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後 第32頁

笑了笑,想起剛剛所聞,她不禁嘆了口氣。

他看似悠閑自在,天天逗著她玩,但隨著時間一天天經過,風華沒有傳回任何好消息,他便已經開始為了她的安危布局。

她這個龔閥女王,真的是好窩囊。

「二爺,怎會站在這兒?」端來茶水的鞏金語不解地看著她。

「我……」話末盡,便見房旭引急步走來,他的腳步很急,神色很慌,教她心尖跟著一顫。

「旭引!」她忍不住開口喊著。

他抬眼,表情凝重地走來。「凜,飛鴿傳書告知風華出事了。」

報不悔心頭一窒。「……人呢?」

「信上寫著風華受了重傷,他們要退往曜見分坊。」房旭引蹙眉道。「照時間推算,差不多今天會進入觀永的北方河域。」

「找祝迎秋大夫,立刻出船。」

「是!」房旭引立刻準備。

「二爺,這茶還要不要端進去?」鞏金語低聲問著。

「送過去,別讓婁皇子發現這事。」她相信這事交給金語肯定安當,他沒太多表情,讓人看不出端倪。

現階段,她不要戰來為她調動婁月的水師,這是弋風和龔閥的事,不該讓他插手。

「是。」

「玉音,眼我走。」

「是。」

碑家兩兄弟分頭行事,鞏金語端著茶進了婁戰來的寢房,如往常不發一語,擱了茶便打算走人。

「你家二爺呢?」他低聲問著。

「二爺說不便打擾兩位皇子。」

「是嗎?」婁戰來沉吟著,隨即下床。「予飛,跟雋王爺借水道,回婁月調所有水師。」

聞言,鞏金語臉色微變,還未開口便已听他說。「你家二爺心系著我,肯定會想知道我們談了些什麼,她不來……那就是風華出事了。」他知道她在門外偷听,因為沒听見她走遠的腳步聲,也認定真要送茶水也是她送,她不會假他人之手。

碑金語無法反駁,只能沉聲道。「二爺不想讓婁皇子知道。」

「很可惜,我已經知道了。」他嘆了口氣,沒想到事情竟是最槽的發展。「予飛,立即出發,屆時駐扎在弋風南境外的水域,沒我的命令,不準輕舉妄動。」

「知道了。」婁予飛攙著他。「走走走,我扶著你到外頭。」

「你當我真殘了?」婁戰來推開他,徑自快步柱外走。

「什麼嘛,原來你是裝殘!」婁予飛還有心情笑,急步跟在他的後頭。

碑金語腳步緩慢地往外走,邊走邊想著待會兒會被怎麼罰……唉,端茶水不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嗎?怎麼回句話也有問題……只能說是婁皇子一心系在二爺身上吧。

第十一章弋風宮變(2)

報閥的樓舫上,鴉雀無聲,只听得見江浪拍打船身的聲響。

樓舫通過了水門,進入了怒濤江,一路往東而去。如果風華他們是走水道往曜見的方向退,這條水道便是必經之處。

婁戰來輕握住她的手,沒有開口,而是透過掌心的接觸給予她力量。夢遠書城

報不悔緊緊反握著,簡直視他為浮木了。她快要端不過氣,因為她很怕待會龔閥另一艘船載來的會是風華的尸體……

「二爺、五爺!看見船了!」艙樓上的侍衛高聲喊著。

「轉舵,掉頭!」龔不悔喊著。

「是!」

樓舫原地回頭,等著後方龔閥另一艘船接近,才開始加速。

報不悔和房旭引全都貼到船右方的船身上,只見站在甲板上的是左不群。

「不群!」

他比了個手勢,房旭引立即拉著龔不悔要躍到對面那艘船,卻被婁戰來劫去,抱著她,身輕如燕地躍到左不群身旁。

「風華呢?」她一落地急聲問著,瞧他比了個手勢,便立刻朝艙房跑,一推開艙房門,里頭是濃得化不開的藥味。

「二爺。」守在艙房內的左不然輕聲喚著。

她擺了擺手,瞧見床畔有個她不認識的男人,緊握著風華的手,走近一瞧,風華的臉色青中帶黑,仿佛早已經沒有生息,臉上也包了布巾。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想問「風華還活著嗎」但她不敢問……

