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力一拉,翟語冰整個人跌進他的懷里,虛軟地大口大口呼氣,她迷蒙雙眼對上他混雜似關懷又含著敵意的眸子,久久地,說不出一字一句反駁他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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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很簡陋,隨便坐吧!沒什麼東西招待,礦泉水可以嗎?」
將花糊的彩妝洗掉,換上輕松的居家服,清爽雅淨的翟語冰仿似空谷百合的靈秀幽香。
「嗯……」瞅住她純潔如紙、神情堅定的面容,翟昊禺微蹙著眉接過礦泉水,一邊打量她沉著表情,緩緩問道︰「放我進來,你不怕?」
「你的問題未免太無聊?」她聳聳肩,大無畏地往陳舊沙發一坐。
「老實說,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進來,是你硬要跟的!」
「很好。」翟昊禺雙手交抱,以殺傷力強大的冷眸盯住她。「我感覺你似乎很喜歡在我面前裝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你以為跟我睡過一覺就可以將老賬一筆勾消?」
「對不起!我不是演員,沒必要裝模作樣。」翟語冰沒好氣地說︰「何況,既沒做虧心事,哪有什麼好怕的?還有,剛說的什麼新賬舊賬,非常抱歉,我听不懂……」
「翟語冰!」他的忍耐到了極限,霍地起身權住她薄削身軀。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收購了致和銀行?從今天開始,你領的是我翟某人的薪水!」
「是的,我都知道。」掙開男人蠻橫的欺近,她昂首挺胸。「那又如何?我不過是個小職員,大老板誰當我無所謂!」
「是嗎?你不是信誓旦旦說過不再跟翟家有任何瓜葛?現在,你是我底層的職員,領我的薪水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他以不解的眼光研究著她,揣測她平靜表情下的小腦袋里到底裝了什麼樣的想法。
「翟先生,你大可不必用工作來威脅我,天底下銀行何其多,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放過你?」他的怒火被她強硬的駁辭激到最高點。
「你憑哪一點不放過我?」她反唇相譏。
「可惡!」
一個箭步逼近勒住她柔美的頸項,翟昊禺火氣旺盛、鼻息咻咻的噴在她臉上。
「老實告訴你吧,這些年我沒有停止恨過你……」
「不必你說,我自己很清楚。可惜,關于你的恨意,我實在無能為力。」
她無奈苦笑。
「難道,你從來沒有絲毫愧疚?你不覺自己該為這個悲劇道歉嗎?」
「哼……什麼道歉?你不要亂栽贓好不好?為什麼是我道歉?我媽媽和你父親是上一代的感情糾葛,為什麼要我來負責?翟大少爺,請不要太無理野蠻!」
「閉嘴!」他加重手中力道,使勁拉她貼近自己,壓低嗓門威脅道︰「錯誤或許不是你造成,但你必須為你母親的橫刀奪愛道歉,為我們翟家的破碎道歉!為我母親的枉死道歉!」
「翟昊禺,你真的很無聊,而且無理取鬧……」她偏過臉,冷冷一笑。「我看你是太累了,累得胡言亂語,該好好回家休息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我也想睡了。」
撥掉他雄厚有力的手腕,翟語冰泰然自若撫順她直瀑般泄下的長發,詞意明確下達逐客令。
「你是在趕我走?哼,我偏不想走——」翟昊禺頑固往沙發上一坐。
他別的毛病沒有,就是不喜歡听人家的指揮,起先他只想嚇嚇她,沒打算耗太久,但破她這麼一趕,反而激起他好斗的情緒。
「……隨便你想怎樣,反正我得進去睡了,明天還得早起上班!」
「站住!」他再不能忍受她表現在外的無關痛癢,伸手拉起她的皓腕。
「我很懷疑你是裝的,還是真的不在乎……」
他突地停頓,翟語冰狐疑看著他欲說還休的薄唇。「在乎什麼?」
「我是說……那晚以後,你怎麼看待彼此?」他吞咽口水,故意說得含糊。
一個驕傲慣了的大男人最難接受女人對他可有可無,就算翟語冰是他恨透了的仇人也不能例外。
翟昊禺鐵了心要讓她難過,當然見不得她恬淡適意地毫發未傷!
