚴的眸光再度一閃。這女人一臉迷惑的樣子,看來很可愛,微啟的唇吐著淡淡的香氣,讓他也跟著閃神。
「可以走了嗎?」他說著,定定注視著她的唇。
「走?走去哪?」她的腦袋似乎已罷工,再也無法運轉,而被他盯住的唇彷佛有些發癢,她壓抑住想抿唇的。
「妳家。」靳嚴不厭其煩的再重復一次,接著便從她身上離開,但動作間似乎有些拖泥帶水。
「去我家?」這一次,她總算清醒了。
驀地,手腕上多了股力道,將她從地上拉起,而後他松開了她。
看著他肩上的傷口因為用力過度的緣故,再度滲出鮮紅的血跡,映燕把剛才的疑問全丟在腦後,擔心的問︰「你受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