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門,婁戰來便見龔不悔站在園子里,不住地朝這頭張望,一瞧見他隨即綻開愉悅笑花,朝他奔來,他立刻張開雙臂將她緊擁入懷。
「你跟風華說了什麼?」她笑問著。
「說……」正要說,便見左不群冷著俊容走來,他忍不住打趣道。「說要準備五百頭牛和一千頭豬和三百只羊,還要黃金一千兩和東珠一解……」
「要那些干麼?」
「聘金。」他說得很像一回事。
「少來,風華到底眼你說什麼?」她壓根不信。
雖說沒有記憶,可方才相處後,她對風華有種就算失去記憶也抹滅不了的情和了解,她可不認為風華真要跟他討聘金,支開她不過是要說些不想讓她听見的話罷了。
「她要我趕緊把你娶回家。」他笑得邪俊戲論。「像是怕我反悔似的,要我確切地定下日子。」
「怎麼可能?我找她問去。」
見她真要進房,姿戰來趕忙拉住她。「別吵她,她累了已經睡了。」
想起她的蒼白面容,龔不悔猛地止住晌步,不敢擾她,就怕影響她的傷勢。想了下,牽起他的手,朝另一個方向走。
「好吧,那咱們也先回房歇息吧,剛剛不群跟我說了我的房在哪。」她很自然地要帶著他進房,卻見左不群檔在面前。「不群?」
「他不能跟你同房。」他比劃著。
「他是我未來的……」
「現在還不是。」比完,一把拉開兩人的手。
「不群……」
「回房。」左不群表情寫著「不容置喙」,快速比著。
報不悔用力地扁起嘴,他視而不見地驅趕著,冷冷地注視著婁戰來,漂亮的長指不斷地比劃著。
婁戰來不解地微皺起眉。他知道龔閥四爺是天生失聰,導致口不能言,能讀唇語,而旁人和他溝通得用手語,可惜身邊無人教導,以至于比了一大串,他還是有看沒有懂。
「不群說,不需要豬牛羊,就算你拿整個婁月也換不了一個我。」龔不悔被趕走了幾步,但還是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見到兩人在溝通,趕緊再回來翻譯,但一時上左不群冷沉的眉眼,她立刻腳底抹油地溜了。
她想,她一定很怕左不群,要不然她為何這麼听話?
聞言,婁戰來不禁低笑。「四爺,如果拿整個婁月可以換不悔,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左不群微揚起眉,像是在付度他話中真偽。
「我先到大廳了,不用送。」他不打算再討價還價下去。
報閥三爺應思行的心很軟,通常只要是不悔要求的,他都不會說不,龔閥五爺房旭引那就更慘,他的心是豆腐做的,只要不悔扁起嘴,他就自動舉白旗投降,所以龔閥的正牌黑臉是龔風華和左不群。
而龔閥女王的男寵中,他該戒備的是應思行和房旭引,不過應思行不在這里,所以--他要注意的是房旭引!誰教他最寵不悔,天曉得他會不會寵得把心也一並給了?