「二爺,原本華爺假扮你入宮,是打算讓弋風皇族彼此爭斗廝殺,趁亂假裝死在爭斗之中而逃離,然而事情有變,榮親王弋照霆從中作梗,煽動弋風皇帝提早處死華爺,幸好有褚都督居中幫忙,帶著華爺進離官中,三爺殿後,可是……華爺已經被弋照霆深刺一劍,

之前沒了氣息,幸虧四爺施以金針,勉強留住華爺一口氣。」左不然臉色凝重道。

報不悔幾乎快要站不住,身形搖搖欲登,幸好後頭還有婁戰來托著她。

「風華……」喉頭梗著硬塊教她快不能呼吸,渾身顫抖地朝床的方向走去。

守在床畔的人聞聲,驀地抬眼,恍惚的眸色瞬地變成狠厲,出手極快地要擒住她,婁戰來見狀,出掌反扣住對方的手。

「褚非,你在做什麼?!」他低喝著。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風華今天不會落到這種地步!」褚非像是喪失理智,神色癲狂。

「憑什麼要風華當你的替身?憑什麼一旦出事,總是要以你的命為重?就因為你是龔閥的女王,其他人就得當你的盾牌,為你檔死。」

那激動的吼聲,化為利刃扎進龔不悔心底,教她瞳目結舌,說不出半句話。

「褚都督!」左不然趕緊上前制止。

在甲板上听見爭吵聲的左不群和房旭引也趕緊進艙房,左不群惱怒地朝褚非的頸項一按。

「褚都督,你要是不安靜一點,四爺可要讓你昏睡了。」左不然看著左不群另一手比的手勢道。

褚非聞言,忍著氣,不發一語地坐在床畔,再次握著龔風華的手。

「凜,咱們先到外頭,待會讓祝大夫和不群一起商討要怎麼醫治風華。」房旭引輕聲安撫著她。

報不悔面無血色,不住地看著龔風華,她身顫如落葉,怎麼也移不動腳。

「走吧。」婁戰來輕將她拉著走出門外。

「凜,別擔心,不群的醫術很高明的,既然能先以金針留住風華一口氣,那麼接下來肯定沒問題。」房旭引語氣輕柔地喃著,鎮定她的心神。

「……如果沒用呢?」她顫聲問著。

「一定有用。」婁戰來扳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著自己。「剛剛怒斥你的人就是褚非,他是風華的男人,為了他,風華一定會醒來。」

「是啊,凜,褚非這人的脾氣就是那麼直,氣惱時,什麼鬼話都吐得出口,你別擱在心上。」房旭引繼續安撫,就怕褚非一席話會引起她的內疚。「畢竟他喜歡風華,見風華重傷,口氣哪可能好到哪去?」

報不悔沉默不語;褚非的話狡如浪潮在她耳邊不斷拍打,仿佛一再的在數落她的罪。

如果不是她,風華不需要為她挺而走險,龔閥上下不需要為了她疲于奔命,褚非說得對極了,她憑什麼要別人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合該是她的責任,自然就該由她承擔。

「五爺!」鞏玉音站在甲板艙門前喊著。

那急迫的叫喚聲教房旭引眉頭微鎖了下,隨即又揚開笑意,「凜,不要胡思亂想,我去去就來。

報不悔不斯地回頭看向艙房內,只見祝迎秋難得攢起眉,仿佛遇到了多麼棘手的事。

當初戰來中毒時,他眉頭皺都沒皺一下,仿佛那是多考微不足道的毒,即使那種毒讓戰來昏迷了五日,他也輕易化解……如今他皺眉了,風華還有救嗎?

「……我要上哪找一個風華賠給褚非?」她低啞地喃著。

「可是風華的氣色……」

話未竟,轟的一聲巨響在耳邊炸開,船身同時劇烈震動著,艙房里的人趕緊互相穩住身體,而龔不悔則是穩穩地窩在婁戰來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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