「你不需要知道答案。」翟語冰嘆了口氣,晶瑩眸中漾著淡淡幽情。
沒錯。她心甘情願奉獻自己身體,那是因為對他的愛無法消去。
她愛他!自從他還是她大哥的時候就無法自拔地愛上了。
然而,無論如何她絕不會讓翟昊禺知道這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哦?不說話了?難道你的思想這麼開放?跟男人發生關系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不必激將,我不會中計的。」按捺住心中翻滾如海嘯的悸動,翟語冰的眼神……
「別嘴硬,我早知道你在意,否則你不會在壽宴那天,對我即將結婚的消息震驚……我說的對吧?」
「沒有!沒有!沒有!誰在意了?你少自以為是萬人迷!我恨你都來不及,你愛誰娶誰關我什麼事……」
她控制不了嘶吼,熱熱淚霧邊出眼眶——
怎麼能不在乎呢?天知道她有多在乎他的一切?
每個女孩都希望將純潔無瑕的身體奉獻給心愛的人,翟昊禺輕而易舉得到她最珍貴的寶物,卻對她殘虐無情百般欺壓;他能了解失去童貞的那晚,痛楚與甜蜜是如何凌遲她那顆對他愛恨交織的心?
翟語冰愈想愈傷痛,這個男子到底要欺負她到什麼時候才罷手?
吸吸鼻子,她打開房門,哽咽道︰「你走吧,我真的好累,想休息了。」
閑言,他保持默然靜坐,像沒听到她的話似的。
「叫你走听到沒有?」她失去耐性大喊。「一整天找我的碴找夠了吧?」
「……不,不夠……」
霍然起身,翟昊禺反手關上房門,順勢抱起她走往簡陋的床鋪。
「放開,你這無賴想干什麼?」翟語冰掙扎,卻只是反效果讓他抱得更牢。
「我說過,你我之間這筆賬,沒那麼容易了……」
他懷壞物去她頰邊的淚珠。「不知為什麼,當你失控落下傷心淚珠,我的心掀起仇恨與的狂潮,讓我沒辦法抵擋……」
「翟昊禺!你在胡說什麼?齷齪!」她痛斥他的失序。
「或許吧!」他老實說出內心真實的想望。「那要怪你啊,是你的身體吸引我……勾引我齷齪的欲念……」
「不可以這樣,名義上我們還是兄妹啊!」
「去他的兄妹!哼……你從來就不是以對哥哥的身份對我,不是嗎?」
他邪佞地強剝她身上的衣物。
「胡說!是你沒把我當妹妹!」翟語冰與他滾落在家中惟一的行軍床上,翟昊禺激切狂野的欲火竄燒猛烈。
「不,求你放開我我們已經錯過一次,不能再錯了……」
「一次跟一百次又有什麼不同……」他粗喘道。
他貪婪的唇已尋到她燦灩的紅莓果,火熱濡濕的舌尖輪番舌忝刷她敏感的地帶,顫栗的電流在她的神經末梢狂飆——
「啊……不要……」她痛苦又歡愉的呼喊,理智前所未有的快速淪陷,她的人和她的魂已經讓他掌控了。
第六章
棒天清晨,翟語冰在設定鬧鐘功能的收音機所流泄的樂音中醒來。
她獲了模窄小的行軍床側,明顯地感覺被冷翕寒,曾經躺臥于此的翟昊禺早已不知去向……
全身筋骨的酸痛提醒了自己,幾小時前的黑夜她在現在所躺的位置發生的事。
除了生理有形的痛,加上心中無形的傷,翟語冰癱臥仰望天花板,感覺萬般沉重……
倘若他的深深仇恨必須以欺凌她的身子來發泄,那麼她的羞赧、悲憤、憎惡等等復雜錐心的感受,該以什麼方式討回?