第九章報閥女王(2)
然,進了大廳,卻不見房旭引,只余相太極。
婁戰來和他閑聊了幾句,外加听他抱怨他為何知情不報,一個下午也就打發過去,到了用膳的時間。
房旭引請大廚備膳,大伙皆在廳里用膳,獨獨不見龔風華和龔不悔。
婁戰來心里有數,知道龔閥有兩個爺並不樂見他和龔不悔在一道。
他也不作聲,用完膳來到他們準備好的廂房,假裝休憩,待領他來的人走了之後隨即又出了房門。
「落夜,進房去。」他對守門的落夜吩咐。
「是。」
婁戰來走在龔閥分坊里,到處皆有侍衛巡邏戒備,猶如進入一座小爆廷似的,然而再多人也阻檔不了他想見龔不悔的決心。
只見他身形如鬼魅,閃過巡邏侍衛,來到主屋龔不悔房間附近,適巧听到她的怒說聲,「全部都出去,誰敢靠近我就打誰!」
那怒嗓引得他陣陣笑意上涌,探在暗處的他見房旭引苦著臉離開房,而鞏家兩兄弟則守在門外。他忖了下,縱身躍上屋檐,身輕如燕地縱走,直到繞過房的另一側,拉開了窗子--
「誰?」
「噓。」婁戰來飛快地自窗子鑽進,順手把窗子拉好。
報不悔正氣惱地坐在桌邊,一見是他,正喜得要起身飛撲他,卻听見門板像是要被推開的聲響,她厲聲道。「我正要月兌外袍,誰敢進來?!」
門板立刻被壓得死緊,連一丁點縫隙都不留。
確定不會再有人開門,她才可憐兮兮地走向他,小臉貼上他胸膛,「好討厭,我好像被軟禁了。」
「怎會?他們是疼惜你。」他輕柔地將她摟進懷。
「可是……他們不讓我見你。」
「誰教我素行不良?」他不以為意道。
報不悔微揚起眉,「所以我以前真的見到你就像耗子遇到貓?」
「嗯,就像青蛙遇見蛇。」
她沒好氣地往他胸口一拍,「你最好是可以一口就把我給吞了。」
婁戰來低低笑著,他就喜歡她在懷里撒波。
但外頭卻突地有了動靜--「二爺,房內有人?」
「廢話,我不是人嗎?」她沒好氣地說。「我要睡了,你們誰都不準吵我!」
「……是。」外頭那道嗓音說有多沮喪就有多沮喪。
她拉著婁戰來往床上一倒,還沒開口抱怨,便听他道。「鞏家那兩兄弟肯定在外頭哭了。」他邊說邊拉起被子替她蓋安。
「有這麼嚴重?」她微詫,疑惑自己真有說重話。
「嗯,鞏家兩兄弟向來是形影不離地跟在你身邊。」
報不悔好可冷地扁起嘴,「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一直很火大……我也不是故意要凶他們,可誰讓他們老在我面前說你壞話。」
「喔,說了什麼?」
「就說你要帶我去婁月,根本是心懷不軌,說你知情不報房心巨測,說你……啊,不說了!」她在他懷里蹭著。「煩死了!」
「我要帶你去婁月,是為了要避開他們,我知情不報,確實是房心巨測,因為我想要獨佔你。」他低聲喃著,輕撫著她白女敕貝耳。「我想要帶你離開這些是是非非,悠游自在的過水上人家。」
「……我們走得了嗎?」
「會有機會的。」婁戰來親吻著她的發頂。「不過,你舍得拋下這一切嗎?」
「我不知道。」她想起龔風華說她是她的替身,總覺得心底莫名不安。
「那就別想了,先好好地睡上一覺。」
「你到底和風華說了什麼?」她突地抬眼,像是不問出個答案絕不善罷罷休。
他低低笑道。「好,明兒個我再列個表,讓你瞧瞧風華眼我要了多少聘金。」
「風華……你叫得可真親熱。」她噘起了嘴。
見狀,婁戰來忍不住笑得壞心眼,「你剛剛喝醋了不成,要不我怎會聞見一屋子的酸味?」原來追問那麼多,純粹是因為她吃味了。
「你!」要不是顧忌外頭有人守門,她肯定要跳起來大聲嚷嚷。「我多吃虧,忘了以往的事,當然就不知道你跟風華是什麼交情,你跟她那麼要好,她容貌又絕美無雙,我……心里當然不舒服。」
「風華要是听你這麼說,肯定想哭。」
「我也不願意啊,我知道風華待我好,可是可是……」這心情就是由心不由人嘛,根本控制不了,再加上她被軟禁在房內,就連用膳都得獨自一人,她當然會胡思亂想。
「今兒個是我頭一回見風華穿女裝,美則美但不對我的味。」他沒好氣地將她樓得更緊,「放心吧,除了你,我的心已經容不下其他人了。」
「不許騙我。」
「等到了婁月之後,就讓你穿回女裝……等世局一穩定,咱們就走,誰都攔不了。」雖說他答允了風華要為不悔得到帝位,讓整個婁月成為她最有力的靠山,但他真正想做的是,把帝位讓給二皇弟,如此一來才能陪她雲游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