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姚沐月繼續打理張羅兩支商隊的大小事情,親力親為。
趁著這難得的相處機會,傅天抒好好的向她討教了行商買賣的各種技巧及竅門,獲益良多。
而她對于雲水堂的經營也有許多想法,提出了一些重整振興雲水堂的方案。听著她侃侃而談,他對她真是佩服到骨子里去了。
返回麗水城後,傅浩清對于兒子此次的買賣非常滿意,而傅天抒也迫不及待的在回到傅家的第一天晚上,便向傅浩清提起振興家業的想法,深得傅浩清的贊同及贊賞。
案子兩人徹夜長談,非常愉快。
這是第一次,傅天抒感覺父親認同了他的價值,也是傅浩清頭一回覺得這兒子長大了。
暗浩清不知他此行究竟經歷了什麼,竟讓他有如此成長,但不管如何,對于兒子終于有接手並振興家業的雄心壯心,傅浩清寬慰不已。
第7章(2)
清晨,傅天抒才回到他跟花散舞居住的小別院,卻沒回到兩人的寢間,而是直接前往書房,拿擬計劃。
日上三竿,花散舞醒來,收到下人通報,知道他回來了,立刻來到書房,只是在見到他案上一堆藥書及寫著密密麻麻文字的紙張時,不禁一怔。
「天抒,你這是在干麼?」她發現他雖面容痕憊,眼神卻十分灼亮。她走了過去,掛在他身邊,嬌聲道︰「三個月沒見,你怎麼只顧著在這兒寫東西,也不……」
「你先出去。」他打斷了她的話,「我忙著。」
他的反應讓花散舞一楞。從前只要她嬌聲嬌氣的跟他說上兩句,然後湊上自己溫香軟玉的身軀,他便會環抱著她,與她百般恩愛,怎麼如今三個月不見,他竟變了?
「天抒,」她斂眉嚼嘴,嬌噎著,「你是怎麼了?」
暗天抒抬眼瞥了她一記,又將視線收回,「你听話,暫時別來吵我。
花散舞眉心一糾,「你對我冷情了嗎?」
他抬起臉來,斂眉苦笑,好聲哄著,「別任性了,我真的在忙。」
她捧起他的臉,熱情的在他唇上一吻,水般的眼楮直盯著他,「不吵你也行,人家說白山是個寶地,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買得到,你可有替我買了什麼東西回來?」
暗天抒微頓。這是她在乎的嗎?她不問他路上辛不辛苦,不管他是否遇上了什麼危險,就只想著他是不是幫她帶回禮物?
她根本不知道他差點兒丟了命,而她險些就再也看不見他了!
「我是去做買賣,帶去的錢全買了藥材。」他說。
聞言,花散舞一陣不悅。「你心里可有我?」
他看著她,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踏上旅程的前幾天,他確實常常想起她,因為路途太艱辛,他曾想著此刻能抱著她,與她在床上安適的躺著該有多好,但漸漸地,他的腦袋里裝了其他東西,也有了兒女私情之外的想法,尤其是遇上沐月後,他更是幾乎忘了她的存在。
他這是變心了嗎?他曾經那麼寵愛著花散舞,而今卻不再熱中了嗎?
「你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花散舞委曲的哭了起來。
他苦惱的看著她,「別任性,我辦的是正事。」
「是,你辦的是正事,要的也是正室,我這種低三下四的女人,就只能替你暖床,就只是個打發時間的玩物。」她淚眼汪汪的泣訴著。
從前,他覺得鬧鬧小脾氣的她真是可人,可現在看她任性的鬧著性子,他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也不是厭煩,而是突生一種「你為何不能體諒我」的感慨。
可她畢竟跟了他,而他也為她贖了身,對她,身為男人的他確實有責任。
「好,別哭了。」他無奈的起身安撫著她,「你想要什麼,跟我說吧。」
聞言,花散舞立刻止住了哭聲,兩眼直視著他,「當真?」
他點頭,「不騙你。」
「我想要新衣裳。」她立即說,「前陣子遇上從前長樂樓的姊姊,她身上穿著錦繡莊的訂制服,教她美得像朵牡月般,人家也要。」
錦繡莊的訂制服?沐月家的……驀地,沐月的身影及臉龐在他腦海中浮現,她的淚、她的笑、她的……糟糕,他竟思慕看她?
「天抒,行嗎?」花散舞撞看他的臂膀,「人家想要新衣裳,行嗎?」
他回過神,斂眉一笑,「行,你自個兒上錦繡莊去量身吧。」
得償所願,她笑顫逐開,總算停止了對他吵鬧揪纏。
三日不到,白山之行所發生的大小事情便自那些隨行的伙計口中傳了出來,並傳進了傅浩清、方惜、香月及花散舞耳中。
听聞沐月在白山幫了傅天抒大忙,傅天抒又為了保護她而身中刀傷之事,每個人都反應都不相同。
兩家早已解除婚約,傅天抒又已將花散舞帶回傅家,那一直不願嫁給傅天抒、甚至最後還毀婚的姚沐月,為何在異地對傅天抒伸出援手?
看著兒子此行回來之後的改變,傅浩清忍不住心想,沐月或許就是改變兒子的關鍵。
雖然如今兩人已沒有婚約,但男未婚、女末嫁,還是有無限可能,再說,別人會在乎沐月那個秘戀小情人的傳聞,他可是一點都不在意,他比誰都清楚,那個謠言是他妻子方惜心有來甘而散播出去的假消息。
另一方面,知道在白山發生的那些事後,最惱火且焦慮的就數花散舞了。
她以為自己已成功的踢開姚沐月這顆石頭,卻沒料到傅天抒跟她竟在白山有了接觸,傅天抒甚至還為了保護她而身受重傷,險些喪命。
在她不知道、沒注意的時候,他們兩人之間到底起了什麼變化?他此次回來,對她異常冷淡,可是因為他心里有了他從前看不上眼的女人?
她感到不安,覺得自己原本蛇立不倒的地位遭到威脅,忍不住在心里忖著,這姚沐月可真是一刻都不得輕忽的人啊,她實在小覷了那溫良的女人。
不成,她得好好鞏固自己的地位,在還沒從傅家這里撈到足夠的好處之前,她絕不容許傅天抒移情別戀。
這個男人,除非她不要,否則誰也搶不走。
打定主意,花散舞走了一趟錦繡莊,並指名要姚沐月親自為她量身。
「花姑娘,你好。」姚沐月自後堂出來,露出以客為尊的職業笑容,「不知花姑娘今日前來是要買布,還是……」
「我想做衣裳。」花散舞直視著她。
「是嗎?」姚沐月笑問︰「花姑娘想做什麼樣的衣裳?」
花散舞目光一凝,刻意道︰「嫁衣。」
聞言,姚沐月心頭一震。嫁衣?傅天抒不是說他尚無成親的打算嗎?。
「花姑娘與傅少爺的佳期已近?」她語帶試探。
花散舞唇角一勾,「正是。」
姚沐月忽覺胸口一悶,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說真的,傅天抒己幫花散舞贖了身,兩人也已在一起許久,如今說要成婚也是自然之事,她有什麼好難受的?況且,就算她心知自己從沒放下他、就算狠狠的痛過一次,她還是戀慕看他,他們也已經不可能了。
見她臉上一陣震驚錯愕,花散舞一笑,「怎麼了?姚大小姐?」
她回過神,「沒事,我我先恭喜你們兩位。」說著,她將花散舞請到小別廳量身。
她喚來翠竹在一旁記下尺寸,自己則仔細的為花散舞度量身形。
「姚大小姐,听說這趟白山之行,你幫了天抒不少忙?」花散舞假裝若無其事的問。
「說不上幫忙。」察覺到她話中那試探的意味,為免節外生枝,姚沐月小心且謹慎的回應,「兩家是舊識知交,出門在外,互相照應也是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